與何迅的分手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裡魏子軒經常會大半夜的跑出去上網。他本來並不喜歡玩網絡遊戲,也許他是想在自己恢復自由之身時,好好放縱一下自己,也許是想尋求晚上跳牆而出,然後早晨再翻牆而入的那種驚險和刺激。
“走啊,魏子軒,去玩通宵啊!”蘇正宇在宿舍裡一邊拽着賴在牀上的魏子軒一邊說着。
“我不想去了,沒什麼意思!”魏子軒有些懶了!
“你光在那看網頁,那有什麼看的,我教你玩網絡遊戲,肯定有意思!”蘇正宇繼續邀請道。
“我不喜歡玩那個,太複雜了,一看就頭疼!”魏子軒說。
“你不去怎麼行啊,咱們兄弟幾個一直是結伴去,你必須得去,你可不能不夠兄弟情意啊!”蘇正宇使勁搖晃着賴上牀上的魏子軒繼續邀約。
“好吧,好吧!”魏子軒懶洋洋的從牀上坐起來,再不去的話周正宇不定還要搬出多少理由,叨叨多少遍呢。
對於那些愛玩網絡遊戲的同學來說,翻牆玩通宵這樣高風險的事情,一定是要招呼的人越多越好。這樣才能減少風險,也能在被學校抓到之後,逼迫學校法不責衆。
魏子軒,蘇正宇等一行7人來到學校操場後面的一個牆頭上,那裡是他們翻牆的定點位置,所有的牆頭上都用水泥鋪有鋒利的玻璃碎片,無規則的豎立在牆頭上,反射着不太明亮的月光,顯的鋒利無比。只有這個定點位置上的玻璃碎片早已被人清理的乾乾淨淨。多少人的來回翻越更讓這裡的牆頭光滑潔淨,魯迅同志曾經說過,世間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想畢這條翻牆的路也是無數前輩校友們冒着風險趟出來的。
今天大家本來沒有打算去玩通宵的計劃,都到了快熄燈的時候了,不知道誰出了這麼個點子,結果讓這幫人羣起而響應。所以這次大家出去的相對以前較晚,要不是蘇正宇一個勁的邀請,魏子軒才懶的出來呢。蘇正宇及其它3個人都已經從牆頭翻下去了,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魏子軒也站到了牆頭上,望着四周漆黑的景色,時間已經很晚了,天空中的月亮躲在雲層後面,微弱的露出一點光芒,徐徐的微風吹過臉頰,不禁讓人聯想到了月黑風高的夜晚。
“今天晚上怎麼颳起妖風來了,不會是什麼不詳的預兆吧!”魏子軒半蹲在牆頭上,好像隨時做好後撤的準備。
“放屁吧你,快點翻啊,都等着你呢!”排在魏子軒後面還有兩位同學,催促着他。
“你看這月亮都這麼黑!”魏子軒指着天上那個用來說明不詳的證據。
“行了吧,快點,別告訴我們你害怕了啊!”蘇正宇已經跳出了牆外,在下面用激將法催促着魏子軒。
“放屁!誰怕啊!我就是說說!”魏子軒拍了拍胸脯,說完便縱身從牆上跳下。
“哎呀!”魏子軒跳下來時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蘇正宇等人看着他的熊樣就哈哈大笑。
“你看!我說是不詳吧,我以前跳下來哪次不是姿勢優美,安全着陸啊!你看這次就屁股着地了!”魏子軒蹲在地上,繼續證明着他今夜不詳的觀點。
“快點吧,別裝了,本來就晚了!”所有的小夥伴全部翻出來後又催着魏子軒,幾人從牆根下一溜煙的跑向了遠處的網吧。
網吧裡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什麼不詳,依舊是烏煙瘴氣,嘶喊聲一片。魏子軒起初與大家一起玩了會兒單機遊戲,在Cs槍戰中體驗激情與刺激。過了一會兒,大家便急不可待的開始了網遊之旅,獨剩魏子軒一個寂寞無趣。魏子軒眼睛看着電腦,大腦裡卻想起了許久沒有消息的何迅,何迅已經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他也經常自嘲的在同學們面前戲稱何迅是自己的前妻,但每次在同學們面前說起自己與何迅的事情,他總是說的口若懸河,語驚四座,內心也充滿了激情和驕傲。幾乎班裡的所有同學都知道他的這段光榮歷史。不知道何迅現在怎麼樣了?魏子軒想着想着眼睛眯到了一起,趴在電腦桌前睡着了,睡夢中他夢見了何迅,何迅像仙女一樣從天上下凡到了人間,可卻總是看不清何迅的模樣。
“哎,起來啦!起來啦!該走了!”蘇正宇看到魏子軒竟然趴在電腦前睡着了,用手推了他兩下。
“啊!”魏子軒睡眼朦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凌晨5點,他們必須要趕在這個時間翻牆入校,以防早晨的時候老師查宿舍。
“走!”魏子軒彷彿還在夢中神遊一樣,只說了一個字,站起身來就跟着小夥伴們走出了網吧的大門。
蘇正宇等人還在興頭上,在回校的路上一邊談論着遊戲中的細節一邊快步往回趕,天還沒有大亮,只是隱約的有些亮光。魏子軒仍然一言不發,緊跟其後。
“到了,快點上吧,時間不多了!”小夥伴們來到牆根下,不由紛說便一個個趴牆而上。
魏子軒也不甘示弱,翻牆一向是他的強項,他站在離牆根稍遠的地方,然後加速度的衝着牆頭奔跑,一個躍步飛身,兩手直接扒住了高高的牆頭。
“哎呀——”魏子軒正在爲自己身手的敏捷而感到驕傲,卻感到從手指傳來一陣疼痛,本能的鬆開扒在牆頭的雙手,從半空中摔落倒在地上。
“啊——”魏子軒腦袋一片空白,手指傳來的劇痛讓他此刻清醒萬分,顧不得被學校發現的危險,只捂着手指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
“怎麼了?怎麼了?”其它的小夥伴聽到魏子軒的大喊,紛紛從半空中又跳了下來,走到魏子軒的面前焦急的詢問。
“啊——”魏子軒疼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繼續捂着手,癱坐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
“我看看,手怎麼了?”蘇正宇見他一直捂着手,便慌忙上前來擡起魏子軒佝僂的身軀,把他緊握的兩手移開。
“噗通”一聲,蘇正宇也攤坐在地上,他看到了太多的鮮血從手指中噴涌而出,鮮血已經流了魏子軒一身,整條褲子都染成了鮮豔的紅色,蘇正宇的兩隻手也沾上了紅紅的血,溼潤且粘稠!他嚇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退發軟的也站不起來,他暈血!
“怎麼了?怎麼了?”其它小夥伴也紛紛上前詢問。當大家看到如此多的鮮血時一個個都嚇的面如土色。
“快點,使勁按住他的手腕,止住血,到附近找個醫院!”還好在小夥伴中有一個沉着清醒的,大聲的喊着以防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他的一聲大喊,把驚魂未定的小夥伴們從遲疑中驚醒,慌忙的使勁掐住魏子軒的手腕,以使血液不再這樣噴涌而出。還有人脫下一件衣服,把魏子軒的兩隻手緊緊的包住。攙扶起魏子軒便向醫院疾步走去。小夥伴中還有一個暈血的同學遲遲不敢上前,攙扶起癱坐在地上的蘇正宇緊跟在後面。
學校附近都是一片片的莊稼地,離學校最近的一個醫院距此少說也有一公里,魏子軒兩手儘量高舉,鮮血從被衣服包裹的雙手滑落到手肘處,又從手肘處一滴滴的落到急行的土地上。大家耽誤不起這樣的時間,只好攙扶着魏子軒去附近的一個鄉村的小診所。
診所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村人家,早上5點多的時間,大門還緊閉着。焦急的小夥伴們顧不得多慮,“咣咣咣”地使勁敲着診所的大門。
“誰啊?”從大門裡傳來一聲嚴厲且警惕的回覆。
“我們有同學的手扎傷了,流了好多血,你趕緊給開門看一看!”小夥伴急切的向裡大喊。
鄉村醫生從門縫裡往外看了看,看到了魏子軒痛苦的表情和已被鮮血染紅的衣服,這才放心的打開大門說道:“先進來吧。”
幾人攙扶着魏子軒走進大門,所謂診所的大門裡與其它農村房屋一樣,只是屋子裡比別人家多了個放藥的櫃子,裡面陣列着各種各樣的藥品,櫃子前面放着一張白色的桌子。其它陳列並無特別。涼爽的秋天裡,鄉村醫生只披着一件單薄的衣服,顯然是在睡夢中被他們驚醒,睡意朦朧的看着他們走進屋中。
“你們先坐一下啊,我去穿件衣服!”鄉村醫生客氣的讓同學們進屋落坐。
“你先給看看他的手吧,流了好多血!”同學們也沒有客氣的時間,指着痛苦的魏子軒急切的催促。
“你們先帶他到邊上的水管用水衝一下,把血衝乾淨!”鄉村醫生沉穩的說着,他對此並不着急,這樣的皮外傷早已司空見慣!
“啊?”同學們大驚,那小屋外面卻實有一個自來水管,可這樣陰冷的早晨,還要用冰冷的自來水衝淨魏子軒那滿是鮮血和疼痛的雙手,想想都覺的不寒而慄,“就這樣直接衝啊?”
“對!”鄉村醫生一邊再次肯定的說了一遍,一邊頭也不回的走進隔壁偏門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