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軒一臉極度痛苦的表情,臉色也失去了紅潤而顯的有些蒼白,虛弱的已經沒有力氣再嘶喊,就連高舉的雙手也是依靠同學們的依託。
“快點吧!”那個膽大的同學指揮着其它人把魏子軒攙扶到水管邊,掀開裹在雙手的衣服,把魏子軒顫抖而又血淋淋的雙手放到自來水管下衝洗。
“啊——”巨痛難忍迫使魏子軒再一次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那個膽大的同學幫他小心的清洗着傷口,這才發現他的左手並沒有事,只是右手的中指裂開了約一寸長的大口子,估計是他翻牆扒錯了地方,使得右手扒在牆頭如利劍一樣鋒利的玻璃碎片上而承受着整個身體的重量,導致傷口深且長,血肉模糊的另人無法再繼續看下去。
“醫生,你快點啊?”其它幾個小夥伴在門口大聲喊着,催促着進去換衣服還沒有出來的鄉村醫生,攙扶着魏子軒在門口等待。
過了一會兒,鄉村醫生從屋裡換上衣服走出來,指着屋子正間的凳子說道,“坐到這來”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褂,這樣看上去纔有點像一個醫生,“把手給我看看!”
魏子軒痛苦的把手伸到鄉村醫生面前,醫生若無其事的掰開他的手指,由於同學們一直在幫他使勁按着手腕的大動脈,現在血已經流的不多了,手指的內側皮膚外翻,裡面的嫩肉和血管呈現在在場所有人的面前。
“怎麼弄的?”醫生淡定的一邊欣賞一邊問。
“估計是扒到玻璃上了!”魏子軒也清楚自己的遭遇,虛弱的說。
“沒事,就是有個血管劃斷了,現在血流的也不多,縫兩針就好了!”鄉村醫生說。
“啊?”同學們大驚失色,沒有想到傷口嚴重到需要縫針,鄉村醫生顧不上同學們驚訝的表情,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小盒,看樣子是專業工具,他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把鉗子和彎曲的針。
“就用這個縫啊?”同學們看到這專業工具更是驚訝。
“對,這是專業工具,縫針都是用這個,不過縫之前要先打麻藥!”鄉村醫生說完又拿出注射器和藥劑,把麻醉劑裝到針管之後說道,“忍着點,有點疼,打完就不疼了!”
說話間,針頭徑直扎進了魏子軒的手指裡。
“啊——”魏子軒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旁邊的同學們都有點不忍心看,這哪裡是有點疼,分明就是鑽心的疼。十指連心啊,金屬材質的針頭直接扎進手指的深處,滿清十大酷刑也不過如此。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如果不讓他感覺到身體的疼,他就不能體會到別人內心的痛。瞬間,魏子軒的頭上冒出了一頭冷汗。
過了一會兒,麻藥開始發揮了作用,漸漸的感覺不到了手指的存在,任鄉村醫生用他專業的工具在指間來回穿梭,眼睜睜的看着他用剪子剪斷了露在外面的嫩肉和血管。藥物麻痹了自己的神經,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但他終究是無法逃避,現在體會不到的疼痛,終究還是會加倍還回來的。
鄉村醫生的動作很嫺熟,縫好之後,又上了一些藥物,又用棉花和紗布層層纏住,一箇中指便被包裹的像手腕一樣粗了。
一切處理完之後,魏子軒一行七人已經無法再翻牆,只好大搖大擺的從學校正門進入。魏子軒一身的血衣把門衛師傅嚇的不輕,草草登記之後沒有深糾便把他們放了進去。班主任自然知道了他們翻牆去網吧的事情,由於人多勢衆,又看到魏子軒已經受到了懲罰,便沒有再過多的問責,只是口頭教育了一翻。養傷期間,魏子軒基本屬於廢人,由於右手無法動彈,他可以不用跑早操,不用疊被子,不用寫作業,在教室裡舉着那隻像手腕一樣粗腫的中指,可憐的在前排的三位美女面前祈求,就這樣,連衣服都有美女幫他清洗。只是麻藥作用下去的時候,手指的劇痛終於還了回來,裡面像有一個打鐵的壯漢,不分晝夜咣咣的敲個不停。疼的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他也會想到何迅,自己現在如此的悲慘,真想找她哭訴一翻。以尋得她的關心和照顧,但是現在,他還可以這樣做嗎?
一個星期之後,手指裡那個打鐵的壯漢可能也是累了,疼痛變的稍微輕了一些,魏子軒又來到鄉村醫生那裡去換藥,醫生解開層層包圍的紗布,只剩下緊貼手指的棉花。
“啊……啊……”魏子軒又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不經意間,醫生已經在用鑷子快速的撕扯着沾在手指上的棉花,下手的動作穩、準、狠,撕離的動作快、牢、狠。手指的傷口長的很快,有些棉花甚至和肉長在一起成爲了一體。鄉村醫生用力的按着魏子軒的手,以防止其掙脫,不由分說的快速撕扯,彷彿是撕肉一般疼痛。直疼的魏子軒瘋狂喊叫,汗如雨下。等到醫生把貼在手指的棉花都撕完,只見魏子軒兩眼紅腫,都快要哭了。
“完了!”醫生說。
“快疼死我了!”魏子軒痛苦的嚎叫!
“還有一個!”鄉村醫生又發現了一片。
“啊——我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吧!”魏子軒又是一聲慘叫。
鄉村醫生重新換上藥後,再一次把手指包成了手腕般粗腫,手指裡面那個打鐵的壯漢彷彿吃了一頓大餐,精神煥發的又開始敲起來,剛以爲熬到頭的魏子軒又重新體驗一次不分晝夜的疼痛之旅,整天躲在宿舍裡哀嚎遍野,叫苦連天。導致同宿舍的同學四處竄逃,唯恐避之不及。
魏子軒終於無法忍受了,他跑到宿舍樓下的IC卡電話亭,撥通了那個自己一直熟記於心的電話。
“嘟——嘟——”電話還正在接通中,魏子軒卻感到有點緊張和心慌。
“誰啊?”電話裡傳來了一個陌生女生的聲音。
“何迅呢?我找何迅!”魏子軒說。
“她去廁所了,一會兒就回來,你是魏子軒吧!”電話那頭是何迅宿舍的舍友,她認識魏子軒,早在魏子軒來學校找何迅的時候,就見過一面。
“嗯,是!”魏子軒說。
“你還敢給我們何迅打電話啊,你知道你讓何迅有多傷心啊?”舍友聽到魏子軒便氣不打一處來,她親眼目睹了何迅的傷心和難過,雖然何迅不恨他,但自己卻不能原諒那個叫魏子軒的傢伙。
“我怎麼了?”魏子軒突然遭到埋怨和指責,不服氣的問。
“你說你怎麼了?何迅對你多好啊,你還跟她說分手……”舍友的話還沒有說完,何迅便走了進來,看到舍友拿着她的手機發火,便知道了電話那頭是誰,一把奪了過來。
“瞎說什麼呢!別瞎說!”何迅對舍友說道。
“我哪裡有瞎說,不罵罵他,我心裡都替你不值!”舍友憤憤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喂。”何迅拿起電話溫柔的對魏子軒說。
“剛是誰啊,衝我這麼兇!”魏子軒問道。
“是我們宿舍的老大,沒事,別聽她瞎說!”何迅解釋道。
“莫名奇妙的衝我發火,我又沒惹她!”魏子軒把何迅的話信以爲真,他總是會有選擇性的相信那些對自己有利的話,而把那些聽起來不太好聽的真話拋擲腦後,看來上天對他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你找我有事?”何迅問道。
“有事啊,我前一陣跳牆出去上網,把手給劃了,好大條口子,流了好幾盆的血,差點沒死了!”魏子軒誇張的說。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總做一些高度危險的事情,你得好好學習了,別總跟個孩子一樣!”何迅語重心腸的說。
“哦!”魏子軒聽到何迅語重心腸的教誨,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安慰,但再想苛求何迅的關心和照顧,似乎真是比較過份的要求,何迅室友的話雖然沒有聽進去但畢竟還是聽到了,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我知道了,你還好吧?”
“嗯,我很好!”何迅說道。
“那就好,先這樣吧,改天再打給你!”魏子軒說完掛斷了電話,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有理解分手的定義。似乎在某個自己需要的時候,還可以跟何迅打打電話,似乎何迅並沒有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