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結束以後,同學們有一個星期的放假時間,魏子軒雖然對自己考試臨場發揮的能力有一定的信心,但中考的重要性和權威性也讓他在內心深處產生了一些擔心。他擔心的不是能不能考上重點學校,而是萬一考不上高中,將會面臨失學後的落魄和迷茫,這一點他已經在被學校開除的三天裡深有體會。
幾天的時間過去後,中考的成績已經可以從電話中查詢了,魏子軒拿起家裡的電話又緩緩放下,他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從電話中聽到的分數達不到自己預期。
“你趕緊查查中考分數,看考了多少分!”媽媽再一次的催促道。
“我這不是準備查啊,老催我!”魏子軒不耐煩的回答,便又一次拿起了手中的電話,拔通了中考分數查詢的號碼。
“388分”電話中傳來一個不詳的數值,魏子軒拿着手中的電話停頓在半空中,他不敢相信自己只考了388分,這樣的分數連最差的普通高中都考不上,更無從談起要與何迅進入同一所高中。一種無形的壓力迅速向自己襲來,心裡像突然跳入了萬丈深淵一樣空洞和失落。
“查了嗎?考了多少分?”媽媽一邊在廚房屋裡做飯,一邊大聲的向魏子軒屋裡喊話,詢問分數的查詢情況。
“沒查出來呢!”魏子軒撒謊的說,他不敢相信自己如此低的分數,也不敢接受這樣的現實。他再一次的拔通中考分數的查詢電話,有可能是剛纔自己把學號按錯了,查出來的是別人的分數呢,魏子軒這樣想着。
“388分!”電話裡依然機械的重複着同樣的數值,恐懼感再一次向自己襲來,他這才意識到,一直以來自以爲聰明的答題技巧是多麼的不可靠,如果考試之前能好好學習,如果能把老師留的作業都細心的完成,如果……可是,現在哪裡還有如果。
“還沒查出來呢?”媽媽實在等不急了,兩手滴着水漬跑到魏子軒屋中問道,“查個分數用多少時間啊?”
魏子軒轉過頭看着進來的媽媽,她能預感到媽媽即將要爆發的憤怒,也感覺到由於自己的分數,而將要招致爸爸媽媽的苦惱和爲難。
“查出來了嗎?問你呢,你可說話啊!”媽媽看着一言不發的魏子軒急切的問道。
“查出來了!”魏子軒小聲的回答。
“多少啊?”媽媽急切的追問,兩隻手舉在半空中不時的往下滴着水滴,魏子軒落寞的表情似乎讓她意識到不詳的預感,“是不是沒考好啊,考了多少?快說。”
“388分!”魏子軒小聲的跟電話一樣機械的重複着這個不祥的數值。
“你看你,我就知道你考不好!”媽媽的表情由急切轉爲生氣,她早就提醒魏子軒上百上千次了,要好好學習,好好學習,可現在還是招致這樣的結果,她怎麼能不生氣?媽媽慌忙的把沾着水的手往圍裙上蹭了兩下,一屁股坐在屋子裡的牀上,生氣的說,“早就跟你說過要好好學習,說過一百遍,你就是不當回事,你看你現在這樣的成績,連普通高中都考不上,我看你不上學你能幹什麼,你等着去工地當小工,幹苦力吧!”
魏子軒低下自己的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敢動。
媽媽眼睛怒視着魏子軒,恨不能上前去給他一巴掌給他個教訓,可是現在再教訓他又有什麼用呢?讓他去當小工幹苦力也是一時的氣話,一想到自己百般寵愛的兒子要去工地幹苦力,媽媽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疼,從小到大,爸爸媽媽從未讓他幹過一點重活,家裡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家長從未吃過,全都是留給魏子軒享用,一直期望他能夠好好學習,過上更好的生活,有哪一個家長不希望自己兒女的生活比自己強呢?在自己這樣百般呵護中,媽媽又怎麼忍心讓他去做苦力呢?可是魏子軒現在這樣的成績,他還能幹什麼呢?媽媽想着想着,頓時又愁容滿面。
“哎!”媽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接着說“你這點力氣,幹苦力人家都不一定要你!等你爸爸回來,看看怎麼辦吧!”
魏子軒癱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有怎樣的轉變,明天還要返回學校辦理畢業手續,自己又該如何面對何迅呢?
晚上爸爸回到家後,聽到媽媽訴說魏子軒的中考成績後。爸爸憤怒的打了魏子軒一巴掌,爸爸是恨鐵不成鋼,他無法容忍魏子軒這樣的不爭氣,明明有着聰明的腦袋卻不往正地方用,每天就知道貪玩,上次不學好的搞對象的帳還沒有跟他算完,這次這樣重要的考試竟然只考了300多分,如果再不懲罰一下,恐怕他又要不學好的誤入歧途了。一想到這裡爸爸又掄圓了胳膊狠狠的給了他兩巴掌。
爸爸的手寬厚結識,這樣兩巴掌上去,讓魏子軒的皮肉吃盡了苦頭。
“看這次的教訓你能記住不,整天不學好,就知道貪玩,考不上高中,明天就讓你幹苦力,不讓你吃吃苦頭,你就不知道努力學習。”爸爸瞪着圓圓的眼睛,怒視着魏子軒說道。
魏子軒在爸爸面前不敢有任何造次,他知道爸爸的一巴掌已經足以讓他疼上一個星期,況且就連魏子軒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中考真的是挺重要的,也開始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學習。
“去你自己屋好好反省反省!”爸爸衝魏子軒怒吼道。
魏子軒並沒有哭,因爲他早預料到了爸爸會爲這次的成績發脾氣,強忍着疼痛走到自己的小屋中反省自己的錯誤。
魏子軒走後,媽媽試探性的問爸爸說:
“你怎麼打孩子那麼使勁啊,別高中沒考上,你再把孩子打壞了!”
“沒事!”爸爸安慰媽媽說道,“這麼大一個男孩子,還能禁不住兩下打啊,這次得讓他長點教訓!要不他什麼都不當回事!”
“哎!”媽媽一聲長嘆道,“那孩子以後怎麼辦啊?這樣的分數什麼高中也考不上啊!”
“我想想辦法吧,不行咱們找私立高中上吧!”爸爸拿出打火機點了一根菸,深吸了一口,嘴裡一邊吐着白煙一邊說道。
“上私立高中啊,那得不少錢呢!”媽媽擔心的說。
“多少錢也得上啊,要不他這麼點的孩子能幹什麼?總不能真讓他去幹苦力吧,他這小身板也幹不了啊!”爸爸說道。
“是啊,也只能這樣了!”媽媽同意的應承道。
爸爸媽媽雖然嘴上痛斥着魏子軒,可心裡卻是無比的糾結,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可如果不打,他卻總是不長記性。他們知道魏子軒這樣小小的年紀只有上學這一條路可走,如今不管什麼辦法,只能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私立學校了。
魏子軒並不懂得父母的良苦用心,只覺的自己前途一片迷茫,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自己的父母,第二天他早早的跑去學校,按學校規定的日期返校去領取畢業的相關證件。時間還早,返校的同學並不多,魏子軒見到周鵬坐在教室正與其它同學閒聊着什麼,魏子軒湊上前去問道:
“周鵬,你考的怎麼樣啊?考了多少分?”
“290!”周鵬淡定的回答。
“啊”魏子軒驚訝的說,“你還不到300分啊,那肯定考不上高中了,你以後打算幹什麼啊?”
“幹什麼?”周鵬疑惑的看了看魏子軒,接着說道:“鬼才知道幹什麼呢,哥們兒怎麼知道,反正這樣的成績在我意料之內,大不了以後回家種地!”
“啊!”魏子軒又是一聲驚歎,“你可真有骨氣!”
“你考了多少啊?”周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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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魏子軒心有不甘的說道。
“你還考了388啊,比哥們兒高出去不少啊,不過一樣考不上任何高中,跟我們其實是一樣的!”周鵬竟然還能拿這樣的分數當笑話說。
“你們考的都不少,我才考了210分!”邊上的周潤昌似乎還有些炫耀的說道。
“那說明你正常發揮了!”魏子軒調侃的說。
“我爸還說讓我上一中呢!”周潤昌暫時不理會魏子軒的調侃,繼續說着。
“啊,就你這剛200分還想上一中啊你!我388分連普通高中都考不上!你這200分,還不夠給社會主義抹黑的呢!”魏子軒鄙視的說。
“切,不就是多出點錢的事嗎,只要錢到位,校長一句話就搞定了!我爸非願意讓我上一中,說實話我還真不願意去呢!”周潤昌有些自豪又不屑的說道,他又瞅了一眼魏子軒,調侃的說道,“你怕什麼,你還有你家何迅呢,他爹可是何氏集團董事長,什麼學校進不去啊!”
“滾!”魏子軒無以應答,只回答了一個字。周潤昌一提到何迅,魏子軒才突然想起來這樣早早的來到學校,雖然逃出了父母的指責,但他卻忘記了,自己無法面對的不僅是父母,還有一個何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