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被默這句話弄得有些尷尬，她纔要反駁，默就掉頭走了，就扔了一句“跟上”。
這個默總跟個不定時炸彈似的，時不時就要引爆一下。
江蔓原本隱隱有些來氣，可默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就停了下來，回頭看看她，像是在等她的模樣。這一下子，就讓她徹底泄氣了，江蔓不自在地抿抿嘴，快步地走了上去。
默領着江蔓去了商場六樓的漢舍，江蔓也知道默不可能帶着自己去對面的快餐店吃三十元的午市套餐，跟在默少後面進來的時候還挺坦蕩的，等到被領班笑盈盈地帶到位置上裡、翻開菜單的時候，江蔓頓時無語。
瞧那菜單上圖片都挺秀色可餐的，江蔓左瞄右瞥的，愣是沒看到一個阿拉伯數字──這年頭連個菜單都這麼欲語還羞的，祖國這幾年還真是跟上國際前沿了，菜單上連英文日文都有了，價錢怎麼沒記得標上呢？
“要點什麼？”默出了聲兒，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江蔓囊中羞澀，沒眼色地補上一句：“你不用跟我客氣。”
江蔓簡直恨不得瞪他了，不過也老老實實道：“其實我午飯吃過了，你來點吧，不用顧忌我。”
“嗯。”默連菜單都沒翻，轉頭就和領班報了幾道菜名，可見的是來慣的。
江蔓正低眼研究着那跟藝術品似的茶杯，默忽然又轉過來看她：“你要不要來點什麼？”
默又來一問，江蔓瞧那小模樣，還真挺認真徵詢她意見似的。總歸是和人吃飯，菜都沒叫上一樣也不太像樣兒，那領班跟個人精一樣，忙湊過來把菜單往後一翻，各色點心一應俱全。
江蔓草草看了看，隨意指了圖片上那八色小籠──看來看去，就這幾個小籠包最親民了。
等餐的時候，江蔓兩眼有些好奇地往周圍瞟，這麼大的館子就擺了幾張桌子，每桌子邊上都站着兩個服務員，跟門神一樣。
工作日裡客人也不太多，大多是金領級別的或是一些貴婦老爺。
江蔓看了片刻，發現自己不說話，默也靜
靜地不吭聲，兩眼微微斜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這場面叫人尷尬得很，江蔓只好硬着頭皮往前湊了湊，拿起茶壺替默的杯子裡倒了茶水，邊道：“你常來這兒？看你挺熟的。”
“還好，有時候會和客戶來。”默應得還挺快的，江蔓都快懷疑對方是不是一直在等自己開口。
沒等江蔓接話，默又說：“你呢？”
“啊？”
默皺皺眉：“你跟人說話都這麼愛走神兒的麼？”
“我……”江蔓一愣，默卻看着她，接着說：“如果你喜歡這裡，以後我可以帶你來。”
江蔓頓時耳朵一熱，還好服務生在這時候上了菜。
默往前坐了坐，拿起筷子，扭頭跟服務生說了一句：“上米飯。”看了眼江蔓，“兩份。”
“不用、不用，我吃過了──”
默將筷子往盤子上一擱，繃着臉。
“……”江蔓深深地疑惑，這默大學時候怎麼沒被室友給投毒呢。
事實證明，默叫得的兩葷一素還真挺下飯的。
江蔓確實吃過飯了，不過這飯店的菜燒的還真不錯，江蔓以往都不覺得那擺盤擺得跟藝術品似的菜能有什麼好吃的，這下嚐了才覺得貴還真是有貴的道理，過去看那蔥油雞那油膩油膩的樣兒，這裡吃上一口，忽然覺得以前吃的該不會全是地溝油燒的吧？
默也沒叫什麼鮑參翅肚，桌上都是些家常菜，像是蘑菇家常豆腐、白芍生菜之類的，江蔓吃飯的時候悄悄往默那瞟了幾眼。
一直到吃完，兩人之間都沒什麼話說，吃完後默就轉身叫人買單。
雖說是默付的錢，江蔓也得客氣地搶一搶單子，可在瞧到那單子上的第一排字時，她當成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一籠小籠要三百？”她這聲音讓周遭的都瞧了過來。
那領班被她嚷的一愣，接着很快訓練有素地賠笑說：“那個八色小籠是我們這裡的招牌，分別是用人蔘、鹿茸和……”
還
沒聽她解說完那三百元小籠包的來歷，默就往盤子上扔了張卡，“刷卡。”
“好的，請稍等。”領班笑眯眯地點頭。
“……”江蔓這回終於安份了。
散夥的時候默攔住人問：“你怎麼回去？”
“沒開車來，我搭地鐵。”
默走進電梯時直接按了B1，“我送你。”
“不用這麼……”
默微微蹙眉，“江蔓，這纔多大點事兒。你就這麼急着跟我撇清干係？”
如果說默用他一貫那欠揍的調調來說話，江蔓這時候興許會回上一兩句，可是他現在放低了聲音，那垂目低眉的表情硬是讓江蔓再也沒法說出半句拒絕的話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這纔剛踏出家門，手機就震了起來。
“喂……”
“要上班了？”另一頭響起了那低沈的聲音，江蔓聽得出默這是才睡醒，那聲音還亂磁性一把的。
“已經出門了，你纔是，這麼早醒來？”
電話那頭的默“唔”了一聲，跟賴牀一樣，然後道：“沒有，本來就該醒了……”
江蔓瞄了一眼時間，沒吭聲。
“我今天公司裡剛好也沒事兒，擇日不如撞日，一會兒下午兩點去接你？”
江蔓纔想起默稍早前發的短信，她前陣子只是開玩笑地提了一句，沒想到默竟然記在心裡，說要帶她去跑車俱樂部玩玩。
江蔓也不是沒有半點興趣的，而且默一再說了，那俱樂部不都是有錢人的地盤，也有些熱衷此道的發燒友，他手裡有張客戶送的會員卡，能帶江蔓過去看一看。
江蔓考慮一小會兒就點頭答應了，兩人沒再多聊什麼就掛了電話。
下班回來後，江蔓設定了鬧鍾就抱着枕頭躺下來。
四周靜謐無聲，只有呼吸的聲音潛伏於耳。
默來接她的時候正好下午兩點，江蔓知道這人一板一眼的，不止做事認真還特准時，定好的時間慢了一兩秒都能給你賞冷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