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闆滿臉愁苦地說:“哎呀,我原本是不想說的呀,家醜不能外揚嘛,可爲了讓你們安心我也只好說啦。我兒子現在扯到一個經濟案裡頭去啦,急着用錢週轉啦,你看我兒媳婦,整天爲這事哭哭啼啼,這樣下去我那沒出示的孫子都要遭殃啦。”
兩人衝一旁望去,果然有個二十來歲的孕婦表情悲傷地坐在那,看那肚子,大約有五、六個月了。
“你們要再不相信的話,我把身份證先押你們這裡啊,定金我也就收你們30%,我是真的等錢用哪!”
她們再三看了合同和老闆所提供的各種證明,饒是陳玉琪這走南闖北了近十年的也看不出毛病來,兩人對視一眼,決定相信老闆的話,把合同簽了。
從火鍋店走出來的時候,陳玉琪樂得都找不着北了,直嚷嚷着運氣太好,撿了個大便宜,江蔓的心裡卻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上了車後,江蔓回頭看去,發現那門前又停了一輛車,牌子不錯,也得幾十來萬,上面下來一個年輕的男人,他們之前見過的,就是老闆的兒子。
老闆說他牽扯進一個案子裡被拘留了,爲什麼會出現在這?
而且看上去春風滿面的沒有任何煩惱的樣子,剛纔的孕婦也一改愁容,笑得跟朵花似的。這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怎麼看都是無病無災的幸福家庭。
江蔓想起了前幾天把小本子給默看的時候,對方只是掃了一眼,就指着這家店說:“這家不錯。”
她心裡隱約有了答案。
“洪哥,你看,這邊的圖紙要改改,頂燈不能這麼裝,不但影響光線還會有危險。還有,門口的牌匾位置我也想換換……”
原本的火鍋店老闆在拿到他們的最後一筆錢後就留下了幾乎所有的設施,帶着全家另覓生計去了。
江蔓和陳玉琪趁熱打鐵,想趕緊把店給裝修出來。
所以江蔓找了自己一個學建築設計的同學三天內做了一個設計圖出來,要求就是柔和明亮溫
馨,讓人看了就有種身心愉悅的感覺,這才符合藥膳能夠給人帶來的作用。
陳玉琪拖了關係找了一個建築隊,包工頭姓洪,四十左右,專門乾飯店酒店裝修的,在這行極有經驗,價格雖然比那些雜七雜八的包工隊要高,但是陳玉琪覺得這錢得花。
兩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幹勁十足,幾乎就把這飯店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上心。
尤其是江蔓,這是她第一次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事業,心裡不免心潮澎湃,除了上班,她所有的心思和時間都花在了這裡。
這會她正和洪哥一起研究圖紙呢,在這之前,江蔓對這些一竅不通。
但她認真肯學,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把裝修相關的基本知識給學了個七七八八,記了滿滿一本子,現在也能和包工頭討教一二了。
陳玉琪不擅長這些,她的長處在別處,最近她正忙着辦營業執照和找廚師,現在是各項事宜排頭兵進,力求在兩個月內搞定所有的事情開張。
洪鐘看着江蔓說道:“你們這兩個小姑娘也是夠厲害的,小小年紀就有這樣做生意的本事,你放心,我老洪一定按照你們的要求把店給整出來,到時候我來吃飯可要給打個折啊。”
不管真心假意,這樣的話聽起來總是能讓人感到放心。
江蔓笑笑,真誠地說:“洪哥,不好意思啊,我這人不太靈光,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多擔待。”
在社會上混得久了,其實更喜歡江蔓這種沒多少心眼的,更別說還是一個一看就很乖巧的女孩子。
所以洪鐘笑了笑:“什麼擔待不擔待的,你現在是我老闆,怎麼說話反過來了,我這人就是個大老粗,整不來那些文的武的,江小姐你要看的上我,咱這筆買賣完了就當認識了,下回有活還找我。”
他這話縱然是客氣成分居多,江蔓也從中聽出了幾分真誠。
洪哥的人已經開始做拆除的準備工作了,搭架子的、鋪紙箱的、搬東西的,幹什麼的都有,
那聲音是叮叮咣咣的好不熱鬧。
面前都是來來去去的人,場面有點混亂,聲音更是嘈雜,但江蔓卻不覺得心煩,反而有一種成就感。
她終於踏出腳步認認真真地去做這樣一件事,不是爲了誰,更不是單純地想要賺錢,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去嘗試一個不同的世界。這種感覺給了她很大的鼓舞,讓她越來越有信心把店開好。
江蔓看着眼前的雜亂出神,陳玉琪覺得熱,就開了一聽可樂在那喝着,扭頭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見了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門口。
“哎喲媽媽哎,卡薩丁!!!還是黑色限量款,我他麼可算見着真的了!”她的臉都快貼到玻璃上去了,口水差點留了一地,就差趴那車上舔了。
聽見“黑色卡薩丁”幾個字,江蔓反應了過來,看向門口的時候果不其然看見了熟悉的車、還有人。
他他他、他來幹什麼?
默已經走出車門,擡頭看了看上面的門牌,朝店裡走來。
陳玉琪定神看了看覺得這人眼熟,沒一會就想起來了,“這不是默嗎?找你的?”
她推了推呆滯的江蔓,讓她回過神來。
這時的默已經長腿一伸跨了進來,在看見滿室狼藉後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掃視了一下四周,很快就在角落發現了臉上寫滿了“你看不見我”的江蔓。
他的笑容完美,配合着俊秀無匹的臉龐比電視上的明星更耀眼幾分,可江蔓卻在那可惡的笑容裡發現了幾分促狹。
很快,男人就走到了跟前,熟稔地打着招呼:“江蔓。”
“默……”
“你來有什麼事嗎?”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演穿幫的江蔓繼續扮演着他“僱員兼普通”朋友的角色。
默也不拆穿,“來看看你……的店。”
中間有明顯的停頓,後面兩字怎麼看也是後加上去的。
“我們這小門面有什麼好看的,再說,玉琪纔是老闆,我就跟着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