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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於麗全程被虐打及兇手暴露惡毒計劃的交談音頻被爆了出來。
除這個鐵證之外,又有幾個證人站出來。
另外錄音中的幫兇“大哥”由其中被點名提及的範猛,證實是李氏風投的掌舵人李明,而其真實身份也的確是李某旗下某一保全公司的特職保鏢。
諸多證據證明一系列的新聞報導並非聳人聽聞,短短不到一天時間,新聞由互聯網發酵,再有各大紙媒披露,最後甚至上了電視,當晚的新聞聯播也用了足足五分鐘來報道此事。
舉國譁然,民情激憤,甚至有人聚衆示威,要求嚴懲兇手,絕不可放過此等喪盡天良的畜生。
警方對此高度重視,於第二天上午便逮捕了兩個嫌疑犯,安白和李明被拷上手銬帶走的照片迅速傳播開來,可衆人也發現,前者雖然神色蒼茫,後者卻是漫不經心,毫無驚慌之色。
全國人民都在等待開庭宣判,而事實上證據確鑿,只是流程問題,等個結果罷了。
調查取證即使再快,也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此刻默等人聚集在一起,聽完被派去看守所的下屬彙報完畢,霍寧義忍不住皺眉道,“李明也太淡定了吧?吃好睡好,度假呢?”
“李明和安白不一樣,根基雄厚得很,沒那麼容易扳倒,說不定正在籌劃什麼,”江蔓把桌上陳列的所有案件細節整理一遍,沉聲道,“但不管怎麼說,安白是徹底完了,賬面全部虧損,欠了一屁股債,根本沒有人會替他說話了。”
歐宇在旁抱住一臉緊張的蔣凝,安慰道,“教你的話,還記得住嗎?”
蔣凝點點頭,還是有點慌,“我怕我露餡了,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你們可要想個法子矇混過去……”
“沒事兒,別擔心,有我在呢,”江蔓笑着握了握他的手,“你不記得,我可記得清楚,放心吧。”
蔣凝咽了口唾沫,有點無奈,“你倒是鎮定……”
蔣凝還是有
點迷迷糊糊的,從醒來到現在,整個世界都變樣了。
‘就是因爲這事情很難解釋,所以最開始才瞞着你,給你辦了個假身份,想讓你過得平靜一點。可現在……不得不告訴你事實,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親自作證……’
歐宇如此跟她解釋,可她還是覺得有些爲難。
蔣凝鬱悶地看着,十分無奈,但也是好脾氣地應着,也只能隨着他們了。
“所以我明天就……按這些臺詞背下來就好了?”
“對,”歐宇揉揉她的頭髮,安撫地說,“問到你沒準備好的,就說忘了,記不清了,江蔓會替你回答的。”
“哦……”
李然想了想,又問道,“那些證人都保護好了吧?”
“沒問題了,證詞也都確認過,一切就等明天開庭了。”
“呼,終於等到這一天,希望一切順利吧。”
一整晚都在緊張準備着,衆人幾乎一夜未睡,第二天開庭時,意料之中法庭裡座無虛席,所有人嚴陣以待,按流程當先提取嫌疑犯人。
安白看起來面色無比憔悴,繃着臉,腳步虛浮地走進來,隨後而來的李明卻是毫無異色,神情輕鬆自在,完全沒有一個被告該有的一絲緊張和不安。
默等人從看到他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可接下來一切都按照流程走,也沒出任何問題,心裡那點不安漸漸消弭下去,直到安白也搖頭說沒什麼可說的,所有人才微微鬆了口氣,等待下一步的證人口述證詞環節。
證人上庭作證,和計劃中一樣沒出什麼差池,直到最後一個證人,也就是指認李明的範猛走出來,法官問出了第一句話,“再次確認,證詞中你指證嫌疑人李明一事,是否屬實?”
本只是流程上的一句開場白,之後要進入細節提問環節,可範猛卻忽然擡起頭來,一字字清晰地說道,“法官大人,我需要更正我的證詞。”
衆人一愣,法官也愣了下,四下看了看,只得又問,“你要更正
什麼?”
“錄音中的大哥不是李先生,我當時那麼說,是因爲有人逼迫我,嚴刑拷打我,我不得不那麼說。”
範猛的神情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嚴肅地說,“就算我出了這法庭的門會被人害死,我也得說實話,法官大人,一切全都是安白指使的,我說的大哥就是指安白,也是他逼迫我,我纔不得不說謊的。”
法官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安白,沉聲道,“安白,範猛說的是否屬實?真的是你逼迫他的嗎?”
安白從出來到現在,一直面色蒼白,雙眼無神,此刻聽到問話,一雙灰敗瞳孔微微顫了一下,擡起頭來,似乎看了一眼庭下的某個方向,而後收回眼,看着法官平靜開口。
“沒錯,都是我做的。”
法庭裡登時死寂下來,江蔓順着他剛纔的目光迅速看過去,映入眼中的,是安寧震驚無比的神色。
安寧愣愣看着安白平靜無波地做着最後的個人陳述。
所有的罪責大包大攬,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策劃,沒有人逼他,也沒有什麼苦衷,只是想奪權,只是看不慣,只是這樣而已。
安寧聽到一半就已經泣不成聲,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眼淚一顆顆砸落。
安白平淡的神情微微凝滯了一下,不經意似的,看向他們的方向。
安寧紅着眼,滿眼的淚,死死盯住他,恨不得嘶聲喊他。
怎麼可能是你?怎麼可能都是你做的?
安白仍是平靜地說着,目光卻同樣熾熱地看着安寧的方向,一眨不眨的,像是也想牢牢把她記住似的。
直到法官最後宣判,直到整個法庭的人面色複雜地全部離開,安寧仍是呆坐着,盯着男人被押回去的背影,急聲大喊,“哥!”
安白腳步頓了下,安寧匆忙跑過去,被武警半路攔下,她急切地又喊了幾聲,男人終於轉過身來,看着她,就像過去無數次看着她那樣,微微笑着,朝她揮了揮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