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尹子忱也問。
商吹歌憤然說:“我容易嗎我!自從接近她以來,我就沒碰到過一件好事!養了兩年的貓小姐,被一隻貓公子勾引跑了;與新認識的網友見面,居然是一五大三粗的男的;找個新開業的餐館吃飯,卻碰上隔壁桌兩口子打架,他們沒怎麼着,倒淋我一身菜汁;去新別墅度假,趕上別墅鬧鬼,那一宿沒幹別的,就滿屋子抓鬼了;爲美女準備燭光晚餐,浪漫不成還把美女的裙子點着了;牽着朋友送的狗出去溜,結果丫就一狗變態,專門攆人老太太,把老太太追得跟兔子似的,害我差點被她拍死;看個小女孩挺可愛,好心幫她喂金魚,結果金魚被撐死,那小丫頭片子抓着我讓給金魚抵命……”
他越說越來氣,又嘩啦嘩啦從身上揪下一堆東西,什麼護身符、十字架、翡翠觀音、佛珠手串的,全拍在桌子上,“還有你們幾個,弄這麼一堆破玩意讓我戴,一點作用不起,我媽還以爲我看破紅塵要出家呢,給我找了四個心理醫生談了兩天!”
沈奕白、慕雪寒和尹子忱都快笑暈了,可是表面上誰也不敢表露出來,齊齊轉過身,背對着商吹歌,肩膀聳動,忍笑忍得好辛苦。
商吹歌生氣地看着他們,“我碰到這種事,你們居然還笑得出來?”
“哈哈哈!”那三人實在忍不住了,對着商吹歌狂笑起來。
“我讓你們笑個夠!”商吹歌惱羞成怒,抓起沙發上的靠墊向沈奕白撲了過去。
“等、等等!”沈奕白一邊大笑一邊制止商吹歌的“人蔘公雞”。
“幹什麼!”商吹歌瞪着眼睛問。
“等等……我笑完再打……”
商吹歌直接把沙發靠墊扔了過去,幾個人鬧成一團。
“好了好了,停!別打了!STOP!”慕雪寒好容易止住笑,想起一件事,“吹歌,昨天你喝酒了吧?”
“喝酒怎麼了!”商吹歌火氣仍然不小。
“喝多了吧你?到處打騷擾電話!”沈奕白笑問。
“唉?什麼電話?”商吹歌一愣,他有打電話嗎?不記得有這回事啊!
尹子忱微笑着說:“昨天深夜十二點多鐘,你給我打電話,說要我做佳百璃的男朋友,還逼着我說喜歡她!”
“啊?”商吹歌不相信,“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你給我也打了!”沈奕白和慕雪寒異口同聲地證明。
“不可能啊!佳百璃說我喝完酒很老實,醉了就睡着了!”
“你昨天夜裡果然和佳百璃在一起,這下自己招認,不能抵賴了吧?”沈奕白笑嘻嘻地說。
“誰想抵賴啦?就你們心思齷齪!”商吹歌很不屑,“喂!現在說的是打電話的事,不要想轉移話題!”
“吹歌,你看看你手機的通話記錄!”尹子忱說。
“看就看,沒打就是沒打!”商吹歌心裡也有點犯嘀咕,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翻閱通話簿,上面果然有和尹子忱、沈奕白、慕雪寒的通話,時間都是午夜十二點多一些。除此之外,同一時段,還有好幾十個電話撥出,號碼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他是越看越冒汗,“慘了!我還打給我老爸了!”
沈奕白和慕雪寒、尹子忱再次集體失聲。按照昨天商吹歌打電話的風格,不管接電話的是誰,只要是男的,他就硬逼着對方當佳百璃的男朋友,如果同樣的電話打到自己老爸的頭上,那就不止被老*着看心理醫生那麼簡單了。
商吹歌擦着頭上的汗,抱着一線希望強辯:“昨天我真的喝醉了,這些電話不是我打的,一定是……一定是鬼附身,對了,肯定是鬼打的!”
他求救般地看看三人,彷彿是要說服他們,然後幫自己作證一樣,“你們不知道,佳百璃住的那個地方,是幽靈鬼船,十多年前,那個船上有綁匪和人質暴斃,後來就一直鬧鬼,肯定是那些鬼不甘心,故意打我電話玩!”
慕雪寒笑了,“那個船屋泊在紫星湖裡,屬於秀色農場的地盤,距離天使鎮十公里左右,有河道直通海洋,關於這個船屋的資料,包括當年那個綁架撕票案警方封存的全部檔案,不論是圖片和文字,我都已經給你了,誰讓你不仔細看的。”
“這麼說……那個船屋真的鬧鬼?”商吹歌心裡寒寒的。佳百璃也太膽大了,居然搶鬼的房子,就不怕睡到半夜鬼把她扔到河裡去!
“傳說裡面的兇鬼很厲害,不過,這都是人自己在嚇唬自己,沒有證據證明那裡真的有鬼出沒!”
商吹歌舒了口氣,還好還好!那屋子要是真那麼兇,說什麼也得讓佳百璃搬走不可!
沈奕白拍拍他的肩,“吹歌,你來看這個!”他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拿過來,滾動鼠標,從一個文件夾裡找出一段視頻文件,點開播放。
商吹歌向屏幕上看去,纔看了幾眼,一張臉就漲成蕃茄色。
畫面上,拍的是午夜的街頭,路燈明亮,車影流動,一個穿網球裝的少女正彎腰伏身拼命拉着一輛板車。夜風很涼,可是在鏡頭拉近的時候,卻可以看到她額頭上的汗珠,因爲所拖的物體太重,她不由自主地咬着脣,顯然已經拼盡了全力。
她拖的板車上,坐着一位大爺。該大爺大模大樣地坐着,舉着手機,正神氣活現地打電話……
“這……這是……”商吹歌臉都紅得說不出話來了。佳百璃騙人!他連坐在板車上,讓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拉回家,這種丟人的事情都做了,她居然還說他乖呢!
“昨天你給我們打電話之後,大家不放心,去找你,結果……錄到這個!”尹子忱說。
商吹歌再次惱羞成怒,“既然你們都來了,幹嗎不把我弄回去,就讓佳百璃把我帶走?”最起碼也得幫着推推車什麼的啊,他這樣大的個子,看看佳百璃都被累成什麼樣子了!
沈奕白、慕雪寒和尹子忱雖然都很想問問商吹歌,坐板車是不是比坐勞斯萊斯感覺舒服,可是看到他又瀕臨發飆邊緣,於是很默契地沒有刺激他。
看商吹歌臉紅脖子粗,實在羞愧得不行,沈奕白趕緊轉移了話題,“如果晚上沒事,大家一起吃晚餐怎麼樣?”
商吹歌立刻說:“我有事!”
“回去做功課?”沈奕白笑問,“要不要幫忙?”
商吹歌心動了一下,要是他們幫他寫作業,那就省得他回家絞盡腦汁了--可是,如果被佳百璃知道了,她會很不高興的!哼!不高興就不高興,反正他和她剛吵完架!
雖然很想故意找茬氣死佳百璃,可是一想到她辛辛苦苦用板車拖自己回家,商吹歌又有點心軟了,於是說道:“咳,還是算了,今天沒有作業可做。我要早些回去,是……是我老爸有事找我!”
彷彿是印證他的話一樣,剛說完,手機就響了。商吹歌拿起電話一看,竟然真的是他父親,他按下接聽鍵,“老爸……我在學校……什麼重要的事?現在?好……我馬上回去……”
商吹歌放下電話,跟另外三人說聲“我先走了”,便急忙忙衝出去。
沈奕白、慕雪寒和尹子忱望着他的背影,神色都有點擔憂。
“雪寒,還沒告訴吹歌關於米緋的事?”尹子忱問。
“嗯!”慕雪寒點了點頭,“前幾天看吹歌開心的樣子,不忍心告訴他;剛纔看他氣急敗壞的,就更不忍心說了!”
“唉!”沈奕白嘆了口氣,“這件事情,我們幫不上忙的!吹歌只有自求多福了!”
商吹歌駕駛着機車在街道上行駛,心裡嘀咕:老爸一向不太管自己,這次突然找他回家,不會是要算昨天晚上亂打電話的賬吧?要是這樣,應該怎麼解釋呢?對了,剛纔應該和沈奕白他們套好詞,就說這是大家喝酒時候做的大冒險遊戲……
一邊想着,來到一個十字路口,本來往前直走是回家的方向,商吹歌卻不由自主地向右方拐去--讓老爸多等一會兒沒有什麼關係,他現在要辦另一件要緊的事情呢。
暗殿演藝酒吧正在開門營業中,昨天那場全民參與的打架,雖然造成了不小的混亂,一些設施被損壞,但這種事情對於開酒吧的人來說,倒也司空見慣,因此他們很有經驗地做過簡單整理,仍然繼續開門做生意。
商吹歌把機車停在暗殿演藝酒吧的門外,看看那黑紅色的厚重大門,拿出一副黑超太陽鏡戴在臉上,今天他剛好穿的是黑色修身長褲和黑色短款外套,那黑超太陽鏡,無疑爲他增添了幾分神秘的酷感。
他在機車的後視鏡上照了照,大大的鏡架、深色的鏡片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現在,就算酒吧裡的人記性再好,估計也認不出來,昨天是自己帶頭打架的吧?他滿意地推開酒吧的門,酷酷地走了進去。
酒吧的光線非常昏暗--一般在這種環境下仍然戴墨鏡的人,有幾種情況,一是裝電影明星,怕被認出來;二是眼睛被人打了,怕露着兩個煙燻黑眼眶丟人;三是盲人或者眼睛剛做完手術,比如割雙眼皮的;四就是不懷好意打算搶劫、暗殺、踢館什麼的。
鑑於昨天才打完架,酒吧上下人等戒備心都比較強,所以商吹歌這副打扮一進門,裡面的人頓時神經緊張起來。
商吹歌徑直走到那鮮紅色的大吧檯前,吧檯裡一個男服務生立刻伸手抄起了酒瓶子,另一個女服務生則抱着頭蹲到吧檯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