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玲咬牙切齒,卻不敢和我頂嘴。
我想她心裡還是忌諱害怕的,上次給她老公修理得夠嗆。
將她放開,我吐掉嘴裡的血沫,拍掉手上的塵土,捋一下被她扯亂的頭髮,快步走去我的車旁。
我上車後,回頭透過車窗看葉子玲,葉子玲趴在地上,好半天才艱難地爬起來。
我撇嘴,不屑一笑,啓動汽車,疾馳而去。
這也真是煩人,好不容易找好的房子,搬了家,偏偏和這個死女人住在一棟,只怕以後有得鬧了!
回到茹苑,我打發走家裡的保姆,去廚房隨便弄了點肉片湯和蔬菜,盛了一碗飯,匆匆走去地下室。
推開暗室的門,我看到他裹在毛毯裡,見到我的剎那,露出氣定神閒的微笑。
從前還爲他笑容着迷,現在我深感厭惡。
“吃吧,我其實是想餓死你的,但是我擔心我弟弟。”我將飯菜擱在他面前,坐下來冷冷說。
他右手動一下,隨後痛得齜牙咧嘴,可憐巴巴地看着我說:“喂一下吧,我手擡不起來。”
“左手吃!”我沒好氣呵斥。
“不行啊,我不能動。”他說完這話時,目光落在我臉上,擡起左手手指碰一下我臉頰,詫異問,“誰把你臉抓傷了?”
“不用你管!”我打開他的手。
他再看我亂七八糟的頭髮,皺眉追問:“誰和你打架了?”
我想了想,若要不受葉子玲騷擾,還得顧承希給她個警告。
“葉子玲,她說你不管我了,她要報仇,你女朋友也說了,你要籌備婚禮,沒空管我了。”我冷冷睇着他說。
他緊鎖眉頭,伸手摸了支菸,點燃後深吸一口,然後罵了一句粗話,“艹,敢動老子的女人!”
“誰他媽是你的女人?你別噁心我了!我沒你這麼喪心病狂的男人!”我恨恨地瞪着他,切齒低吼。
他手指夾着煙,伸手在我頭髮上輕拍兩下。
“噁心!別碰我!”我打開他的手,這雙沾滿罪惡的手,我不想它再玷污我身體的任何部位。
“做個交易。”他縮回手,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
我盯着他,等着他先說是什麼交易。
“餵我吃飯,我幫你去教訓賤人。”他邪魅的眸子睇着我。
“呵。”我不屑冷笑,站起來轉身往外走。
“等一下!”他沉聲。
我站住腳,“幹什麼?”
“幫我換一下紗布。”他說。
“自己弄!”我沒好氣回答。
“江意茹!”
我不理他,推開暗室的門出去。
回到客廳,我記起我還有幾張畫稿落在臥室,快步上樓去拿。
進去後,照了一下鏡子,臉上竟然被葉子玲抓了三道血痕,頭髮也被她扯得像個瘋子。
我給臉擦了點藥膏,然後把頭髮整理一下,拿上畫稿出去。
剛出臥室,我猛地聽到警車鳴叫,嚇得一個激靈。
難道警察查出來是他了,現在是來抓捕他了嗎?
我快步往梯級下跑,跑幾步後又停下。
我該怎麼辦?要不要把他招供出來,包括我在受着他的威脅,而不是故意窩藏?
他那邊的人,會因此傷害意鑫嗎?
我着急地搓手跺腳,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外邊並沒有警察按門鈴,警車的鳴叫聲也呼嘯遠去。
我靠在梯級扶手上,按着胸口喘氣,感覺好像緊張得快要窒息。
穩了穩神,我做了個深呼吸後,才兩腿乏力地繼續下樓。
“不用怕,不會查到我身上來。”後門忽然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我又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瞪着他說:“你還敢出來?”
“那裡面憋得慌。”他蹣跚過來,許是失血過多,他臉色很難看。
“顧承希,你太囂張了!我跟你說,如果是你自己作死的,你可不能傷我弟弟!而且,你不要連累我成爲窩藏犯!”我惱火地說。
“來扶我一把,哥頭暈。”他不理我的話,皺着眉頭說。
我“哼”一聲,瞪他一眼,自顧自往外走。
“還是得回來給哥做飯呀!”他在我身後嬉皮笑臉。
我加快腳步,心裡堵得慌,他如此兇殘,誰還願意和他玩笑呢!
離開茹苑,我回去新住所睡了一會,精神恢復些之後,纔回去工作室。
剛進門,我便被芸姐曉琳她們轟炸,問我這一整天的都去哪裡了。
“意茹,你趕緊看娛樂臺,你看看唐之雅和蘇小晴,還有幾個漂亮小萌娃,真是美呆了!我們的oy今天上熱搜頭條了!”曉琳把平板拿過來,手指飛快地觸屏。
我坐下來,拿起平板。
果然,紅地毯上,她們成了萬衆矚目的焦點,尤其是唐之雅,她把這套復古的青花瓷的韻味演繹到了極致。
“意茹姐,面對即將成名的你,該怎麼辦呢?”曉琳誇張地抱着我又跳又笑。
我倒是很淡定,甚至有些惶恐,面對突如其來的名利,我還不知道我的設計能否勝任呢。
我們正聊着,店裡相繼進來了幾位顧客,要定製禮服,曉琳忙着接單去了,我拿着她今天接的單,先進去辦公室,把門鎖上。
我坐下來仔細思考,我開這個店,原本並沒有想着靠它賺多少錢,我只要能維持我和媽媽弟弟的生活就心滿意足了。
貪多不精,我打算暫時在接單這個事上,悠着點來。
我正想着,有人敲門。
“進來。”
曉琳打開一線門縫問我:“姐,有記者過來了,你出來說幾句嗎?”
我沉吟一下,搖頭說:“不說,什麼都不說,以後有記者過來,你們就說江老闆是個自閉症,不愛與人交流好了。”
曉琳撇撇嘴,睇着我問:“要不要這麼高冷?”
我笑笑,說道:“還有,這周不接單了,等我這些都做出來後,再接新單。”
“呃……我們可以請設計師,還有工人嘛。”曉琳提議。
“不用,就這樣吧,以後每週只接2單。”我果斷回答。
“以後oy果真是一衣難求了。”
“嗯哼!”我揚脣。
曉琳出去,我拿起單子,靜下心來,按照單子的尺碼和顧客要求開始製圖。
感覺這種定製的單嚴重禁錮思維,不過相對來說又簡單,我一個下午便做好了一單。
看看時間,該去接孩子了,我收拾一下,提着包出去。
打開門,我看到唐之雅優雅地坐在沙發,微笑向我頷首。
“呀!影后姐姐,你來了,”我驚喜招呼,轉頭嗔怪曉琳,“曉琳,你怎麼沒叫我出來呢,讓之雅姐等我們!”
“是之雅姐不讓我打擾你。”曉琳說。
唐之雅笑着說:“是的,你在設計作品,中斷你思路不好。”
“看吧,我們影后姐姐就是善解人意,怪不得是人生贏家。”曉琳笑嘻嘻說。
“哈哈,你們過獎了,”唐之雅笑靨如花,她看着我說,“看樣子江小姐急着出去,那我趕緊說正事。”
“嗯嗯,我要去接孩子。”我坐到她對面。
“哦,那不能耽擱你,我就想和你定一件巴黎電影節的禮服,我沒寫要求,你自由發揮就好。”唐之雅忙說。
“電影節是下個月嗎?”我問。
“是的,大約十天之內可以給我做出來嗎?這個因爲是去巴黎,要求可能高一點,我想你先給我看看圖片效果。”唐之雅抱歉地笑笑。
“沒問題,我設計出初稿,先給你看效果,聽你的意見來改善。”我點頭。
“好的,那沒別的事了,我先告辭了,辛苦江小姐。”唐之雅很優雅地起身告辭。
“之雅姐慢走。”我送到門口。
唐之雅離開後,我趕緊開車趕去接孩子,但是進去幼稚園,老師卻告訴我,萌萌已經被人接走了。
誰不經我同意私自接走萌萌呢?我頓時緊張,心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