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我因着穆遲這句:若承比我瞭解得多,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立刻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穆遲笑道:“看來若承沒把自己輝煌的過去告訴你啊。莫歡啊,原來喜歡若承。”
“莫歡小姐是不是也喜歡你?”
“怎麼會提到她呢?我和她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
“是嗎?你拿她當朋友,她拿你呢?”
“你的危機意識有些過分強烈了,我和她真的沒什麼。再說她這樣的人。不會看上我,你大可以放心。”
回想起這些話,我抱着箱子的手因爲抓的過緊,與箱子發出了悶悶的摩擦聲。
“不過我的話,也不太準確。因爲在我眼裡看來,莫歡那時是迷戀若承,做的那些事情都有些匪夷所思。”穆遲又補充一句。
我身子一抖,低聲問:“她做過什麼?”
“我這也是聽說的,你可以和若承求實。”穆遲說着,又笑了幾聲,“以前,若承和海外談過一個項目。對方派來的是個混血美女,這事被莫歡知道了,竟斷了莫氏與那個集團所有的往來。還有傳聞說,那個集團的老總從國外飛回來求莫勝龍收回決定。”
“那莫歡現在怎麼……”
“這個別擔心,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穆遲一路說着,將我送上了車。
他以爲他的話是幽?的,替我掃去剛纔的陰霾,或許這些話的確幽?,但是有個前提,就是厲若承和我說的是實話。
我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可是心裡問了無數遍:爲什麼要騙我?
但是我一遍遍的問自己卻掩蓋不了我內心最恐懼的一個想法,那就是是否連晟承的出事,也和我有關?因爲我和厲若承在一起,所以莫歡展開了報復。
回到清凝別館以後,我整個人六神無主。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問厲若承這一切和我。和莫歡有沒有關係?
打開別館的大門,厲若承正站在客廳裡,看樣子也是剛回來不久。他見我進來立刻說:“你去哪裡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我看他的神色有些慌張,不久之前他偶爾就會表現出來怕我離開他的情緒,這樣的情緒從何而來?
是不是因爲所有的人都都遭受了苦難以後,剩下的那個人就是我。
“怎麼不說話?臉色也不好。”
厲若承作勢想探探我額頭的溫度,而我卻躲開了,我說:“我去了趟事務所,穆律師給了我好多案件讓我整理。”
厲若承一聽似乎放心了不少,笑着說:“做點兒事情好啊,省得你無聊。”
我也笑了一下,對他說:“我把東西放一下,然後給你做飯。”
沒等他的迴應,我立刻邁步向二樓走去,我怕我會忍不住問出來,其實我的個性是藏不住話的,可是這次我卻一直猶豫。
我想歸根結底是我太懦弱。我怕厲若承回答我:莫歡是喜歡我,我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的戀愛建立在了那麼多人的痛苦之上,這裡甚至還包括厲若承。
我怎麼有勇氣問呢?
……
換了件衣服,我下樓給他做飯。
他和每次的我一樣,坐在一旁看着我,眼中帶着點點笑意。有時候還會損我兩句,但是我沒什麼心情應和。
厲若承見我興致不高,湊到了我的身邊問我:“你從回來就不對勁兒。”
“沒有。”我切了一小塊兒西紅柿喂到了他的嘴裡。
他握住我的手,然後一口吃了西紅柿,說:“這是我第一次吃生西紅柿。”
“你以前沒吃過啊?”
他搖搖頭,對我說:“覺得又涼又生,很不喜歡。可是感覺經你的手一喂,變甜了。”
“你每天這些肉麻的話還真是層出不窮。”
“原來我的話很少,年輕時偶爾看小說覺得有些情話真是沒必要。愛一個人就是愛,不一定非要言表。現在我懂了,遇到對的人,你就不會吝惜這些話。”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覺得他的愛就像大海包容住了我。
而我,配嗎?
我轉過頭不去看他,小聲說:“要炒菜了,你坐回去吧。”
油菜下鍋,濺起了好多油。驟然被燙了一下,我條件反射的縮回了手,鏟子“乓”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厲若承見狀立刻關上了火,抓着我的手臂仔細查看,“紅了一大片,趕緊上藥。”
他眼裡的心疼還有焦急像把刀子似的刺痛了我。
我回握住他的手,他扭頭看我,說:“涼涼的,不會疼的。”
我低下頭,忍了又忍,覺得他對我千般好,把我捧在手心裡。而我帶給他都是災害。終於再也忍不住,我問:“你告訴我,晟承出事和莫歡有沒有關係?”
厲若承的眼神閃動了一下,隔了幾秒才說:“你在說什麼啊?莫歡?和她有什麼關係?”
“我今天早上看的新聞,那個莫勝龍絕對想接手海灣項目。可如果這個項目在你手裡不出事,他怎麼接手?”
他錯開了看我的眼神,走到我的身邊說:“別亂想。海灣項目很多人都想歸爲己有,和莫氏沒什麼關係。”
“不!”我甩開他的手,大喊道:“你騙我!”
“是莫歡不滿我和你在一起。爲了報復,所以陷害晟承!也是她,爲了報復,找人暴打了陳陽,向媒體揭露了我的身世,還找人曝光陳陽的醜聞!都是她!莫歡!”
“冷靜!”厲若承抓住我的肩膀,“這些事情你都是怎麼聯想在一起的?我告訴你,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所有的事情都和你無關。”
我搖着頭,眼來流了下來。
“都是我。是我害人害己……我害了陳陽,還了陳阿姨,甚至還害了你!都是我的錯!”
“什麼害人害己?全都是胡說八道!你爲什麼總要這樣想東想西,每天太平過日子不好嗎?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解決,你爲什麼總要這樣一探究竟?現在我告訴你,這些事和你沒有關係,你卻不相信!你到底想怎樣?”
這是厲若承第一次用這麼嚴厲,這麼兇的語氣和我說話。
我看得出來,他眼中對我的是厭惡,反感,他覺得我太多事,凡事刻板,一條路走到?。
可是我心裡疼啊,因爲我愧疚!
我說:“那好,你回答我,莫歡究竟喜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