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一出口,陳陽一怔,不再說話。
因爲剛纔他那句將心比心,已經道出了所有。易地而處,今日若是躺在這裡的是我,陳陽也會拋棄所有,只爲多給我掙一天的醫藥費。
陳陽握緊了拳頭,半天后擠出了兩個字:可是。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可是。我一上來已經表明立場,我不會離開那裡。”
他抿上了嘴巴,一頭扎進被子裡,翻身睡覺不再理我。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他這可不是妥協了,而是暫時接受現實,尋思方法讓我離開。我把資料在小桌上攤開,心想我必須在東興那裡站住腳跟纔可以讓他放心。
一夜無眠。
我整理資料到凌晨六點才完成,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回事務所。
臨走時,我給陳陽蓋了蓋被子,誰料想他也醒了,還半眯着眼睛對我說:“我會讓你離開那裡的,惜惜,你瞭解我,我也瞭解你。”
我眉心微皺,心道我也會讓你踏實治病。
沒有多說什麼,我快速離開了病房。
來到事務所,蘇菲在前臺已經微笑站好,其實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有將近十分鐘,但是蘇菲好像是要有貴賓來了似的,站得筆挺。
她保持微笑對我說:“快點兒吧,不想魔頭宰了你就別再看我。”
我想到手裡的資料,衝她點點頭就直接跑到了穆劍鋒的辦公室把東西放下。
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他的秘書衛雲露,她的黑眼圈很重,想必昨晚也不好過,生怕我會砸了她的飯碗吧。
“我都整理好了,你別擔心。”
衛雲露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穆律師的挑剔能嚇死你!我看我是沒指望了。”說着,她還不忘給辦公室裡的蘭花澆水,一邊澆,一邊嘟囔着什麼。
“老闆通知,稍後開全體會,大家準備。”蘇菲忽然站在大門口喊了一句。
我聽後就要離開辦公室,可是衛雲露又喊住了我,“尹惜,咱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應該不會害我吧?”
“我爲什麼要害你?”
“你別說你看不出來穆律師的用意,他是叫你知難而退。”
我的面色黑了下來,我當然知道,只聽衛雲露告知我時的那句“王冕教過你凡事以他人利益爲重”,我就明白他的意圖了。
但如果我戳破,反而顯得我不服從上級指令,消極怠工,所以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埋頭幹活兒。
“到時候你不能不說話啊,穆律師開除我的時候,你應該站出來。”衛雲露又道。
我暗自攥緊了雙拳,衛雲露是想我主動申請辭職來免去她的無妄之災,可惜這種方法我是不會用的,我指着桌上我整理好的文件,對她說:“那個,就是你的保命符。”
說完,我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準備一會兒開會。
當我抱着記事本進入會議室的時候,正好和穆遲同時進入,我們兩個人一下子都停住了。
穆遲看我的目光有些閃躲,我知道是昨晚那件事的緣故。
我張口想解釋,可是我想這種事清者自清,說多了只會越描越黑,再者我根本就和厲若承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多提他一句,我都覺得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