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厲若承不會做這種事!
可爲了尋求安全感,我下意識向厲若承靠近,同時也自然的伸手想抓住他,但袁清舒眼疾手快的推開了我虛浮在厲若承手臂上的手,厲色道:“我們在說話,有你什麼事!真是沒有家教!你怎麼……”
“夠了。”厲若承只說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但是作用明顯,袁清舒不再說一個字。
厲若承擋在我的身前,然後說:“我知道姨媽在美國那邊膩味了就會來東城小住。既然如此,何必這樣大動干戈。”
袁清舒聽到厲若承語氣裡五分客氣,五分警告,一雙美眸看着我,不再說話。
我們三個人僵持了幾秒,這時客廳傳來劉嬸的聲音:“江小姐?您、您怎麼來了?”
話音一落,傳來了幾聲掩蓋不住的咳嗽聲,緊接着就是那柔弱可人的聲音:“我……咳咳……聽說姨媽來了,所以立刻、立刻趕來看看。”
聽到這個聲音,我整個人都是渾身一僵。
腦海裡浮現出江蓉蓉的嬌俏柔美,嫵媚如水,還有那一副嬌滴滴的病態,我見猶憐的樣子。
袁清舒一聽江蓉蓉的聲音眼前一亮,轉身就向門口快步而去,“這是誰來了?快讓我看看。”
江蓉蓉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搭配一頂珍珠白的貝雷帽,活脫脫就是童話世界裡走出來的少女。
她見到袁清舒也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兩個甜甜的酒窩分外可愛,“姨媽,蓉蓉好想您!幾年不見。您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袁清舒見面就是一個標準的美式擁抱,還貼了貼的她臉,說:“這小嘴兒甜的啊,我們蓉蓉也更漂亮了。”
兩個人真的就像母女般一樣親切,似乎是有說不完的話。
我看着這樣的畫面,想到今天遇到袁清舒時的場景,還真是天差地別。
袁清舒牽着江蓉蓉向厲若承走來,江蓉蓉那雙大眼睛深情的看着厲若承似乎是要滴出水來。
“承承,我肚子正好餓了,我們去我們常去的那家餐館吃飯吧!”袁清舒提議道。
厲若承冷着一張臉,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更是對袁清舒的話置若罔聞。
袁清舒有些尷尬,幸好江蓉蓉及時解圍道:“姨媽,您說那個法國大廚還在嗎?他做的芝士蛋糕真的是太好吃了。”
“你這小饞貓,每次都要點。”
“您不知道,您不在這裡,我很久沒有去過那裡了。總覺得姨媽不在身邊,那蛋糕再好吃也少了些味道。”
幾句話,聽得袁清舒眼眶都紅了,她握着江蓉蓉的手說:“傻孩子,還是這麼重情。”
她二人這樣一幅久別重逢的快樂模樣,我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除了在這裡看着,只能看着,連一個字也插不上。
“承承。我們去吃飯吧,姨媽真的好懷念那時候咱們一起的時光。”袁清舒想必真的是多年在海外,一時之間思鄉情切,眼淚也是流個不停。
“若承,我們去吧。姨媽一把年紀了。坐飛機過來多不容易,既然現在就想吃,我們就去。”江蓉蓉說着,然後看向了我,彷彿她是到了這一刻才發現我一直站在厲若承的身邊。
“尹小姐若是不介意,和我們一起去吧。”江蓉蓉好心提議道。
袁清舒一聽,不悅的皺起眉,說:“咱們一家子,有她什麼事?我這麼遠來,就是爲了你和承……”
“姨媽若是餓了,我們現在就去。”
一直不發話的厲若承再次開口說的竟然是這句話。
“好好好!我現在就上樓換衣服,你們等我。”袁清舒很是高興,說完就轉身離開。
留下來的江蓉蓉也是掩飾不住的欣喜,水眸閃動,“真是太好了,若承,我們好久……那尹小姐,你……”
“她在家等我。”厲若承說的斬釘截鐵。
江蓉蓉在聽到厲若承說“家”的時候,原本神采奕奕的小臉?淡了幾分,但是還維持着笑容。
厲若承轉過身,背對着江蓉蓉,按住我的肩膀說:“等我。”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給怎麼樣的迴應。
從袁清舒到來的那一刻,我幾乎就沒說過什麼話,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話也插不上,什麼情景也融不進去。
現在,當着我的面,厲若承和江蓉蓉要一起陪袁清舒去舊地吃飯。
我伸手覆蓋住他的手,側頭盯着它們,心裡感覺有股抑制不住的難受之感,我不想讓他去,一點也兒不想。
我是相信他的,雖然我心裡是有猜疑,但是終究還是相信他。
可是哪怕這樣的信任是百分之百的。我也不想他和江蓉蓉一起,哪怕一秒鐘。
然而,我這樣的心裡鬥爭最終起不到任何作用。
厲若承和她們一起離開了,除了那句話,還有一個離別時的眼神,他就走了。
……
他們離開以後,偌大的清凝別館也空了。
劉嬸忙着按照袁清舒之前的吩咐去超市採購,而我一個人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只要一想到袁清舒對待江蓉蓉的那種親暱,再一想到她對自己的態度,我就覺得自己好失敗。
還有,他們三個人一同離去的背影。
說真的,那看起來真的很像幸福的一家子,而我還是那副樣子,除了看着,只能看着。
“嗡嗡嗡——”電話忽然震動了起來。
我拿起來一看。是陳陽。
我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後接通電話,語氣稀鬆平常的說:“喂,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陳陽笑了幾聲,說:“這幾天你不是要照顧病人嗎?所以沒有打擾,他的身體怎麼樣?”
“好多了。”我輕聲答了一句。
“那你今天有空嗎?我收拾東西,發現家裡有些原來我媽爲你準備的一些小玩意……你、你要拿走嗎?”
陳陽這語氣很是輕鬆,不過我想他收拾東西的時候,心裡不是滋味。
“當然要拿走啊。”我看了眼時間,“我現在收拾一下去找你好嗎?”
掛斷電話後,我換了身衣服前往陳陽家。
我是走到外面搭的公交車,這一路我基本頭腦放空,逼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和厲若承之間,也算是經歷過一些風雨了的,我不會那麼輕易因爲姨媽的到來。乃至他對江蓉蓉的幫助就會衝動,凡事說開了,總會有解決的方法。
我下了第一趟公交車,又去馬路對面轉乘。
等車的時候,我聽到一個清脆的孩子聲音:“惜姐姐!就是惜姐姐!”
我一回頭就看到揹着小書包的聰聰,一年多的時間,這孩子長高了不少,模樣也越來越可愛。
“聰聰!”我喊了一聲,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
他向我跑來,抱住了我的腿,笑着說:“惜姐姐去哪裡了?我好久沒看到你。”
我摸摸他的頭,剛要回答,就聽:“尹惜,你終於回來了。”
擡頭一看,我面前就是一身幹練打扮的張嵐,她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個馬尾辮,永遠素顏的臉。
我看時間還允許,就帶着聰聰去了蛋糕店。
孩子在吃蛋糕,我和張嵐就在一旁隨便聊聊。
她說:“沒想到啊。當初那件事,我以爲你很難走出來。”
我笑着攪動咖啡,回答:“事情都沒有絕對不是嗎?”
“那你和厲若承和好了是嗎?”
我一愣,擡頭看着張嵐。
“猜的,你可以看做是我多年職業累積下來的功力。”
我們又繼續聊着,張嵐多次表示我可以和厲若承重新在一起這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最後,聰聰吃完蛋糕說不想離開我,小小年紀還說這麼久一直很想我,把我都給逗樂了。陳陽打過兩次電話詢問我到哪裡了,我一看,然後徵求張嵐的意見,帶着她們母子去了陳陽家。
陳陽知道我帶朋友過去,只不過沒想到會有一個小孩子。
大家都是年輕人,張嵐還是個記者,所以我們幾個人沒什麼尷尬。最重要的陳陽很快和聰聰打成了一片。
張嵐和我在客廳,她問我:“你心情不好,準確說很糟糕。”
我正在喝水的動作一頓,看了她一眼,說:“爲什麼這麼說?”
“你對你這個朋友很保護,你不會隨便帶人來打擾他。可是從一見面,你就總是走神,你之所以想帶上我和聰聰,是因爲你不想一個人。”
我把水杯放在桌上,一直維持的輕鬆表情,也有些堅持不住。
我說:“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和聰聰。”
張嵐聳聳肩,“這有什麼?聰聰很希望有人和他玩,你沒看他很喜歡你,而且和陳陽玩的也很開心嗎?”
“謝謝你。”
張嵐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我:“你怎麼了?”
我來這找陳陽的這一路,我一直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別胡思亂想,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
已經三個多小時了,厲若承沒有一通電話。
難道他還在和她們吃飯嗎?
“你不像這種會把話藏在心裡的人。”
我看向張嵐,心想我自己確實是藏不住話的人,但是我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哪怕我問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因爲,我只是融入不進去而已。
後面一章會晚一些,最晚九點半!實在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