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蓉蓉笑顏如花的挽着袁清舒的進來,站在餐廳門口看到我的時候,二人都愣一下。
袁清舒自是不想與我多說話,所以江蓉蓉就故作善解人意道:“尹小姐,你也是剛起嗎?還沒吃東西啊。”
我看了她一眼,好毒的一張嘴啊。
容不得我有一點反擊,袁清舒便開口說:“現在才起?”她鄙夷的看了一眼桌上豐盛的早餐,又說:“你還真拿自己當闊太太了?承承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你……”
她忽然眉頭一皺,提高了嗓音說:“你該不會一直在這裡是好吃懶做、白吃白喝吧?你有沒有工作啊?”
我暗自攥緊了拳頭。似乎是被人戳到了痛楚一般。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認爲我是個依附於別人的女人,更不喜歡別人認爲我是個不勞而獲的女人。
我挺起胸膛說:“夫人,我是有工作的。爲了厲若承的身體,我暫時……”
“姨媽,尹小姐可是名牌大學,政法大學的學生。”江蓉蓉笑着“幫我出頭”。
袁清舒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似乎不相信我是個大學生,甚至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她說:“就她?文憑是買來的吧。”
“姨媽您真是前衛,還懂這些。尹小姐是沒有畢業,但是貨真價實的大學生。”
又是簡單一句話,江蓉蓉把我十分不堪的一件事抖了出來,偏偏我還解釋不了。
我能說什麼?說我之所以被開除不過是厲若承棋盤上的一步路數而已?
袁清舒聽後把這事當個笑話聽,沒有譏諷,反而讓我覺得受到侮辱,她以一副事情一看便是如此的姿態挽起江蓉蓉道:“我們上樓吃吧,要不我怕沒胃口。”
江蓉蓉笑笑沒有說話,和袁清舒一同上樓了。
看着她倆親暱的背影,我說不出來是生氣還是委屈,只是感覺自己的一番心思白費。又一次讓江蓉蓉佔了上風。
盯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碟子,我開始一點點把它們倒掉。
劉嬸收拾完陽臺的活兒過來,看到我正在倒東西,立刻上前阻攔:“尹小姐,這都是您辛苦做的,幹什麼倒了啊?”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樓上傳來袁清舒的驚呼聲:“蓉蓉,你可樂死姨媽了!”
劉嬸和我表情都是一僵,她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沒再多問什麼,幫着我一起收拾起來。
之後的一個小時,江蓉蓉和袁清舒都沒有出來。
這期間,我端着茶上樓,想再表示一下自己的友好,可是一靠近門口,準會聽到裡面傳來歡快的笑聲。
那笑聲就像魔咒一樣,讓我不敢靠近裡面的人,彷彿我就是個惹人厭煩的侵略者在準備窺探破壞這份美好。
就這樣,我端着托盤來來回回三四次,沒有一次成功。
劉嬸見我如此嘆了口氣,說:“尹小姐,您這樣是不行的。要不您……”
“什麼?”
“夫人特別喜歡吃北區一家港式甜點店的蛋撻,您現在過去買,我來準備午飯,等您回來的時候。蛋撻正好可以給夫人當餐後甜點。”
我一聽,覺得這不失爲一個好主意,送給人家愛吃的食物總不會錯。
沒耽擱時間,我換了一身衣服叫車就去了劉嬸口中的這家店。
不愧是有名的店鋪,大中午的就開始排隊了。我等了將近四十分鐘才終於買上蛋撻。老闆人很好,見我路程很遠就贈送給我一個保溫袋子。
我還是覺得不放心,要是涼了的話,還不如不給袁清舒吃。
想了想,我便問老闆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保溫,他說不如把裝有熱水的袋子在四周圍鋪上。
於是原本沒有分量的蛋撻,生生被我弄成了幾斤的重物。
拎着袋子,我又火速叫了輛計程車回去,看了眼手錶覺得時間應該足富裕。
可是事情往往有事就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我必經的一條路前方好像出現了事故,整條路堵得水泄不通。
我打開保溫袋,覺得那熱水袋子已經有了變涼的趨勢,我等不了了,交了錢,我跑到一旁乘坐了地鐵。
我想着坐一站,離開這個地方再叫車就沒有問題了。
但你相信嗎?有些事情一旦註定好了,就不是人爲可以改變的。
上地鐵的時候,來了幾個外地人,他們拎着巨大箱子,還抱着孩子,一不留神撞了我一下。
我被撞倒是不打緊,但好巧不巧袋子被我在門口那裡擠了一下。
“噗!”的一聲,裡面的水袋子破了,把蛋撻全給泡溼了。
站在人來人往的地鐵過道里。我盯着袋子裡的慘狀有些發呆,就感覺心口悶着一口氣,可又無從發泄,無處發泄。
我把袋子扔在了垃圾桶裡,準備折回店鋪重買。
只要我想做,我就不會輕易認輸,更不會輕易放棄。
當我重新一次排隊,還有兩個人就輪到我的時候,劉嬸忽然來了個電話。
電話裡的她有些着急,她說:“您怎麼還沒回來?江小姐和夫人做了便當。她們現在去公司找先生了!”
我只感覺心口的那口氣被針刺破,全部撒了出去。
簡單回了一句:“知道了。”我就把電話掛斷,然後把位置讓給了後面的顧客。
走出店鋪的那一刻,是我第一次在袁清舒來了以後,感到無力。
叫了輛車,我本想回清凝別館,但是鬼誰神差的,我來到了晟承的樓下。
站在不遠處,我盯着頂層的那扇窗戶,其實相隔那麼遠,我根本就看不清裡面,可是我就是覺得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吃飯,很開心。
我真想上樓啊,不想厲若承和江蓉蓉在一起。
可是我又怕,要是我上去了又惹得袁清舒不痛快。到時候爲難的是厲若承。
就這樣,我站在寒風中許久,一顆心徘徊在理智、衝動,膽怯、無畏之間。
最終,我撥通了厲若承的電話。
這一段感情,我十分珍視,所以我不想經營的如此辛苦,那就失了這愛情的本意。
我想請厲若承幫我和袁清舒解除誤會,讓我們可以心平氣和的在一起吃頓飯,把一切說開,我要這樣的一個機會。
然而這通電話是向華接的。
“尹小姐,你好。”向華的語氣很客氣,“厲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不方便?難道是怕袁清舒聽出來是我的電話嗎?
我問:“他……他在吃飯?”
“是的。”
我心下明瞭,沒再多說,準備掛斷電話。
可就在那一瞬間。我心頭又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不甘心,憑什麼每次都是江蓉蓉搶佔先機?
我趕緊阻攔向華掛電話,急忙問:“厲若承晚上有應酬嗎?”
“應該沒有。”
掛了電話,我馬不停蹄的趕回清凝別館。
不錯,猜疑是女人的都有通病,但是我也不喜歡坐以待斃,一味的自怨自艾,與其那樣,不如做點兒實質性的東西來解決問題。
回到別館,劉嬸也沒再提剛纔的事情,她知道說多了會惹我不痛快,只是見我急急忙忙的樣子,不免問我:“您這是……”
“劉嬸,您知道夫人愛吃什麼嗎?”
劉嬸想了想說:“這個,我還真不太知道,因爲他們大多數在外面吃,我只知道她愛吃那蛋撻。”
“那您有沒有特別拿手的菜,方便教我嗎?”
劉嬸應該是明白我沒有放棄,還是在努力爭取,所以放下手裡的活兒說:“走。我教您,給您打下手!”
我和劉嬸都沒耽誤,快速進了廚房。
劉嬸說:“尹小姐,這次一定成功!夫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次肯定沒問題。”
我笑着點點頭。
江蓉蓉和厲若承是有過去,更和袁清舒情如母女,但是我纔是厲若承愛的那個人,勝利的天平還是傾向於我這邊的,我不能隨便把機會讓給江蓉蓉。
忙乎了一下午,我做了好幾道十分複雜的中國菜。
完成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劉嬸連連拍手:“這是沒想到啊,聽說您是個律師,沒想做起飯來也那麼有天賦。”
我心道,爲了心愛的人。人可以激發出無限的潛力。
劉嬸幫我把菜陸陸續續擺上餐桌,正好江蓉蓉和袁清舒回來,只是我沒想到她們身後還跟着厲若承。
難道他們從中午就一直在一起嗎?
我看了一眼厲若承,他的眼神沒在我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嬸這次站了出來,替我開口:“夫人,先生,江小姐,您們回來的正好。尹小姐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呢,簡直色香味俱全。”
袁清舒皺皺眉,說:“我是來換衣服的,我們去吃去泰國料理。”
我一聽,也不能再不表態,趕緊說:“夫人,我想您今天在外也累了,況且這中餐,您肯定是許久沒吃,不如嚐嚐?”
袁清舒聽我這樣的客氣謙卑,一時也拿出了貴婦該有的素質,沒有說什麼立刻拒絕的話,只是有些猶豫不定。
厲若承說:“尹惜辛苦準備,我們就在家裡吃。”
他的話充滿了威嚴性,誰也沒有在拒絕,連江蓉蓉都說:“好啊好啊,還沒試過尹小姐的手藝呢。”
我們幾個人紛紛落座,厲若承一開動,大家也都紛紛開動。
我觀察着袁清舒的表情,她嚐了一口,眼中明顯是驚訝,而且沒有做任何點評,看來是十分滿意我的菜。
可是這件事就和買蛋撻一樣,只是我沒有學會教訓,爲了厲若承,一門心思往上撲。
也就是這頓飯,改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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