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要說的?”他忽然問了一句,或者說,從他莫名生氣開始,似乎就期待她能和他說某件事。
洛七卻苦思冥想都不得解,他基本都知道,甚至她不清楚的事情他也一定比她清楚,她只好靜默。
身側的男人終是微微嘆口氣,而這已經是起牀後的第二次。
“以後特殊任務執行前必須讓我知道,否則下一次可沒這麼好運,我直接把你從警局拎回來你就別想回去了。”他微微嘆氣後沉着聲音對着她,深邃的眉眼裡帶着的不止是關切,還有嚴正的通告。
他就是這樣,溫厚沉靜時讓人不自覺想要靠近,一肅穆下來卻比任何冰山還冷。
不過,他這一說,洛七卻纔忽然想起問他:
“你昨晚忽然去那兒幹嘛?”寵寵酒吧不是什麼大酒吧,頂多經營執照齊全罷了,狄靳臣這號人物是不會踏足的吧?
嚴寬之所以選在那兒就是因爲它不起眼,但還算小有規模和秩序。
不過身側的男人卻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甚至只當沒聽到似的起身,只留了一句淡淡的話:
“餓了。”然後便朝着廚廳走了過去。洛七隻得跟着走,也沒有再提,免得他又開始情緒不佳,這可能讓她一整天心緒不寧。
而早餐用得很安靜,似乎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倒讓洛七覺得莫名的壓抑,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十分明朗,但也不陰暗,這樣的氣氛有些怪異。
冥冥之中,她就是覺得因爲他心裡還有事,可她卻又不想問,因爲知道他不會說。所以,註定這一次又要不歡而散。
趙姨把洛七的手機拿到餐桌邊時,她正不知該如何打破壓抑。
“洛小姐,你的電話!”趙姨把手機遞了過來。
洛七看了看狄靳臣,見他依舊安靜儒雅自顧用餐,一眼便看到了警局來電,不是私人電話。
“洛七,隊長知道你昨天驚嚇不小,但也得請你回局裡一趟,能過來嗎?”劉隊長說得尤其客套,甚至是上級命令下級完全不需要的徵詢。
這讓她又一次看了狄靳臣,能讓隊長如此,而又和自己有關的人,洛七可不認爲很多,坐在這兒的狄靳臣就是一個。
可她知道他擔心自己,這會兒也不是說事的時候,掛了電話,只好對着他道:
“我得回去一趟……”本想說改天見,又顯得生疏,他這忽然的冰冷真弄得她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我送你。”沒想到他
忽然淡淡的吐了一句,並沒有說反對,且已經配合的擦了擦脣角,擡眼看了她,而後起身走向樓梯。
“不換衣服麼?”見她愣在桌邊他又回頭看了她,不無情緒,一手搭在樓梯扶手上,低沉清澈的聲音傳來。
洛七隻得緊着腳步跟了過去,習慣的咬了脣。
“這地方不是生來讓你咬的。”他一直等在那兒,直到她和他站在一起才低眉,拇指已然探到她脣瓣,阻止了她向來的習慣。
這樣一句話倒微微讓洛七放鬆了神經,至少他對自己沒表面這麼冷。但氣氛也沒活躍到她能像往常那般笑着和他親暱的地步。
到警局是狄城送的,狄靳臣和洛七坐在後座,而每一次只要她和他同坐,都是這輛賓利,奢華裝潢內設每每讓洛七感嘆。
“你呢?”車子停在警局門口,洛七下了車轉身自然的問着他。似乎他會和自己一同進去似的。問完才反應過來。
但見他已經下了車,走到她面前,伸手順了順她的髮絲,英俊的臉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柔和許多。
“怎麼這麼緊張?早告訴你不許揹着我做虧心事了,進去吧,抽空找你!”他說話的瞬間握了她的手,卻因爲冰涼而皺眉,溫柔下來的口吻灑在額前,倒比他溫厚的大掌管用。
洛七這才輕輕一笑,微微擡臉剛好迎了他溫和的一吻。
“忘了給你定手套,會讓人給你送去。進去吧!”洛七還緊張他在警局門口公然親吻她,他一句話卻已傳達了三個意思,她連徒勞的拒絕都免了。
他送了那麼多服飾,有搭配腰帶、圍巾、帽子,但的確沒有手套,知道拒絕也沒用,她只點點頭轉身進了大門,最後看了一眼啓動離開的車,到最後也沒能知道他沒說的是什麼事。
只知道,她到嚴寬身邊的事,他的確不高興了,但忽然陰鬱的臉似乎並不是因爲這件事。
“沒事吧?”洛七剛進了門,歐文已經等在那兒,開口便問了一句,她先是理所當然的挑眉搖頭,而後纔想起昨晚自己的樣子估計整個警局都知道,也才發覺一早起來她並無異樣,至於藥是怎麼解的,只有狄靳臣知道了,對於他的君子,洛七還真不知是該欣慰還是遺憾了。
“出什麼問題嗎?”聽隊長的意思,她這個無關緊要的警員必須到場。
隊長辦公室裡,歐文把洛七帶到便關門離開。
“洛七,首先必須肯定你在這次專案中的突出表現,作爲初級幹警,能起到
舉足輕重的作用是我的欣慰,不過,嚴寬手下人多手雜,你這一次任務成功後,他的人一定會注意到你,所以有兩個選擇,要麼轉內,要麼純粹轉種。”
洛七安靜的站着,聽完卻也纔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嚴寬不是一般人,這次的行動成功,如若她的身份被他的人知道,她就隨時有危險,所以,要麼轉至內部安全局,或是保密局,抹掉信息。要麼轉爲特工或間諜,這讓她爲難了。
如若是前者,只要嚴寬的組織清理乾淨了,她便可以繼續活躍,若是後者,那她就是越走越深。
“這個問題不着急,現在你得去見嚴寬,身份不變。”隊長見她沉默,另開了話題。
“他要見我?”洛七皺眉,爲什麼?難道他真的在自己身上用了感情,相處半個來月,私底下的嚴寬的確細心溫柔,絲毫沒有毒梟的狠厲。
隊長只點了點頭,隨着她一路無話,直到站在審訊室外,他才示意洛七停下。
“注意言辭,嚴寬很狡猾。”
洛七點頭,相比來說,她對嚴寬也算有些許瞭解。
衛兵開了審訊室的門洛七才走了進去,嚴寬坐在桌邊,但卻是背對着門的,身上的衣服依舊是那一套,也很乾淨,屬於他的氣場似乎在這裡也不變,說明局裡的人對他挺客氣。
聽到有人坐在桌邊,嚴寬才轉過身,臉上的表情由事不關己轉爲關切,腳一滑離桌邊近了距離。
“有沒有爲難你?”洛七還沒說話,只像平常一樣靜雅的坐下,聽他這麼問才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我很好。”只說了這麼一句,她便沒了聲音,顯得微微有些疏遠,實則她怕話多壞事,何況,他曾經的身份。恐怕討厭自己這麼一個半個月的女伴多嘴。
但對面坐着的嚴寬卻把她略微的清冷理解爲了實地的疏遠。
“我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會有事,我的律師會解決。”他狀似安慰的說着,伸手握着洛七放在桌上的雙手,洛七沒有掙脫,只是聽着。
見她如此,嚴寬纔再一次開口,語氣裡有些歉意:
“對不起,昨晚的事是手下大意,關於我的事,你別問也別管,等我出去會去找你。”
洛七終於看了他,原來他是在擔心她,昨晚下媚藥的事,她倒還真的沒有來得及怪他,他不想自己過問他身份的事,是不想連累她嗎?
但這麼說來,她就沒法勸他了,一個白領是不會過於關心這種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