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麼費盡心思,又這般溫柔體貼,爲她可以放低姿態,那麼低,低的她的心都泛酸了。
白露試着努力放鬆了緊繃的神經,緊抿着脣淡淡的笑了笑。
她擡眸看向季寒聲的臉,視線從男人性感的喉結到下巴,繼而是高挺的鼻和斂沉的眸子,四目交接,她終是撞進了他堅定且溫潤的眸子裡。
這一刻季寒聲比任何時候都堅定,他是鐵了心要一下下掃掉白露心裡的那些灰,那些不堪的往事。
白露鬆開緊抿的脣瓣,輕聲開口:“寒聲,即使今天你什麼都不做也已經是取悅我了!”
這是她心裡的話,說出來之後她垂眸只覺得臉頰發燙,更紅了,就連耳朵都跟着好熱。
說情話,她自然水平有限,也因爲這樣白露很少說,說是少說但在她自己看來也已經蠻多的了。
因爲不常說,所以每次說效果都出奇的好!
白露說着就坐到了琴凳的一邊,然後笑着拍了拍另一邊,“坐吧!難得我坐下了,我可很怕我自己坐不住的!”
她用打趣的話試圖驅散心底的那些緊張,那些不安和驚懼。
讓她緊張其實不是鋼琴,更不是因爲季寒聲,而是曾經的那段回憶,那段被她掩埋的回憶,想起來都是痛徹心扉的,想起來都讓她覺得不寒而慄。
季寒聲坐在了白露的身側,然後男人修長白皙的手開始在黑白琴鍵上游走。
白露在以後的歲月裡時常會想起季寒聲彈琴的場景,那是一雙堪比藝術家一樣的手,彈奏出了悅耳、動人心絃的樂曲。
季寒聲彈出的曲子歡快又動聽,流暢婉轉,白露雖然有很多年沒彈過鋼琴了,但是她的欣賞水平還在,她以前彈鋼琴彈的那麼好,所以演奏的技巧她都還記得。
她也能精準的分辨談的好不好!
她沒想到季寒聲會這麼擅長彈奏鋼琴。
這樣的驚訝就像是季寒聲不知道白露會彈吉他一樣,那種心情,那種驚訝和驚豔是一樣的。
隨着音樂的推進,伴着琴聲,季寒聲開口唱起了歌。
“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
心間開啓花一朵。
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
想念匯成一條河。
點在我心內的一首歌,
不要只是個過客。
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
不問結局會如何。”
原本是一首經典的對唱情歌,此刻被季寒聲一個人自彈自唱出來,竟然也是說不出的悅耳,不止是悅耳而且撓的人心微癢……
季寒聲專注的彈着鋼琴,專注的唱着情歌,琴聲悅耳,歌聲更是帶着磁性,性感又動聽。
白露側過臉,看着男人如玉的側臉,只見他穿着白襯衫和黑色的西褲,就像是要和那黑白琴鍵融爲一體似得,驚豔了時光,驚豔了白露以後無數個****夜夜!
季寒聲似是感受到白露的視線一般,他一邊彈着鋼琴,一邊遊刃有餘的唱着歌,也扭過頭看向白露,頓時兩個人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更深了。
季寒聲側過頭專注的看着白露,一雙斂沉的眸子滿滿的全是柔情和寵溺,白露看着看着根本移不開眼睛,就那麼不由自主的似要沉溺進去一般。
這個男人着實彈了一首的好琴,雖然這個曲子不難,但被季寒聲這麼輕而易舉的彈了出來,白露就知道他善於彈鋼琴,水平還蠻高的!
一曲畢,季寒聲收回在鋼琴琴鍵上游走的手,轉而握住了白露的手。
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不同,雖然都是修長且白皙的,但男人的手寬厚,指腹略帶薄繭,而白露的手則是溫軟的,佛若無骨似得,彷彿用力攥一下都會碎掉似得。
惹人憐惜。
季寒聲揉捏着她的手,把玩着她纖細的手指。
“白露,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季寒聲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沉醉了一般。
白露垂眸,眨了眨眼睛。
晨光穿透落地窗,撲灑了一大片的暖色。而窗外,銀杏樹的樹葉已經泛黃,落地後金燦燦的一片。楓樹的樹葉則已經變紅,落地後是奪目的紅色。
紅黃相間,秋色別樣的美。
白露一時沒有搭話,過了片刻她才緩緩開口,“當年發生的事情我以爲我會忘記的,只是沒想到有些事情想忘卻忘不了。那一年是我剛回季家的第一年。回到季家後我有了專門的鋼琴老師,進步很快,第一年在白家過新年的時候,我彈了一首鋼琴曲,雖談不上驚豔全場,但也獲得了掌聲無數。只是沒想到在那之後我的手差點就廢了。”
後來她時常去培訓的地方上培訓課,有一次只有她一個人坐在那個教室裡練習,聽到有腳步聲響起的時候,白露已經被一個手帕捂住了口鼻……
睫毛顫了兩下,眼睛很快就閉上整個人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那之後所有的疼痛她都沒有了直覺,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送到了醫院裡。
胳膊骨折,雙手手指則被針扎的血淋淋的……
白露將事情大體說了一遍,聲音很淡,眸光微閃,那麼平靜,平靜的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平靜的讓季寒聲的心頓頓的疼。
“所以……在那之後我就再也不彈鋼琴了。”
季寒聲伸手勾住白露的後腦勺將她抱在了懷裡,“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如果知道我當初一定不會逼着你彈鋼琴的。我以爲你不彈鋼琴是因爲喬司白……”
白露乖巧的窩在季寒聲的懷裡,反倒是抿着脣笑了,“不用說對不起,我也有錯,當初是我太不自信,太任性了。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應該學會放下的,過去的都過去了至少我還活着不是嗎?現在想想能活着已經很好了!很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白露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低,很低,很低……
男人拍着她的背,攬着她的胳膊卻是緊了又緊,“嗯!沒調查到兇手是誰嗎?”
“那時候沒查到什麼線索,而且我剛回白家,母親、哥哥和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所以沒查到。現在想想,最大嫌疑人或許是白心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