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很長,長到無趣,不抱期待,直至遇見你的那一天起。
遙遠的餘生,漫長的餘生,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很期待,我很歡喜。——霍辭&宋年
換完無菌病服,宋年躺倒在手術檯上,在她頭頂上方開着一盞大燈,極亮的光直刺向她眼睛,讓她眼睛酸澀難受的厲害。
“宋小姐,”耳畔傳來喊聲,她眯起眼望過去,只隱約見着幾道人影朝手術檯這邊圍過來,隨她們的走近,聲音也愈發清晰,“這個孩子你確定不要嗎?”
“是。”
這句問話不是第一次聽,但次次聽,都讓宋年感到不適,尤以彼時最爲強烈,她覺得胸腔裡的一顆心仿若被人揪住、揪緊,壓抑而疼痛的感覺朝她席捲過來,她快喘不過氣來。
好半響,她才緩過來,平靜又堅定的出聲。
“好吧,”醫生見着宋年臉上的堅決,將勸解的話全數吞嚥了回去,只嘆息般的道,“那現在給你注射麻藥,開始手術。”
“好。”
看着護士舉起裝有麻藥的針管朝自己扎來,宋年垂在身側的兩隻手不自覺往小腹貼過去,還沒貼上,臨了半路,飛快的縮了回去,緊握成拳。
在同時,她緩緩閉上了眼。
就像是已經下定某種決心般。
……
突生了變故。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手術室門被人踢開。
這意外打斷了護士爲宋年注射麻藥的動作,衆人下意識循着聲望過去,只見一個高大男人正疾步往手術檯這邊走過來。
麻藥還沒有注射進體內,這麼大動靜,宋年自然是被驚動的,她睜開眼睛,順着衆人的視線望過去,也是一眼就見到了那個男人,看到他,宋年呼吸一窒,人也有短暫的怔忪。
但,很快反應過來,清亮眼眸中生起狠絕,她猛地伸手,一把奪過身旁護士手中的針管,不管不顧就往自己身上送。
“你是瘋了嗎!”
到底慢了一步。
針管被人打落,而她,整個被連拖帶拽的從手術檯上弄下來,近乎暴怒的聲音砸進耳膜,她一擡眼,對上男人赤紅色的眸。
“這種東西能隨隨便便往身上扎嗎?宋年你是想半身不遂還是想死!”
他還在說話,每一字一句都說的咬牙切齒的像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可從他的話意裡又偏偏糾纏出幾分溫情,仿若他是在擔心她一般。
“我想怎樣不關你的事。”
擔心她?
怎麼可能!
宋年狠搖頭,甩去腦海裡生起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她平靜望着居高臨下站在她眼前的男人,道:“鬆手!你耽誤到我打胎了!”
“耽誤到你打胎!”霍辭擰起眉頭,聲音帶着冰凍三尺的寒意,“你倒是還敢說!”
講真的,如果不是極力的剋制着,這個女人這會兒早已被他給活活掐死,懷孕了竟然敢瞞着他,瞞着他就算了,還打算打掉孩子!
如果不是這邊醫院有相識的人,如果不是有人無意間看到她進出婦產科,如果不是……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這是事實。”
宋年無視男人臉上的陰寒,不羈接話。
話落的瞬間,男人高大身子遽然逼近,危險氣息撲面而來,霎時間,仿若風雲變色。
“我準你打胎了嗎!”
身子徒然騰空,被男人一把鎖進懷裡,他抱着她邊大步往外走邊開口,壓低的聲音裡充斥着很重的暴戾之氣。
“呵,你誰呀,我打胎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宋年聞言,嗤的一聲笑出來,又是惡狠狠的道,“你放我下來!”
男人對女人的要求置若罔聞,只挑眉,邪肆又霸道的開口:
“我是誰?”
“你說呢?”
骨節分明的指壓上女人的肚子:“我是你孩子的父親,你的男人。”
“我孩子的父親?我的男人?我呸!”男人的話像是觸中宋年的某一根神經,她雙眸猩紅,聲音裡也咬着恨意,“你不是,你是我的仇人。”腦海裡浮現那人躺在病牀,被開膛破肚的畫面,宋年愈恨,緊咬牙根,一字一頓道,“不共戴天的仇人!”
霍辭腳下步子猛然一頓,側臉冷若冰霜。
“哦?那你還挺特別的,這麼恨我,還願意懷我的孩子。”復而又笑起來,只是那笑意,半點不達眼眸,看起來薄涼至極。
“你明明知道我懷你的孩子是因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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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爲了打掉他,報復你啊!”宋年殘忍的開口,“雖然你冷血無情,但如果是失去親生骨肉,還是會難受吧,畢竟虎毒不食子是不是!霍辭,我只是想看你難受的樣子而已!”
寂靜,在宋年這話落下來,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半響,纔有男聲傳來,沒有宋年想象中的暴怒,冷厲,他語氣平靜的如同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宋年,這個孩子,你懷了,就得給我生下來。”
可分明又是霸道強勢的做下了某一種決斷,不容拒絕的決斷。
……
宋年被霍辭扔到牀上的時候,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緩過來神,她擡眼望向站在牀邊的他:“霍辭,你不是讓我給你生孩子嗎?這麼扔我,是想着他早死?”
“你不是不願意生?”霍辭挑高眉。
“是,不願意。”宋年深喘了口氣,笑容豔麗,“可我不願意生和你不想要是兩碼事。”
前者可以打擊到他,後者則是無用功。
剛剛在醫院她已經說的很明白,相信,以他的智商,不用她再重複。
“不願意生也得生。”
“呵,做夢。”宋年冷哼一聲,便自顧的移動身子要下牀離開。
但,堪動,肩膀就被人按住,那壓在她肩上的手,看起來好似只不過是隨意的搭着,實際,充滿力量感,她半點不能動彈。
“你做什麼?”
“宋年,我給過你機會了。”
男人話落,宋年心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仔細摸清,只聽他繼續道:“很可惜,你沒有把握住,那麼,”霍辭黑眸緊攫取住下方女人:“我只能用我的辦法。”
“從今天開始直到你生下孩子那一天,你都給我在這張牀上待着。”
“易嫂,給我送一捆繩子上來,越粗越好。”
霍辭對着宋年扔下兩句話後就對着房間外面高喊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