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爲什麼叫你來嗎”
在被當作議事廳的公爵府書房內,現任塔蘭大公費爾南德斯面色凝重,自從緹迪斯返回後,維克多就沒見他的眉頭鬆開過。
能讓這位裙帶公爵如此苦惱的,大概也只有總是不按理出牌的阿爾貝雷希特了。想起那個人的難纏,維克多生了難以言喻的愉悅感,近似於幸災樂禍。
“佈雷特退位的事吧。”這不難猜,阿爾貝雷希特下手太快,原本只是以爲他想借圍剿失敗來削去兩位皇子的繼承權,沒想到他在起程前往緹迪斯之前就已經將佈雷特弄進彩虹宮了。
該讚一句,真不虧是鐵血大帝麼,行動還是一如即往的無情。本來以爲他對自己的子女會稍微寬待一些的,沒想到啊還是和八十年前一樣冷酷。
“你究竟明不明這事的嚴重性,都什麼時候了,還走神”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維克多發呆,費爾南德斯知道長子又開小差了。
“啊抱歉,我只是在想,阿爾雷希特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能讓佈雷特乖乖退位。”
“那不是你需關心的阿爾貝雷希特雖未正式復位,但貴族和各已視他重掌朝政。”一想到這個,費爾南德斯就頭痛無比。
他出生在阿爾貝雷希的鼎盛時期,自幼聽到的、看到的全是關於這位帝王的光輝事蹟。那種冷血和決情,他一輩子都無法比肩。
雖早已猜到阿爾貝雷希特會重新奪回帝國的統治權,但他沒料到會如此地早。
諾丁室地血統使他們比一般人短壽。用不了幾年。佈雷特就會壽終正寢。到那時阿爾貝雷希特就能以兩位皇子資質平庸、無法擔當皇帝地名義復位。
“您不用太過擔心。盧西恩地犧牲時保全了門德爾一族。短期之內。阿爾貝雷希特不會再爲難我們地。”刻意加重了我們一詞。維克多暗示費爾南德斯。至少目前爲止。它還與他們站在一條陣線上。
“帝都那邊有什麼新消息嗎關於兩位皇子地。”佈雷特一退位。佩雷爾和穆塔就沒有了靠山。既無軍權。又沒威望地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和阿爾貝雷希特相比。這幾年諾丁國力有些下降。朝臣和貴族都會樂於見到鐵血大帝地迴歸。維克多還沒建立起屬於自己地情報網。它對外界地信息都來源於門德爾父子。
“雖然娶了公主。但塔蘭隸屬西亞聯盟。我無權過問朝政。”言下之意。費爾南德斯只知道阿爾貝雷希特願意讓他知道地事。至於那些秘密地決定。他無法參與其中。
“真是沒用啊。父親。您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卻無法打入內部。無法準確掌握第一手資料地話。又怎麼可能贏過阿爾貝雷希特。要知道。他可是諾丁有史以來最強地帝王。盧西恩地血統和年輕地優勢對擁有太陽之心地阿爾貝雷希特而言。反而變成了最大地劣勢。前幾日地親臨您也看到了。那具身體沒有一點老態。根本不像一個近百歲地老人。充滿了活力。就是再活五十年也有可能。他不僅和教皇阿納爾關係密切。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威望無人可及。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地好。”
“你說地這些我都知道”焦躁地了梳理得一絲不芶地頭髮。費爾南德斯第一次在維克多面前顯露出他地不安與困惑。
一直以來,他都不信任這個兒子。
雖說大局觀勝過盧西恩太多,但他那什麼都不在乎地脾性,對自生子過往的痛恨,以及亡靈地身份都讓費爾南德斯無法像一個普通父親那般看待維克多。
隨着接觸的時間增多,他恐慌地發現自己無法看懂這個兒子。這是一柄雙刃劍,在傷敵的同時,也傷了自己。有朝一日,他會不會也像對付阿爾貝雷希特那般,對付盧西恩,對付門德爾一族。畢竟自己對他和莉婭是有虧欠的。
“以我的推測,阿爾貝雷希特暫時不會除去佩雷爾和穆塔,最多也只是以考察的名義流放至一些偏遠荒蕪的郡省。”維克沒覺察到費爾南德斯內心的糾結,只當他是爲了盧西恩的繼承權而苦惱。
“你就這麼肯定”這並非不可能,以費爾南德斯對阿爾貝雷希特的瞭解,倒蠻符合鐵血大帝的作風。他奇怪的是,維克多之並沒有深入的瞭解和接觸過阿爾貝雷希特,爲什麼也能揣摩到那個人的心思和行爲模式呢,太詭異了。
精通帝國法律、知道帝國辛秘都可以視做博
爾貝雷希特退位後一直深居彩虹宮,就連接觸過本都無法準確的推斷他的想法,維克多憑什麼可以輕易的猜到
意識到自己說太多,維克多冷哼一聲。
“太陽之心聖物能延長持有者的壽命,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阿爾貝雷希特也算變相的亡靈。他之所以要重新掌握權利,無非是皇帝的職業習性作樂,而他爲什麼要在退位後又重新奪權,不過是一種變態的需求。試想,掌控一個一成不變、沒有挑戰的帝國多無趣,掌權者在王座上坐久了,就總想變着花樣給自己找樂子。您不也一樣嗎和公主維持了沒多久的婚姻就開始在外面不停的找女人,一面是試探帝國的底線,一面是加強浪蕩子的形象,好讓政敵放鬆對您的警惕和界碑。”
費爾南德斯不聲了。
他盯着距離自己不過幾步的維克多,灼灼的視線好似要將巫妖燒出兩個洞。
“沒有別的事的,我要回學院了。有什麼事就讓下人轉達吧。”學院的結界雖強,卻無法阻止來自公爵的正式傳話。拉開房門,維克多的腳剛踏出去一隻,就聽到費爾南德斯陰鬱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我不止一次想過,你要是盧西恩交換一下,那該有多好。可惜了”
微頓後,巫妖也回的離去。
交換
呵如果是真正的維克伍德必定會很欣喜聽到你這樣的肯定吧,費爾南德斯。的確可惜了,我不是你真正的子嗣,這份惋惜,留着去死者之城時和伍德懺悔吧。
“新”
克萊靠坐在躺椅上,正翻看着一本標有南陸地理的圖書,聽到霍克的稟報後擡起頭,目光集中在戰士身後的女牧師。
他當然還記得這女人是誰,貝雷大地神殿的牧師。過份冷淡的性情同樣也是克萊因對她印象深刻的原因。
對自己魅惑術有足夠自信的惡魔不認爲朵拉出現在這裡,是因爲記憶恢復的關係。也許,她在神殿的職務不只是一個小小的牧師。
“是的,伯爵這次去傭兵工會更改了杜南的職務,順便也接下了兩個任務。一個是位於塔蘭南部的水妖之歌,另一個是地之神殿委託的神廟遺產。”
“喔”上揚的語氣讓人琢磨不透,霍克的目光在克萊因與朵拉之間來回穿梭,最終選擇了沉默。
“朵拉牧師是吧,在完成神殿的委託之前,就委屈你和我們暫時住在一起了。”合上手中的書籍,克萊因指了指通往二樓的階梯:“這裡還有很多空房,你可以挑一間自己喜歡的住。至於掛牆上的那個東西,你不用介意。他不能離開那個像框,不會做出偷窺之類的下流舉動。”
“太失禮了什麼叫下流舉動,我只是監視你們這些住在我家裡的人。”被點名的阿爾法突然大聲嚷嚷起來。
看到掛在牆上的畫中人突然動起來,還開口說話,朵拉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那是中了詛咒的靈魂,微微點頭,沒有異義。
“是嗎,雷娜。”克萊因轉向在場的另一位女性:“以後你要是再發現這傢伙偷窺你,可以一把火把那副畫燒了,維克多要問起來就說我准許的。”
“啊啊啊你們這些惡人搶佔了我的房產不說,還要連我最後的容身之所也不放過。”畫像中的男人哀號的聲音有如魔音穿腦。
“再吵我現在就把你劈了。”拔起矮桌上切水果用的短刀,克萊因揚起一個充滿威脅的笑容:“我討厭比我還話多的傢伙。”
雙重準
霍克三人一臉糾結的看着克萊因,他話多起來的時候可是連巫妖都受不了。
“旅途勞累,我先去休息了。”朵拉走上樓梯,找了一間向陽的單間。放下攏在寬大的長袖中的隨身包裹,裡面除去一件換洗的牧師袍外,就只有十幾枚銀幣和一竄風乾的柿餅。
那個人
朵拉撣着牀上的灰塵,思緒卻已到了克萊因的身上。
她記得在貝雷村見過,從北方來的黑暗精靈,自己還委託過他救助被領主私兵抰持的孩童。
可是感覺好怪。總覺得好象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無論她怎麼回想,就是抓不住這詭異感覺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