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多確信十九號不只是一個單純的數字
有什麼東西一定有什麼隱藏在這個數字背後
是身爲守衛者的象徵,上面附帶了識別法術,可以自由出入學院的所有區域好禁區戴上它之後,你就晶耀編號十九的守護者,和維克多伍德的身份說再見吧
在記憶中一陣翻刨後,巫妖終於抓到了讓它想要的信息晶曜院長培羅當時的話,現在看起來別有一番深意吶
晶曜學院的守護者從表面上,的確排到第十九位,但只要培羅不點頭,它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得到這個身份費爾南德斯固然是塔蘭的統治者,但維克多很清楚它在決鬥中的表現以及給培羅留下的糟糕影象,還不足以讓晶曜院長這麼快就讓它如願當上守護者如果不是偶然的話,這排行十九的編號
“皇帝陛下,不知培羅大師在您的魔法顧問團當中排第幾”
阿爾貝雷希特哈哈大笑
“這次你可是給我帶來了真實的驚喜吶,十九號雖然是我自己拋出的暗示,但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領悟了沒錯,培羅也是我的私人魔法顧問之一,他的位置遠超你之上,排行第三”
連身爲大魔導師的培羅也只名列第三,前兩位又什麼什麼人物
維克多沒有繼續追問,依它對阿爾貝雷希特的瞭解,絕不會允許第二次的逾越剛纔那一句,已是極限
“怎麼,不接着問了”雖然此刻的維克多臉上並沒有和能與表情掛上鉤的肌肉,但這並不妨礙阿爾貝雷希特猜出它內心所想的東西
“我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
“不必這麼拘束我現在心情很好准許你發言”
話是這麼說但維克多不會天真地以爲阿爾貝雷希特大都到可以讓它暢所欲言地地步時間固然會磨礪一個人地性格但根深蒂固在骨子裡地東西不是那麼容易變化地只要一句話說不對它就得和剛得到地新身份說再見
“既然如此那我還有兩問題想得到您解惑第一您地私人魔法顧問團地前任十九號是否是珂林拜爾”
“那個啊好象是叫這名字呢”阿爾貝雷希特對於失敗者從不會給予尊重一如不具備力量者在他眼中只是如螻蟻和塵土一般地存在
只是那個嗎
記起珂林死時的景象
維克多一方面對阿爾貝雷希特的稱呼暗暗不爽,另一方面,又鄙夷自己的心態
殺死他的,不正是你嗎,維克多爲何要衍生出抱不平的心態明知要走的怎樣充滿荊棘和血的道路,卻沒有足夠的覺悟,本身就不值得同情
雖然內心明白,但那朵沒有生命、由水晶雕鑿而成的玫瑰卻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記憶當中,揮之不去追求力量而拋棄了一切的邪惡法師,最後,還是無法割捨身爲人的感情,哪怕已經被需求力量的心玷污,已經被決然追求極至的意念污染,那朵玫瑰卻從未從珂林心裡拔出過
“因爲我的身份,私人魔法顧問團裡一直缺少禁忌的亡靈系珂林拜爾雖然具有野心,但卻沒具備和他野心相應的力量,爲了獲得更高的排位,就鋌而走險的結果哼”
其實早在剛抵達晶曜就懷疑過的
珂林拜爾身爲邪惡法師雖然有拉姆德做靠山,卻遠達不到連身爲公爵的門德爾都敢違抗的地步,那個只會嫉妒的老頭所依仗的也只是身爲公主的藍蒂婭,珂林真正的靠山一定另有其人,若非如此,身爲院次的培羅也不會對他肆無忌憚地殺害學員的行爲不聞不問
現在,真相終於大白
是阿爾貝雷希特
否則,以拉姆德的身份,完全不夠身爲邪惡法師的珂林冒着得罪大公的危險,接二連三地對頂着大公私生子身份的維克多一再動手
“第二個疑惑”
經過一番仔細的斟酌,維克多還是決定按照計劃行事,接下來的詢問事關於盧西恩、費爾南德斯以及維克多伍德將來的命運
“您打算什麼時候復位”
阿爾貝雷希特淺藍的眸子眯起:“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十九號”
“我是您新聘的私人魔法顧問,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更要問”
“還自誇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這已經不是膽大了,而是愚蠢在明知我可能生氣的後果下還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爲亡靈沒有恐懼嗎還是說,你依然掛心着你那的異母弟弟和父親”只是與平常人一樣的皺眉,一樣的低喝,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宴會廳立刻充斥了一股讓人生畏的威壓,彷彿一隻無形的大手,要將所有立於身邊的事物按到腳下的威儀
六十年的帝王,不是白當的啊,八十年的時間,果然只將你這個天生爲王者的氣勢磨礪得更加無可匹敵如果不是瞭解你的性格,也不敢這樣問,阿爾貝雷希特,你喜歡野心更勝過忠誠,喜歡反叛多與遵從
“皇帝陛下,我可從未承認過費爾南德斯是我父親,當然,也不會將盧西恩看作弟弟沒有日積月累的感情沉積,他們於我只不過是可以提供不被教會追殺的靠山罷了,在加入到您的麾下之後,他們對我來說,只是敵人”
“噢我該稱讚一句,不虧是亡靈嗎沒有忠心的十九號,你打算什麼時候會背叛我”
“我只忠誠於力量,也只追求力量”
維克多的回答讓阿爾貝雷希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看着眼前這具完全骨化的亡靈,內心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現在就將剛上任的十九號現在就處理掉
活了近百年,他是第一個敢這樣對自己說話的傢伙不論膽量還是狂妄,都遠勝過任何一個手下
嗤笑出聲,阿爾貝雷希特打了個響指,一道金光從他指尖浮出,射向不遠處的維克多
在抵抗和不動中,巫妖選擇後者,憑藉着兩件聖氣,它有自信可以抗向來自阿爾貝雷希特的
金光沒入胸前佩帶的法師徽章,很快就將原本銀色的金屬融解,然後又蔓延到有魔力加持的法袍
這是
“看好盧西恩和費爾南德斯,我現在還沒有殺他們的打算,當然,前提是他們不做什麼蠢事”
目光從自身移開,大廳中唯一安好的座椅上卻已經沒有了阿爾貝雷希特的蹤影就在維克多被那道光吸引的瞬間,他離開了
“維克多”
覺察到阿爾貝雷希特的離去,盧西恩返身衝進已經不能稱之爲房間的宴會廳,在她身後,跟着決心看個究竟的的薇安
“這是怎麼回事”一地的死人,切諾長老也在其中,一望便知是被黑暗法術殺死盧西恩對在場唯一能使用這類法術的巫妖發出質問
“海盜殺害了前去深赤島上一時無聊跑參觀的緹迪斯貴族,而爲了保護兩位皇子和親王,切諾長老已經殉職”
“說什麼傻話明明是你”
緩緩轉身,巫妖黑色的法袍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依然是黑底,但用魔法描繪的徽紋已不再是代表晶曜的紫水晶和青隼看到魔法凝聚出的最後形態,盧西恩正要上前的步伐猛地一頓
他認得這個徽紋,世人也從未忘記亮眼的金龍與交叉的雙劍,作爲代表諾丁帝國皇權與軍權的帝王標誌,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讓它突顯出真正的威儀
“不要聽,不要看,不要問我不希望從新主子那裡接受的第二個命令,就是殺掉你們”帶着腥味的晚風中,維克多低沉的嗓音以它特殊的腔調回復
“你”要背叛我和父親嗎眼球止不住地收縮,盧西恩問不出口不僅僅是因爲身後站着薇安,更因爲,他知道這位異母兄長從一開始就不是絕對的盟友就像一把雙刃劍,隨時會傷到持劍者此刻,即便維克多說出他已經轉投阿爾貝雷希特麾下,盧西恩也不會感到驚訝
思緒飛轉間,肩頭搭上一隻手回頭,薇安神色凝重地輕輕搖頭,無需語言,只是眼神的交流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不要輕舉妄動
是的,祖父將自己和另外兩位繼承人屏退,就已經足夠表明他此刻的立場了至少目前,自己是安全的,門德爾一族也是安全的,未來會如何盧西恩迷惘了
“阿爾貝雷希特喜歡收集稀奇古怪事物的習慣還是沒變,我在幾十年前就一直在想,他到底什麼時候會收一名亡靈將自己的私人顧問團湊齊”安撫了顯得焦躁而有些茫然的盧西恩之後,薇安上前一步,走到與聖騎士平齊的位置,雙眼緊盯着不遠處的維克多
已經不能再用亡靈法師來代替了,這個傢伙的確的確是亡靈,不應該說是巫妖纔對,在缺失舌頭的情況下,只有死人才能開口說話
薇安心裡有些懊惱
爲什麼之前沒有發現呢
如果在之前就湮滅他,或許不,我在想什麼阿爾貝雷希特豈會是因爲一兩個棋子的缺失而改變主意的人這場殺戮是無可避免的,維克多伍德只是他看中的棋子、傀儡,除了弒神,這世上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與今夜發生的事比起來,聖物丟失已不值一提
或許,這是阿爾貝雷希特故意放出的信號,對她和盧西恩分別代表的海德因與教會,鐵血大帝在沉寂了二十年之後,終於要回歸了
王兄,你的猜測果然是對的,那個擁有太陽之心的帝王,始終無法放棄他已經掌控了長達六十年之久的寶座對於壽命偏短的人類而言,阿爾貝雷希特本身就是歷史,他代表了諾丁最全盛的時代
:
“你究竟想做什麼,我已經厭倦這個問題了”離開在魔法攻擊洗變得殘破的聖歌舊邸,盧西恩追上正快步返回自己寢室的維克多
他不止一次問過,可維克多的回答總的很含糊
從只是找個靠山,到想要顛覆,現在他是真的無法看清異母兄長在想什麼了
兄長
或許,從父親決心拋棄維克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冠有這個頭銜的血親身爲亡靈的維克多更不適用兄長這個緯
“我也厭倦和你解釋了,盧西恩”
回到距離聖歌舊邸不遠的臨時住所,維克多倚門而立,對身後一臉擔憂的青年如此回覆
“和阿爾貝雷希特相比,你太弱了不單是權勢、威望等這些靠時間就可以累積的東西,你的心和你的思想,永遠無法追上那個人想超越什麼的,乘早還是放棄吧”
“你說什麼”盧西恩呼吸一滯,這話說到他的痛處了
“還不明白嗎我以爲我之前就說的夠清楚了你心中的目標、你給自己定下的計劃,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在今夜與阿爾貝雷希特見面後,我越發肯定,你和費爾南德斯沒有一丁點的勝算”氣量、智謀、能力差的太多了,以盧西恩現在的性格,就算給他十年時間,也不可能達到能於阿爾貝雷希特對等的地步
巫妖在心裡冷笑,如果不做改變的話,你真的沒有一點希望,盧西恩不,是做了改變後,依然沒有多少勝算
依現在的局勢來開,能擊敗阿爾貝雷希特的,只有神和他自己
“這笑話一樣的圍剿結束後,我會返回晶曜研究魔法,短時間內不會再相見了放心好了,我已經向阿爾貝雷希特探過口風了,他暫時沒殺你和費爾南德斯的打算,但那只是暫時以後是生是死,你在這段時間裡要想清楚,別忘記我在海德因特使來之前和你談的那番話”
眼睜睜看着木門在眼前關閉,盧西恩壓下喉間的疑問
他的確該好好想想了,將來的路
p:悲劇啊,停更了這麼幾天,也沒碼出幾章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