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嵐音還想說什麼,被青木剛健用手勢制止了。
“我開這個會,不是讓你來泄私憤的。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如果你還有什麼問題的話。會後可以來找我。就這樣吧。”
柳嵐音見青木剛健都這樣說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了。
傲雪也入座了。就坐在柳嵐音的斜對面。專心致志地記錄着會議內容。柳嵐音看見她就牙癢癢。
會議散了之後,柳嵐音徑直來到青木剛健的辦公室。對他道:“青木課長,你不覺得那個酒館夥計被刺殺,這件事情很蹊蹺嗎?當時我在車上,親眼看見蔣傲雪將車門打開,將夥計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下,那個夥計才殞命的。我懷疑蔣傲雪和敵人是早就商量好的。再說,爲什麼槍手只殺了夥計,而沒有殺坐在外側的蔣傲雪呢?這些都是疑點呀。”
青木剛健道:“這些話,你之前怎麼沒和我說?”
柳嵐音低下頭道:“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您,您就宣佈讓蔣傲雪加入特高課了。”
青木剛健皺起了眉頭,道:“我想,還是讓蔣秘書給我們解釋解釋吧。”說罷,打電話到傲雪的辦公室,叫她過來。
傲雪到了。青木剛健讓柳嵐音將自己的疑問又重複了一遍。
傲雪聽完,轉了轉眼珠,心裡有了對策。於是,她道:“我猜想,槍手和夥計是有私仇的吧,或許就是山島美子的同夥。知道山島美子被夥計出賣,纔來刺殺他的。而我打開車門,僅僅是想早點坐上駕駛座,好逃離那裡的。我的手裡又沒有武器,當時,司機又跑了。我只能爲求自保而開車離開啦。”
傲雪這樣說,好像也沒有什麼破綻。青木剛健問柳嵐音道:“柳隊長,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柳嵐音低下了頭,兩手攥緊了拳頭。沒有找到傲雪話裡的漏洞。她只好說:“我沒有問題了。”
青木剛健笑道:“那就好,我希望你們今後能好好相處,共同爲天皇做事。”
傲雪走出青木剛健的辦公室,悄悄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真是太驚險了。差點就被柳嵐音問住了。
她知道,之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絕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柳嵐音手裡。
機要處秘書這一職位,是個閒差。已經有兩個秘書在工作了。傲雪上班的時候,基本上就是看看報喝喝茶,然後再寫寫關於她和上下線的聯絡方式和內容的報告。
當然,這些報告的價值並不大,柳嵐音只是找到一些邊邊角角的資料而已。她拿着傲雪的報告去責難,傲雪就說:“時間太久了,想不起來更多的了。也許他們知道我被捕了。就換了接頭方式了呢。”
柳嵐音見問不出什麼更有價值的情報,又見傲雪活得有滋有味,心裡恨意久久消散不去。她不願意再和傲雪說話了。只好鎩羽而歸。
這樣悠閒的生活持續了一個星期。傲雪已經好久沒和錢掌櫃聯繫了。但是,柳嵐音並不放過她。命令手下的人時刻跟蹤監視着傲雪。
傲雪一直就住在特高課,原先青木剛健給她安排的房間,出去基本上就是吃飯和買些生活必需品。她也知道自己身後有尾巴。不敢輕易與
錢掌櫃聯絡。那樣太冒險了。於是只好暫時麻痹敵人,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很簡單。
但是,柳嵐音卻並不相信傲雪是真變節,但是苦於沒有證據,一直苦苦思索着良策,好讓傲雪露出狐狸尾巴來。
有一天,柳嵐音終於想出了一個計策。
於是,她去找到青木剛健,說她懷疑傲雪是假投誠,需要再考驗考驗她。
青木剛健對柳嵐音不勝其煩,但是又暫時還得利用她。便道:“我聽說你天天派人跟蹤蔣秘書。有什麼成果了嗎?”
柳嵐音慚愧地低下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相信,只要我們放出這個餌,她一定會上鉤的。”說罷,將自己的計策告訴了青木剛健。
青木剛健道:“好吧。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心結。我去借出雕版來,但是,如果蔣秘書沒有偷雕版的話,我希望你能放下對她的成見。做不到好好相處的話,起碼也不要再找她的麻煩了。”
柳嵐音一聽喜不自禁,連忙答道:“是!”
隔了一天。青木剛健將雕版交到柳嵐音手裡。對她道:“這個餌太重要了。你要好好保管。”
柳嵐音打包票道:“青木課長放心,這次,我一定抓她個現行。畢竟如果特高課裡有內奸的話,就太糟糕了。”
青木剛健點了點頭。對柳嵐音道:“你去宣佈開會,把人都聚集起來。把餌放出去吧。”
柳嵐音見事情往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不禁喜不自勝,她在心裡想,蔣傲雪,看你這次還不現出原形。
會上,柳嵐音將雕版拿在手裡揮了揮,道:“據我所知,我們內部有奸細,這次我借出雕版,就是爲了引出這個內鬼。雕版會放在我的辦公室裡。我們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一定讓內鬼無處可逃。”
柳嵐音放出這麼明顯的誘餌,知道依照傲雪的脾氣,她一定沉不住氣,會出手的。她將雕版放進自己辦公室的保險櫃,然後又連接上警報器。只要一開保險櫃,警報就會響起。她還安排更多的人手在特高課巡邏。勢必要抓住傲雪。
這一天,傲雪出去吃飯,到了特高課附近的飯館,發現周天豪竟然就坐在臨近門口的桌子前。
傲雪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笑道:“你怎麼來這兒啦?”
周天豪道:“我隨口問了一個跟蹤你的人。他說你天天來這裡吃飯。我就來等你咯。”
傲雪點完菜,對周天豪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周天豪道:“我把柳嵐音將雕版做誘餌的事情和錢掌櫃說了。他說,日本人的印鈔廠加班加點地印製鈔票,對天津的金融市場造成了很大的威脅。我們必須再把雕版偷出來。”
傲雪點了點頭,道:“當初偷出雕版,也只是爲了獲取青木剛健的信任。我就料到有一天,還需要把它偷出來。”
周天豪道:“後天晚上十二點,我們到特高課二樓匯合。”
傲雪道:“好的。”
到了約定的這一天,周天豪藉口加班,留在了特高課。十二點的時候,準時去和傲雪碰頭。
兩個人上了樓頂,在欄杆上綁上了繩子。然後順着
繩子進入了柳嵐音的辦公室。
傲雪和周天豪四處尋找雕版,找了有一會兒了,還是一無所獲。
突然,傲雪抽出一本書來,書櫥一下子挪開了。露出一個保險櫃來。
傲雪不禁道:“想不到特高課還有這種機關。”然後就拿出一個聽診器來,邊聽邊破譯密碼。
用了不長時間,保險櫃的門“啪”地一聲被打開了。同時,警報也響了起來。幾乎整棟樓都能聽見。
傲雪和周天豪心裡均是一驚,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是警報聲尖利刺耳的聲音傳進耳朵,還是莫名讓人心情緊張,血液倒流。
傲雪急忙翻看保險櫃裡的東西。終於在一疊文件下面發現了雕版。
柳嵐音正在外面巡邏。聽到自己辦公室的警報響起。她嘴角勾起一抹魅笑。對手下的人道:“走,跟我抓人去。”
周天豪見傲雪得手了。就急忙道:“你先原路返回,我看看柳嵐音的保險櫃裡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傲雪知道事不宜遲,就順着繩子又爬了上去。
周天豪匆匆翻閱着那些文件,終於發現有個叫南風的人給柳嵐音寫的密信。裡面全是關於八路軍根據地的消息。周天豪連忙拿出微型相機,拍了照。然後,又趕忙放回了保險櫃。從正門出去後,見柳嵐音帶人正好上樓來。
在柳嵐音辦公室門口,周天豪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對柳嵐音道:“我剛纔聽到警報聲是從這個房間發出來的,就連忙趕過來看看。”
柳嵐音急切地問道:“你沒見有人出去嗎?”
周天豪道:“沒有啊。”
柳嵐音不再多言,帶着人衝進了辦公室。
當然,屋子裡空無一人。
一個手下道:“柳隊長,雕版沒了。”
“什麼?”柳嵐音急忙去查看保險櫃,雕版果然不見了。她不禁着急起來,對手下人道:“把整棟樓包圍起來。給我一寸一寸地搜!”
周天豪看着柳嵐音風風火火地走了。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傲雪將雕版暫時放在了房頂上。又將繩子收起來。也放在了房頂上。她知道,雕版一丟,柳嵐音必定安排人手對特高課裡的人進行搜身,暫時還不能將雕版帶出去,只好暫時放在那裡。
然後,她順着柱子爬回四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柳嵐音命令手下道:“去查蔣傲雪的房間!”
柳嵐音急切地敲門。很快,門打開了,傲雪穿着睡衣,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裝作莫名其妙的樣子,道:“怎麼警報響了呀。害的人家睡不好覺。
柳嵐音讓人搜查傲雪的房間,傲雪倒是安之若素。搜查的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柳嵐音氣哼哼地道:“我們走!”
天亮了,到了上班時間,傲雪若無其事地踱進自己的辦公室。
而柳嵐音白白搜查了一夜,什麼都沒有查到。還把雕版給弄丟了。等青木剛健來上班的時候,柳嵐音身心俱疲地走進青木剛健的辦公室,等着領罪。
青木剛健卻沒有責罰她,而是道:“是蔣秘書乾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