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說完這些話,雄赳赳地出了郝如眉的辦公室。
其他人立馬閃開兩邊,讓出一條路給傲雪。
傲雪驕傲地對於秋文說:“以後,她再也不會沒臉沒皮地追求你了。”
果然,後來郝如眉主動提出調離了機要室。再然後離開了特務天津站。不知所蹤。
於秋文對於傲雪這樣的作風充分表示了不滿。
但是傲雪說:“誰讓那個狐狸精勾引你的。怎麼,你還想她麼?”
於秋文都不知道用什麼字眼來形容傲雪。在家裡來回急匆匆地踱着步道:“你這簡直是潑婦行徑嘛。”
傲雪不甘示弱,道:“你讓你娶得就是我這樣的呢。”
於秋文冷冷地道:“幸虧是假扮夫妻。要讓我真娶你,我寧願跳河。”
傲雪聽於秋文這麼說,心裡滿是苦澀。不知道什麼時候,傲雪對於秋文的感情變了,不再是同志間的感情。是什麼,傲雪也說不清。總覺得於秋文是她的,別人不能打他的主意。
於秋文又古板,又固執。幾乎是個蒸不熟,煮不爛,錘不扁,炒不爆的一粒銅豌豆。
他的所有感情只凝聚在對已故妻子的愛中。對其他的任何事物都沒有感情。包括傲雪。
他們彷彿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如果沒有任務,兩個人就是各做各的。互不相擾。
傲雪知道於秋文對於她只有同志間的友誼,但是她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會對這個木頭疙瘩有特殊感情的。
也許是因爲他的沉穩幹練,又也許是因爲他的瀟灑成熟。
總之,不管怎樣,她對他的感情是轉變了的。
當然,這一點,於秋文一點也不知道。
他對傲雪的這種任性行爲嗤之以鼻。他覺得傲雪這樣在站裡大吵大鬧,極容易暴露自己。
總之,在這件事以後,於秋文對傲雪的看法有所改觀。覺得她還是孩子氣過重,很多事情都不和她商量了。包括同文書局已經一個禮拜門口都掛着新書已到的牌子。這是不能聯絡的信號。
於秋文的內心很焦急,這就意味着手中關於這次戴笠來天津的情報送不出去。
這份情報太重要了。是於秋文好不容易搞到的。如果送不出去,延誤了時機,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損失。
於秋文心中猜測,難道是羅掌櫃被捕了麼?很有這種可能。畢竟這麼長時間了。
他很有可能被秘密逮捕了。
如果是這樣,於秋文就很危險了。
這天,於秋文裝作無意地和劉成聊起被捕人員的事。
於秋文說:“劉老弟多抓幾個共產黨,保證就官運亨通了呀。”
劉成道:“前幾天還抓了一個呢,是個死硬分子,不好啃的骨頭。對了,今天站長要親自審訊他,你也來吧,站長讓我叫上你。”
抓住了一個死硬分子?會不會就是羅掌櫃呢?
於秋文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下午的時候,於秋文見到了劉成嘴裡的死硬分子。果然就是羅掌櫃。
他顯然被用過毒刑,全身血痕累累。
當羅掌櫃見到於秋文的時候,眼睛亮了亮。但他知道這樣是危險的,於是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站長坐在桌子中間,於秋文和劉成各坐在兩邊。
站長口氣嚴厲地說:“還不交代出你的同夥麼?”
羅掌櫃微微一笑。道:“我沒有同黨。和你們鬥爭的從來只有我自己。”
站長當然不信他這套,頓了頓又道:“你想一直受刑下去嗎?被鞭子抽的滋味不好受吧?本來是個細皮嫩肉的知識分子,現在爲了掩護你的同夥,卻要受這種痛苦,值得麼?”
羅掌櫃輕描淡寫地說道:“受再多的毒刑也撬不開我的嘴的。因爲我有信仰。”
“好一個信仰。”站長受不了羅掌櫃這種平靜的樣子,咬牙切齒地對羅成道:“繼續用刑!”
幾個大漢聽言,像拎小雞似的將羅掌櫃拎起來,又綁在了受刑柱上。
於秋文隨站長出了刑訊室,大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那種看同志受刑的壓抑感纔好了點。
站長對劉成道:“務必撬開他的嘴。書店還照常營業,等着和他接頭的人。”
劉成領命而去。
站長對於秋文發着牢騷:“現在的共•黨分子,難纏得很。這就是個例子。不過越是嘴硬的傢伙,身後牽連的人就越多,就越有秘密可挖。讓他一直受刑,我就不信她的嘴比鴨子都硬。”
回到家,於秋文的內心很沉重。
傲雪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就問出什麼事情了。
於秋文一直沒和傲雪講聯繫不上羅掌櫃的事。但是今天太不同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於是,於秋文將羅掌櫃被捕的事情告訴了傲雪。
傲雪聽完,心裡也很難過。畢竟,羅掌櫃是爲了掩護她和於秋文才受這麼重的刑的。
“那有什麼辦法能救羅掌櫃麼?”傲雪道。
“如果和他們交換人質的話,或許還有生路。”
“怎麼交換?”
“我知道站長小兒子上學的學校。如果能抓住他的話,羅掌櫃或許還有救。”
傲雪道:“這不就是我的看家本事麼。綁架個人有什麼難的。”
於秋文正色道:“你以爲周圍就沒有保護的?你想得也太簡單了。”
傲雪笑道:“再多人保護也不怕,你忘了偵聽專家是怎麼被我救出來的了?那還是有好多日本人守衛着呢。”
於秋文說不過她,也知道傲雪的本領不一般。於是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道:“站長小兒子就讀在朝陽國小。每天有兩個保鏢接送上下學。你要小心。”
傲雪聽於秋文在關心自己,心裡有些小小的激動。但是還是大大咧咧地說:“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證手到擒來。”
第二天,傲雪又化了裝,在街邊偷了輛汽車。開着車就向朝陽國小而去。
正是學生放學的時候,學校門口很熱鬧。但是有個小孩最特別。他的身邊除了保姆,還有兩個大漢在身邊兩側。不時張望着四周。一看就是保鏢。
傲雪緊緊跟在站長兒子的車後。
在一條僻靜的街道,傲雪踩足
油門向前衝去,正好撞在了站長兒子的車後。
司機從車上下來道:“你怎麼回事呀,搞什麼嘛,瞧把車子撞成什麼樣子了。”
傲雪一邊道歉,一邊向站長兒子的車子靠近。
“我來看看撞成什麼樣了?”
傲雪邊說邊向車子後門走去。
司機喊道:“你往哪裡去喲。”
傲雪從口袋裡迅速地掏出槍,解決了臨近車門的一個保鏢。
另外一個保鏢連忙將站長兒子拉下車來,就隔着一輛車向傲雪還擊。
傲雪怕把站長兒子打死,那就沒有籌碼了。所以就有些束手束腳。
站長兒子開始哭喊,保鏢一分神,傲雪逮住這個機會。摸到車子的另一邊,對着那個保鏢就是一槍。
終於那個保鏢也被幹掉了。
司機和保姆看見傲雪和保鏢槍戰,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站長兒子只是哭,腳都軟了。走也走不動道了。
傲雪過去抱起來他,發現褲子都溼了。原來是孩子被嚇尿了。
傲雪嫌棄地將站長兒子塞進車裡。然後把他帶到事先找好的一個大工廠裡。
站長兒子早就嚇癱了。傲雪將他捆在一根柱子上。
之後就是給站長打電話了。
站長正好在家,就坐在電話機旁邊,接電話的正是他。
傲雪粗着嗓子說:“你兒子現在在我們手裡。現在我們要和你做個交易,就是用你的兒子換回羅掌櫃。你明白了嗎?這可真是你的親兒子,我們也不希望他受一點點傷害。這一點,就看站長的覺悟了。明天十點,鰲江碼頭見。”
說罷就掛了電話。
傲雪借用的是旅館的電話,對那個前臺服務員道:“我今天講電話這件事,你要是敢說給第二個人,你就死定了。”
那個服務員連忙道:“不敢不敢。”
傲雪晚上沒有回家,而是在街上買了點吃的給站長的兒子。
小傢伙被嚇壞了。面對傲雪舉到眼前的食物也不敢吃。
傲雪大大地吃了一口,道:“吃吧,沒有毒的。”
站長兒子似乎也的確餓了,就拿起食物大口地吃了起來。
傲雪等他吃完了。又將他捆了起來。
站長兒子害怕地問傲雪:“你會殺了我嗎?”
傲雪微微一笑,道:“那可不一定喲,就看你爸爸是不是願意乖乖交易了。”
站長兒子道:“什麼是交易?”
傲雪答:“就是用你去換另外一個人。”
站長兒子道:“那我爸爸一定會同意的。”
事情果然如站長兒子所言,第二天十點,在鰲江碼頭果然看見站長帶了羅掌櫃來。
人質交換得很順利,站長沒有耍滑頭。他一聽說自己的兒子被綁架了,立馬方寸大亂了。立馬到刑訊室提人。
羅掌櫃好不容易終於脫離了魔掌。
站長兒子一被交換過去,站長就忙着檢查兒子身上有什麼傷沒有。發現沒有傷痕才放下心來。
而傲雪早就駕着車,帶着羅掌櫃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