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跑出了警察局,又被一連追了兩條街。
傲雪和於秋文邊向身後打槍,邊往前跑。
他們跑進一座公園。爬上了一棵參天古樹。
追他們的警察從樹下跑過去了,沒有發現他倆,傲雪和於秋文才算逃出生天。
於秋文和傲雪來到了明陽裁縫鋪。
何沐陽早在這裡等他們了。
於秋文事先就告訴何沐陽,逃出來後就在明陽裁縫鋪碰頭。
何沐陽見到傲雪和於秋文安全地來到明陽裁縫鋪,這才爲他倆鬆了口氣。
何沐陽對他們說道:“謝謝你們救我出來。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在牢裡待多久呢。也許死在裡面也未可知。”
傲雪和於秋文異口同聲地說:“何必客氣。”
莫聰對何沐陽道:“警察局已經盯上你了。你最好暫時不要回家去。警察不會對你的家人怎麼樣的。我現在建議你到香港去避避風頭。聽說,你的姑媽就在香港,怎麼着也有個照應。”
何沐陽道:“好的,就照你的安排辦吧。”
莫聰又道:“你坐明天的郵輪走。讓傲雪先給你做下僞裝。”
說完,拿出了一個箱子,裡面都是些假髮和化妝品之類的東西。
傲雪笑道:“你準備得可真齊全。”
莫聰道:“以防萬一嘛。”
傲雪開始給何沐陽化裝。
不到一個小時,一個飽經滄桑的老年人就出現在大夥的面前。
只見他臉上有細細密密的皺紋,鼻樑上還架着一副老花鏡,頭髮也花白了。根本看不出他以前的相貌是什麼樣的。
莫聰不禁道:“傲雪的化裝術又進步了呀。”
傲雪笑道:“那當然了。你可不要小瞧我哦。哪天,我化完裝再來找你,保準你認不出我來。”
莫聰道:“時間倉促,馬上就要天亮了。七點鐘的時候有一趟郵輪。何先生,你就坐這趟郵輪走吧。”說完,又拿出了些錢,道:“路上你應該會用得到。”
然後,他又對傲雪和於秋文道:“你們也趕快回去吧。秋文白天還要上班。”
傲雪和於秋文兩人,見莫聰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也就不再多言。匆匆和何沐陽告別後,兩個人就回家了。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傲雪和於秋文都很累了。一沾上枕頭就都睡着了。
沒睡兩個小時,天就亮了。
於秋文被早晨的陽光照醒了。連忙起來,將地鋪收拾齊整了。
他見傲雪還在睡,就小心翼翼地走到牀邊,給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然後,於秋文就去上班去了。
他在路邊攤隨便吃了點豆漿油條。
今天站裡要開會,於秋文由於只睡了兩個小時,精神有些疲憊。
劉成坐在他旁邊,看見於秋文不停地打哈欠。就小聲取笑道:“是不是昨晚太累了呀,男人在**這方面還是悠着點好。”
於秋文見他想歪了。也不好辯駁,於是只好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悶哼了一聲。
不久後,莫聰就接到了何沐陽
從香港寫來的信,說他已經安頓下來了,並且一切都好。
莫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傲雪,傲雪也很開心。
又過了幾天,輪到於秋文放假,傲雪纏着於秋文去看電影。
於秋文道:“你前兩天不是看過了嗎?怎麼還要去呀?”
傲雪撒嬌道:“那是我一個人去的,好沒意思的。電影要兩個人看纔好。你就跟我去嘛。”於秋文拗不過她,於是只好答應。
兩個人坐着黃包車來到鳳凰電影院。
這是天津最大的一家影院。
傲雪看着海報,有兩部片子上映。
一部叫《白蛇傳》,一部叫《太太你好》。
傲雪對於秋文道:“我們看哪部片子呀?”
於秋文道:“《白蛇傳》吧。那部看名字就很無聊。”
傲雪道:“但是《白蛇傳》的故事已經家喻戶曉了。《太太你好》這部片子挺新鮮的,我們就看這部吧。”
於秋文不滿地說:“你都決定了,怎麼還問我。”
傲雪嗔怪道:“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嘛。要不然顯得你多沒發言權。”
於秋文笑道:“發言權又不等於決定權。還是你做主。以後我就不需要發言權了。”
傲雪道:“這可是你說的哦。”
距離放映時間還有一會兒,兩個人嘻嘻哈哈地到一個糖炒栗子的攤位前,買了一袋栗子。
春天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傲雪和於秋文邊說笑邊吃。
等到進場了,兩個人才安靜下來。
實際證明,傲雪選的這部片子並不怎麼樣,看得人也不多。
於秋文看到一半就開始打哈欠了。
突然,從電影院入口衝進了一隊日本兵。分列在兩邊的過道上。
於秋文頓時就清醒了。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登上了熒幕前的臺子上。
放映室也被日本兵控制了,影片戛然而止。
全場頓時靜悄悄的。
觀衆們都被嚇懵了,不知道這些日本兵要做什麼。
於秋文緊緊地握住了傲雪的手,難道他們暴露了麼?
只見登上臺子的那名軍官用流利的中文說道:“我們特高課接到線報,有共產黨的人混進了電影院,他們要在這裡交換情報。可惜的是,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相貌。所以,我希望那兩個人可以主動地站出來。”
他說完之後,一片譁然。影院裡開始有了**,大家紛紛驚恐地看着坐在自己左右的人。小聲談論着。
於秋文低聲對傲雪說:“沉住氣。”
傲雪默默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那名日本軍官似乎等得不耐煩了,突然向天花板打了一槍。
這聲響立馬鎮住了影院裡的人,一時間,影院又恢復了安靜。
那名軍官口氣嚴厲地說:“既然你們不肯乖乖地出來,那就別怪我牽連到別人了。”
說罷,他舉着槍,讓座位在左邊的觀衆全部上臺。
傲雪和於秋文的座位在右邊,一時間,兩個人不知道
那個日本人要做什麼。
那名軍官從兜裡拿出一條手帕,矇住了自己的眼睛,道:“現在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我矇住眼,數三聲,三聲之後,你們就要在這個臺上停住,等我去抓你們。被我抓到的話,我就會送他一顆子彈。公平吧?”
傲雪怒從心頭起,起身就要衝到臺上去。
於秋文連忙按住她道:“別衝動!”
那名軍官道:“還不出來,是吧?那我就抱歉了。你們就要看見自己的同胞做替死鬼了。”
說完,他開始數數。
臺上的人都非常驚恐,忙着跑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去。
“一,二,三。我來了哦。“那名軍官開始向左邊摸索着前進。
左邊的人都害怕極了。但是又定住了不敢動。
那名軍官雙手向前伸着,很快就要摸住一位長者的胳膊了。那名老者連忙本能地向後躲去。
“啪”地一聲,那名老者眉心中彈,頓時一命嗚呼了。
那名軍官嘴角掛着詭異的笑容,緩緩道:“對了,忘了說了。我是帶了一個小隊的人來的。他們就是遊戲的裁判。凡是有犯規者,他們就會公正地執行懲罰。這懲罰,就是要你們的命!”
他剛一說完,就有人害怕地哭了起來。那名軍官連着抓住兩個哭泣的女人,一人給了她們一槍。
然後,他說道:“不要哭哦,那會很容易暴露你們的位置,我就是最大的贏家了。”
傲雪實在沉不住氣了。不能讓這個日本人的暴行再繼續下去了。她剛要起身,兩個人從她們前面站了起來。大喊道:“我們是共產黨,你要抓的是我們。放了那些無辜的平民!“那名軍官將手帕從眼睛上取下來,滿意地說道:“很好,你們終於肯出來了。可憐那些被我殺掉的人了。你們要是早點出來該多好。把他們抓起來!”
他的命令剛一下,立馬就有幾個日本兵將那兩個人從座位上拖出來。
那名軍官向臺下的觀衆們一鞠躬,道:“很抱歉打擾大家看電影了。放映吧。”
最後那句話是用日本話說的。放映室裡的日本人聽到命令,讓放映員又開始放映影片。
“帶上那兩名共產黨,我們走!”那名軍官用日語命令道。
分列在兩條過道的日本兵整整齊齊地排着隊離開了。
他們剛一走,電影院裡就像炸了鍋一樣,哭喊聲不絕。大家紛紛向電影院外面逃去。
傲雪和於秋文裹夾在人流中,離開了電影院。
回到家,傲雪不禁流下淚來,道:“日本人真可恨!平白無故地就亂殺無辜,還說什麼大東亞共榮,簡直可恥!可憐那兩名同志了。怎麼會走漏了消息呢,結果不僅被日本人抓走了,還連累了無辜的平民。”
於秋文吸着一支菸,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說:“你知道今天的那名軍官是誰麼?”
傲雪道:“不知道啊,他是誰?”
於秋文道:“他就是日本特高課的課長,南田次郎。此人心狠手辣。不知道我們有多少同志死在他手裡。“傲雪憤恨地說:“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