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 第二章 暮色

有讀者問我:“你寫的地方都是真實存在的麼?”我笑道:“你問的是濃霧鎮麼?是的,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小鎮。”又有讀者問:“那書中的男主呢?那個有着細長如狐眼的眼睛,笑容如陽光般燦爛的男子,聽着貌似李準基般的男子,是因爲酷兒你自己樣貌太過平凡而虛構出來的人麼?”我又笑:“是的,因爲自己太平凡,所以人物很完美。”“那書中變異的狼人,有預知能力的女巫,都是虛構的麼?真希望他們是真實存在的呀。”

森,這是讀者的希望,但於我們,我們多希望這些都不是真的,只是我虛構出來的東西,只是一個夢魘,當書本合上,當我睜開眼,他們都會消失在我們的生活中,從來也不曾出現過,從未帶給我們痛苦。

森,你說去尼泊爾度假,幾天了,爲什麼都沒訊息?有時間一定給我來電。我搬了新的住址,身體進入了倦怠期,很累,晚安。

凌晨兩點,酷兒被門鈴聲叫醒。

甩了甩暈沉沉的頭,去開了門。

外面喧鬧聲一片,警燈照亮了整個街區。

“什麼事?”

“凌峰。”警官展開了自己的證件。“對面的街區出了一件案子,調查一下附近的人聽見或看見了什麼,你是,”他翻了翻手上的表格:“霍雷修先生,剛來的?”

“酷兒,你可以叫我酷兒,剛搬來的。”酷兒向對面望了望,現場已經被圍了起來,看不清狀況。“我在睡覺,沒聽到任何的動靜。”

凌峰透過開着的門望了望屋內,點點頭伸出了手:“如果有任何線索,請打電話。”縮回手,多了一張名片。下了兩級階梯,凌峰迴過了頭:“歡迎來到鐵馬鎮。”

酷兒展現了無害的笑容,十分禮貌的點點頭,然後退着身子關上了門。身後,一柄匕首緊緊的頂在背部。“閉上你的嘴。”來人挾着他退到後窗,臨逃走前在他腦後重重一擊,他的身子立刻軟了下去。

聽到遠去的腳步聲,酷兒睜開了眼,嘆息着摸了摸後腦勺,繼續趴回牀上睡覺。可是,再也睡不着了,一閉上眼,素素那絕望的眼神就在眼前晃動,酷兒覺得那把刀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在裡面不停的攪動,讓他的心被撕扯成一片片,痛得無法呼吸。

當初晨的陽光照進房中的那一剎,他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可是,爲什麼要這麼痛苦吶,活在這樣的日子裡,不如死去。

“呼——”長吁了一口氣,酷兒跨進了鐵馬高中部的校園。這是他一個不得不去的地方,每每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他都要從高中融入新的生活,他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這是一個近萬人的小鎮,鎮子裡很多居民都是世代居住在這,所以對於外來者,他們總是保持着驚人的好奇心和探索力。他們樂此不疲的探聽外來者的一切,挖掘一切秘密,作爲飯後談論的話題津津樂道。

對於每每要面對的一切,酷兒總是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但每次面對女生們的尖叫,他還是不得不閉塞自己的聽覺。

1米80的個頭,有着雙色瞳孔的眼睛,白皙的皮膚,黑亮的頭髮,笑起來露出一口如瓷般的牙齒,這就是酷兒。他的讀者從未見過他,所以,認爲他筆下所寫的那個男人只是他的一個虛構。

在人羣的包圍中無法挪步的酷兒望着幾步之遙的辦公樓,無奈的嘆着氣,突然,從人羣之外衝過來一條水龍,強烈的水壓讓圍觀的女生們四下逃散,被淋得一身溼透的酷兒被人抓住手拉着奔跑了起來。身後是尖叫,怒罵,亂成一片。酷兒很詫異的看着拉着他的手拼命逃跑的女孩,女孩沒回頭,只是沒命的跑,直到兩人遠遠把衆人甩在身後,才弓下身子喘着氣,然後不管不顧的倒在了地上。

酷兒蹲下身,看着地上的女孩,好奇的望着她,然後笑了。

女孩仰面倒在地上,陽光刺了她的眼,她伸出一隻手,遮了陽光,看向了酷兒。然後就那麼發着呆,直到酷兒把手伸到她的面前,她纔回過神來。

“我叫凌雪,昨晚上聽哥哥說鎮上來了個新人,要進我們高中部,我就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沒想到這麼嚴重。”她聳聳肩,然後大笑了起來,“新人第一天來,你的動靜算是最大的了。”

“我也覺得,很誇張。”酷兒也笑了起來,細長的眼睛彎起來,看得凌雪又是一呆。

“走吧,後窗能進校長辦公樓,看樣子帥也不頂用,照樣要爬窗進學校。”

酷兒無奈的點點頭,老實的跟在凌雪身後爬窗進了校長樓。

還好是夏天,衣服溼在身上還涼爽,他甩了甩溼轆轆的頭髮,才站定腳,就發現前面的凌雪停下了腳步,然後,一箇中年婦女,很老式裝扮的女人站在了兩人面前。

“凌雪——。”尖銳的叫聲讓酷兒打了個寒戰,然後看見凌雪慢慢的退後,偏着身子躲進了自己身後的陰影,將自己用力的推到了前面。

“方主任,新生。我先走了。你們慢聊。”然後撒腿跑了出去。

酷兒不知狀況,很無辜的望着方主任,然後禮貌的行了個禮:“新生霍雷修,來校長室報道的,您好,主任。”

方主任推了推眼鏡,點點頭,“跟我來。”

校長是鐵馬鎮一個很出名的人物,聽說從名牌大學畢業的他放棄了在大城市工作的機會,堅持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希望家鄉多出優秀的人才,一手創辦了高中部,升學率極高。

“很高興你來到鐵馬鎮,我們的高中部一共500人,除了大部分鎮上的孩子,還有附近鎮子的,小地方,民風淳樸,慢慢就會習慣了。”葉校長熱情的介紹了幾個班的情況,酷兒被安排在A10班上,今天是第一天報道,所以可以不用上課。再說,全身溼透的樣子,實在是呆不下去了,酷兒跟校長道別,獨自走出了校長樓。從過道穿過時,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差點撞到他身上,他讓開身子,那人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消失在了過道盡頭。

第二章暮色

當暮色降臨,夜開始籠罩大地,年輕人的生活開始活躍,酷兒是十分不願融入這種場合的,他希望遠離人羣,但孤單的人勢必會引起人們更多的關注。他努力的剋制自己的不適,喧鬧,各種各樣的氣味,所有擁擠的一切都令他窒息。

推掉了N個邀請後,他悄悄的溜到了後陽臺上透氣。

“你的臉色很不好。”凌峰揚了揚手中的酒杯也跟了過來,“我以爲鄉下的好空氣對每個人都有好處,看來也不盡然。”

“我也以爲這聚會只是對學校的學生開放。”

“我只是畢業了而已。”凌峰不以爲意的笑道:“聽說你今天進學校很轟動,不亞於明星出場,還聽說我妹妹今天上演了一幕美人救英雄的鬧劇。”

酷兒也笑了:“是因爲鎮子裡很久沒來新人了吧,所以大家的反應過度了而已。”

“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魅力,說起來,你的資料,似乎太過簡單了,像你這樣的人,經歷應該很豐富纔對,濃霧鎮,你搬來的地方名字很奇特。”

聽到從凌峰嘴裡不經意說出的那個地名,酷兒的臉剎時發白起來,腦袋像被誰重擊了一下,他知道這是個危險的訊號,濃霧鎮所發生的一切似乎全涌到了眼前,他努力的控制自己,調整呼吸。凌雪正好從旁邊過來,看見酷兒發白的臉色,忙將他拉到座位上坐下。

凌峰很詫異酷兒的反應,他疑惑的看着他,眉頭漸漸鎖起了深意。

“哥,你跟他說了什麼?”凌雪有些擔心的開口質問着哥哥。

“沒什麼,只是閒聊而已。”不等凌峰開口,酷兒打斷了凌雪的問話:“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然後不等挽留,匆匆離去。

車在路上奔馳,握着方向盤的手在兀自用力,關節漸漸泛青。

“吱——”車在路上轉了個大圈,停下了。眼前全是幻象。酷兒暈沉沉的打開了車門。

“沒事,只是倦怠期而已,很快就會過去的。”他嘴裡喃喃的說着,全身像灌了鉛,很艱難的走到路邊坐下。林蔭道上很安靜,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有種細微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嘶——嘶”像吮吸。

酷兒慢慢的轉過頭,尋找着聲音的來源,在旁邊的林中黑暗處。他站起身,走過去。

“嗚——嗚”夾雜着低低的嗚咽聲,他看見了終身難忘的那一幕,那種他想用一輩子去忘記的情景再次出現在了面前。

林中的空地處,仰面躺着一個女人,她的喉管已經被撕開,血,無法抑制的噴灑出來,更深處的地方,有一對幽幽發光的眸子,喉間發出低低的怒吼,蓄勢待發。

酷兒沒有動,他呆呆的望着黑暗深處的那對眸子,神情居然恍惚起來,就在走神的那一剎那,眸子的主人一弓身,撲了過來……

這已經是鐵馬鎮近幾天發生的第2起案件,場面的血腥令人作嘔。

“這是動物的襲擊嗎?喉管完全被撕開,附近會有這麼大型的動物麼?”凌峰皺起眉將屍體蓋上,走到另一具屍體面前。很奇怪,那個女人的屍體全是血,但這個男人,頭被以很奇怪的姿勢完全擰斷,手段乾淨利落,兇手的力量應該大得驚人。

“菩薩菩薩,這怎麼跟電視裡演的一樣,保佑我,讓我能平平安安的退休啊。”旁邊喋喋不休的老頭是凌峰的上司老周頭。從警40年了,這個小鎮就跟初生的嬰兒一樣無瑕,最大的事不過就是張家小孩踢了李家小子的屁股,幾個年輕人爲戀愛的事吵吵嘴,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現在離他退休還剩兩個月,就接連發生了這麼可怕的案子,難怪他嚷嚷着要立馬回去燒高香。

“女人的情況跟前天晚上的遇害者一樣,但這男人。很奇怪,而且,這女人是鎮上的居民,可是這男人。老周頭,你認識麼?”凌峰不解的望向了老周頭。

“說起來,這男人我從未見過,應該不是鎮子的居民,奇怪,怎麼會死在這呢?我去查一查入住登記,希望能有線索。”

高中的生活應該是很緊張的,特別是於高三的學生。

中午學校供應午餐,但是酷兒似乎對學校的食物不感興趣,他坐在靠窗的桌子,享受着濾過了紫外線曬在身上的陽光。

“我昨天路過你家,發現沒燈光,你很早就睡了麼?”凌雪端着盤子坐在了酷兒對面,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她的閨蜜蘇娜和蘇娜的雙胞弟弟甦醒。

“好想要你籤個名。”蘇娜一副花癡的樣子,撐着下巴衝着酷兒擺出了癡情的樣子。“太帥了。”

酷兒被她的樣子逗樂了,蘇娜長得很小巧,圓圓的臉,嘟嘟的嘴,一頭自然蜷曲的長髮,眼睛大而亮,撲閃撲閃的很討人喜歡,弟弟甦醒除了個子高外,五官輪廓跟姐姐很像,是個很陽光的男孩。

“聽說昨天又死人了”甦醒叉着個肉排在姐姐面前晃來晃去:“是4區的鐘家太太,死得太可怕了,內臟都被掏出來了,腸子流了一地。”話還未說完,就招了姐姐一記:“死小子,吃飯的時候說這個,存心讓我吃不下。我叫你說。”揚手拍過去,弟弟叫着跑了開去,臨了還不忘記回過頭來加上一句:“全沒了,肚子都被掏空了。”然後撒腿跑掉了。

“說起來,咱們鎮子最近已經出了兩起命案了,死狀還特別的可怕。會不會?”蘇娜壓低了聲音,道:“電影看多了,覺得是非人類做的。你們覺得呢?”

酷兒深吸了一口氣,默不做聲的將目光轉向了窗外。凌雪望着他,看着他漸漸落寞的眼神,心裡沒由來的涌過一絲心動。

暮色,再次降臨。酷兒坐在電腦前,看着讀者的留言,突然,一條消息躍入了他的眼簾:“酷兒,我在尼泊爾,發現了奇怪的東西,歸期推遲,美狄亞的權杖已有點眉目,你在中國,一切小心,曼迪亞勢必不會罷休,鎮子隨時換吧,我會找到你的。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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