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氏嘆息之後,她趕緊又派人去跟季守業兄弟送信過去。她思忖片刻低聲跟邵氏說:“趕緊派人跟你二嬸說一聲我們處置安排吧。”邵氏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爲難的神情,她有些不想在這般狀況下去跟寧氏打交道,不過她還是出去吩咐人去說一聲。
過一會,田氏又來了一園裡面,她面上神情格外的氣憤。她見到院內服侍的下人們多,便低聲跟布氏說:“老太爺的眼光越發古怪起來,那樣老臉皮打皺的女人都給他尋了來。我如果不是爲三個兒女着想,真想把那兩個女子留下來,由着她們好好的去服侍我們家三爺。”
布氏聽後好笑的瞧着她,說:“就當是老太爺考察我們當家理事的一番心意,我們那能就這樣白白的浪費老太爺的好意。這般處置安排後,老人家一定會相當的安心下來。內宅當家理事的婦人,太過心慈手軟,很是容易引起家宅的不寧。”
人牙子來了之後,布氏出面打發掉那幾個人,對來處她直言是季老太爺所送。而寧氏彷彿是接受了季老太爺的好意,布氏讓人去瞧過那三位女子的容貌,瞧上去都是小家碧玉之姿,相對季老太爺爲季守家所挑揀的人,那三位女子算是正常的眼光。
布氏留田氏在一園裡用晚餐,順帶又讓人通知季樹立季安寧季樹梢過一園來,她還派人請了寧氏,而二園那邊傳信過來,寧氏頭痛現在已經安歇下來。布氏和田氏得到消息後,兩人互相望了望,對寧氏這位妯娌,她們兩人越來越不知應該如何與她相處下去。
季守成寧氏這對夫妻感情一直有些不順。而季守成這兩年又收了一個美妾,瞧上去他待那女人是上了心。布氏輕嘆一聲跟田氏說:“如果要說不順心,你不順心的事情,也不比她少多少,可你能想明白順其自然過日子,她爲何就是要擰着那股心勁去跟男人鬥?
這是能鬥贏的事情嗎?要是她能鬥得贏,我那可能不去出手扶一把。這人心啊。越是捆得緊。心越是想要高飛出去。”田氏眼神暗了暗,她苦笑着說:“我和二嫂相比,二嫂的情太深意太重。她才把自個難住掙脫不了。”
布氏瞧着田氏搖頭說:“是你早已爲兒女們想通許多大道理,你大哥待我是一心一意,小時,我也瞧過我父親的那些事情。我母親最初時也是****哭泣,她後來慢慢的想通過來。近來。我收到孃家嫂子的信,說父親待母親非常好,可母親待他情意淡淡。”
田氏輕笑起來,說:“或許老了。男人才會收心回來過日子。我現在不想那麼多,我只想三爺能把外面的事情做得好看一些,能讓我把兒女安穩的撫養長大。等到兒女大後。他愛如何荒唐都行。”
布氏瞧着田氏的神情,她想一想說:“其實老二老三都是顧家的人。只不過外面的誘惑太多。”田氏瞧着用力想尋話安慰她的布氏,她輕輕笑了起來,說:“最初時,我是覺得天塌了,我一個人埋在裡面呼吸太不順。後來,我把頭掙出來,覺得怎麼樣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她們妯娌在房裡說着話,孩子們在屋裡說着話。田氏跟布氏說:“大嫂,有沒有好的禮儀女夫子?我瞧着寧兒禮儀方面太過鬆散了一些,再過幾年,再校正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布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我心裡也是尋這麼一個人出來,家裡女孩子們規矩都還不錯。
只是禮儀上面稍遜了一些。我已經讓葉氏幫着去打聽這樣消息,她孃家開這樣的一個家學,這方面的道道比我們懂得深。”田氏輕輕點頭,想一想說:“葉家的家學這些年下來,名聲是越多越好,可惜我們家女孩子,除去那一位外,別的都不願意進葉家家學讀書上進。”
布氏對葉家家學反應平平,她笑着說:“你大哥說,那樣滿滿一堂人,學什麼,都要靠自已自覺學。那一位是肯用心的人,她來跟我說,想在那裡繼續讀下去,一直讀到訂親前。我和你大哥都同意了,她要是現在歸家來,我還不知如何安置她。”
田氏感嘆一聲,說:“我家寧兒還是一個孩子,她瞧上去就有小大人之姿。”季寶花越來越會處事做人,布氏打心底鬆了一口氣。她在外面聽說過季寶花的才女之名,她覺得小女子願意這般張揚,又不會損害什麼,就由着她去吧。
季守業這一日歸家早,知道田氏在房裡,他就先避到書房去,還順帶把季樹立提去問功課。季守成和季守家是同時歸家的人,季守成來一園通報之後,他就急急的趕回二園。而季守家早聽候在院子門口小廝通報事情的經過,他是直接去了季守業的書房,跟着長兄一塊關心家裡孩子們的功課。
一園三園的人,在一塊用過晚餐後,田氏帶着孩子回去,季守業把季守家留下來說話。這一夜,季守業回房比較晚,但是他面上的神情輕鬆許多。布氏瞧着他的心情大好,笑着說:“大爺,你陰了幾天的冷,總算瞧着能見人了。”
季守業瞧着布氏的神色,他的心裡微微有些不安起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說:“我們還要累上幾年,你要幫我管好這一個家。”布氏吃驚的瞧着他,說:“現在孩子們都大了起來,我比當年是要輕鬆許多。
管家的事情,現在有大兒媳婦管着,我做婆婆的人,還是少伸手出去爲好。大兒媳婦的人品,我瞧着還是挺正的一個人。”季守業瞧着她笑了起來,說:“我一直相信你的眼光,大兒媳婦這些年下來孝順懂事,我們的確要感謝親家太會教導女兒。”
他在布氏不解眼神下,低聲說:“也許過了年,三弟又要到下面的城鎮去做事,我和他說好了,三個孩子都留下來給我們看管。三弟妹是一定要隨着他去,由三弟妹約束着他,他在外面的行事也不會那般的放蕩不羈,心裡多少會想一想妻兒。”
布氏滿臉驚訝神情瞧着他,低聲不信的說:“三弟在家裡好好的做事,爲何又要走?”季守業苦笑起來,說:“三弟這一次在外面招惹的人,對他其實是沒有多大影響,畢竟他和那人沒有實質聯繫,只不過是因爲同情那女子生活困難,他給了人一些銀子用。
他後來退縮下來,對那女子也只是面上的應酬。那女子是出來混的人,在這方面也是人尖子,那可能瞧不明白老三的前後變化。再說她還有別的恩人,老三和她又沒有交惡,她很自然的就轉換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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