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爲了季安貞那是操碎了心思,她跟布氏說:“這一個小女兒,我爲她操的心思,遠遠的超過她的兩個姐姐。只怕我這樣做下去,她沒有到了適當的時候,她都會一直如現在這般的不識好歹。”
寧氏話裡面的辛酸,讓布氏聽後很是動容不已。她很是誠懇的跟寧氏說:“我聽說你孃家介紹的那位年輕人,其實不管是家裡條件,還是他本人的條件,都算是相當的不錯。貞兒如果實在有心,男人年輕時候的這種迷戀,總會隨着時間流失而改變。
我們還得及阻止事態發展下去,你如果還有想法,我想法子攔了那女子出門。”寧氏很是用心的想了想,她終是搖頭說:“我不想讓貞兒拾別人不要的人。”布氏聽她的話,她在心裡暗鬆一口氣,她也覺得那樣不定性的年輕人,他還不值得季家人爲他去爭取。
妯娌兩人商量過後,都覺得只能限制住季安貞外出,她現在只是年少因男人的外表風度初初動情,只要有時間,什麼都還來得及挽回來。寧氏執意要季安貞從此時開始,忙着準備嫁妝的事情,以免將來親事定下來,心浮意躁手忙腳亂反而準備得不妥當。
季安貞轉着彎打聽她的親事,寧氏第一次直言跟她說:“那人的表哥跟你舅舅道歉,說那親事的事情,他是無法做主爲他表弟定下來。”季安貞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低聲說:“那他如何說?”
寧氏冷笑着說:“他如何敢面對我們寧家人?”季安貞想要尋機會出門見人,寧氏直接跟她說得明白。那表兄弟兩人早就搬出寧家,如今在何處居住,寧家人那有不知情的道理。那位表哥和寧家的人還是有來往,只是他不再和那位表弟同出同進。
季安貞的性情很是執拗,她知道這個家裡面,唯一肯幫助她的人就是季寶花。她是白天派人去打聽季寶花在不在後院,連着幾天尋不到季寶花的人。她在晚上便悄悄的去尋季寶花說話。恰巧那時季寶花剛從外面回來梳洗出來院子清涼一下。
寧氏在房裡聽到季安貞已悄悄出門的消息,她趕緊派人去後院那裡留意情況。她坐在房裡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可是走到院子裡來,她一樣是心無法定下來。她數着日子,知道季守成這兩日就快要歸來,這心才稍稍的安穩下來。
季寶花是沒有想到這樣的時候季安貞會過來說話。她稍稍愣了一下,她照平常的情形招呼了人。季安貞瞧着季寶花很是不解的問道:“小姑姑,天氣這麼熱火,你平時不是怕熱嗎?爲何這些天,你會天天有要事出門去?有什麼樣難事?我能幫忙嗎?”
季安貞語氣裡滿滿的關心情意,季寶花稍稍愣了愣,她笑着說:“哦,我沒有什麼難事。只是與我相處來的朋友們,大家現在年紀大了。日後定親成親之後,只怕是難得相見一面。有時間,我們現在多多見面。日後就是分開了,不管多少年情意總不會變。”
季安貞很是詫異起來說:“小姑姑,你們這樣天天在外面約見面,她們家裡人會願意放她們出門嗎?”季寶花臉不變色的笑了起來,說:“我們也沒有天天約着在外面見面,我有時出去。是陪父親一塊去茶樓裡品茶。”
夜色朦朧,季安貞沒有瞧見季寶花時裡閃過的不安神色。她跟侃侃而談起來,她時不時的抱怨着她要趕製嫁衣這些活計。季寶花因爲她的話,她的眼裡那些不安神色漸漸的淡了起來。季安貞沒有這一門親事,她的母親會爲她安排別的親事。
可她要是沒有這一門親事,將來不知會給季家人安排嫁去什麼樣不堪人家。眼下,這個機會,她已經捉緊了就絕對不會放棄。她的面上浮現了出來的笑意,讓季安貞停下來,她問:“小姑姑,我說了什麼有趣的話,讓你如此的覺得好笑不已?”
季寶花趕緊搖頭說:“貞兒,對不起,我剛剛想起那位林四說的話,她家的長輩讓她去相看人,她想來想去,總覺得天氣太熱,想着早晨晚上出門去,正是清涼的時候。可是她家長輩不許,爲她挑選了一個午時,她是滿面汗水相看了人。”
季安貞想一想那情形,她跟着笑了起來,說:“小姑姑,祖父有沒有在外面相中了人?他幾時安排你去與人相看?”季寶花如今是有些怕季安貞提這種話題,然而她們這樣的年紀,正是互相私密說這種話題的時候。
她臉紅着說:“父親那可能認識什麼人。他現在好安靜,只要出門,就只在茶樓裡品茶聽人說書。我年紀還小,我不着急,慢慢來。”季安貞瞅着季寶花的神色,她想了想低聲說:“以前,那人不是說了,他考過秀才就會請長輩們上門來,那人來過了嗎?”
季寶花的臉微微變色了,她現在不喜歡聽人提及那些舊事。她低聲警告說:“貞兒,那時候大家年紀小,他只不過跟人鬥氣說了那話,那話怎能當真話來聽。”季安貞有些不相信的瞧着她,低聲說:“小姑姑,我明明瞧見你和他一直相處得很好。”
季寶花這下是臉全變色了,她沉下聲說:“貞兒,你這是一定要壞我的名聲,害我無法嫁出去嗎?”季安貞連忙搖頭起來,她可是知道布氏寧氏是一心想要季寶花早早嫁出去,只是她心裡覺得那人對季寶花不錯,她有心說出來成全她。
季寶花瞧她搖頭,暗自舒了一口氣說:“我和所有的人都相處得很好,我和他自然是相處得很好。可是這樣又不能證明什麼,我聽人說,他家裡已經給他訂下他的表姐,等到兩年後,他們就會成親。
這是喜事,我們要恭喜別人。這樣的時候,你要知道什麼樣的話可以說,什麼樣的話絕對不能說。貞兒,你說的話,我是不會認同下來。你爲了你自已的名聲着想,你也要學會慎言。貞兒,我累了,你走吧。”季寶花說到後面,她直接開口趕季安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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