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玉和季安寧很是自然的點頭,季安玉瞧着季安寧搖頭說:“寧兒,你怎麼就不順勢答應她,就做幾張帕子送去給祖父啊?”季安寧微微笑了起來,說:“庶姑姑那心眼可比我多,我要是按她的說法,拿幾張帕子給祖父,只怕在祖父面前我落不了好,還會被他訓斥一番。
我做暖手套,至少瞧着就比帕子要花功夫,這時正好是能用得上東西。祖父就是想罵我,也總不能無理由的亂罵。”季安寧對季寶花實在是太過了解了,那個人不尋機會讓季老太爺訓斥她一番,她的心裡就會過意不去。
季安玉瞧着季安寧,再擡眼瞧一瞧布氏,她一樣嘆息起來,有這樣的一個混不吝的老人家,父母身爲長子長媳婦一樣的難做。布氏聽季安寧的話,瞧着她一臉不在意的神情,只覺得幸好這孩子天生的心寬,才能受得住被嫡親的祖父這般冷落的對待。
布氏叮囑她們兩人說:“我爲你們挑選布料和樣式,你祖父是遵守規矩的人,這些要在明面上用的東西,他一定不會犯了規制。”季安寧已經習慣家裡人在提及季老太爺事情的時候,一個個很自覺的會給他先披上一層光亮的道德紗衣。
季安寧在田家不得已提及季老太爺時,她也會自動把這位老人家的外在裝點得富麗堂皇一些。布氏做了季老太爺多年的長子媳婦,自然多少能摸到一些這位老人家脈動。季安玉和季安寧同時輕舒一口氣,兩人分兩邊抱住布氏的胳膊,很是用心的感謝起她。
布氏被她們兩人一左一右搖晃着,笑着伸手推開她們兩人說:“幸好你們侄女去舅家去了,要不瞧着你們兩人這樣撒嬌的樣子,那可能再把你們當長輩一樣敬着。”季安寧笑了起來,說:“大伯母,清兒和悅兒兩人可從來沒有當我是長輩一樣的敬着,都怪母親把我生得太晚。”
布氏聽她的話笑了起來。說:“你就這麼喜歡讓人敬着你?”季安寧立時搖頭起來:“我不喜歡她們敬着我,那樣都顯得不太親近。”她想了想,又解釋一句:“我是一直敬着祖父的,我也一直是尊重着祖母的。我分得清是不一樣的。”
布氏那有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勸導說:“你去探望你祖父時,一定要表現你的孝心出來,可不能跟從前年紀小時跟他擰着來。你祖父願意開口訓導你,那也是他老人家對你的慈愛表現。”季安寧只覺得太難爲布氏了。把季老太爺那樣不講道理的行事,都能粉刷成這般高大上起來。
季安玉和季安寧兩人做着要去探望人的禮物,季潔清和季潔悅兩人知道後,趕緊跟邵氏提起來,她們也要一塊前去,免得下一次給季寶花尋到機會點了她們的名字。布氏自然是許可下來,也讓她們姐妹再備一份暖手套和帽子。
四人有事忙起來,等到她們做得差不多要收尾時,季家一園裡來了東顧家的客人。布氏見了來客,兩人相談一會。又招邵氏來會了會客人。客人走後,布氏和邵氏招來季安寧問話:“寧兒,你認識東顧家的顧八娘和顧九娘?”
季安寧點點頭說:“上一次外祖母過生日時,我見過她們兩人一次。”布氏和邵氏交換一下眼神,邵氏問:“東顧家與你舅家關係親近?”布氏和邵氏都有些疑惑,她們怎麼從來不知道兩家人是這麼親近的關係,上一次田老太太小生日可是把姻親都婉拒了。
季安寧很是肯定的搖頭說:“我聽我表姐的話,東顧家的人是跟田家大宅的人親近。上一次她們來我舅家也是跟大宅裡的一對姐妹過來玩耍。”布氏瞧着她,繼續問:“你從前在你舅家見過東顧家的人沒有?”
季安寧很是用力的想了想後,她輕輕點了點頭說:“好象是見過顧家的男子們。我分不清是不是東顧家的人。我表哥們跟東西顧家的人都做過同窗,聽說關係很是不錯。女子就見過顧八娘和顧九娘,我瞧着她們是和大宅裡的田大娘田二孃交好,與表姐看上去也不錯。”
季安寧雖然不知布氏和邵氏爲何來問她。可是她還是願意仔細的回答她們的問題。布氏和邵氏對視一眼後,邵氏問季安寧說:“那你願意把你姐姐或都清兒嫁到東顧家去嗎?”季安寧瞪大眼睛瞧着邵氏,再轉頭瞧向布氏,她很是肯定的搖頭。
可是過一會,她又有些爲難的搖頭慢慢說:“大嫂,要是那人很行。姐姐或清兒也喜歡,那我還是願意。”布氏和邵氏瞧着她搖頭之後,剛剛舒一口氣,又聽見她說的話,布氏笑了起來說:“寧兒,你別多想,你大嫂就是問一問你。
你出門後,可不許跟你姐姐和清兒亂說話。”季安寧瞧着布氏的神情,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想着東顧家有出息的人,如今都從軍去了。布氏和邵氏都是願意爲兒女着想的人,就是與親事有關,這一時只怕也只是互相試探的階段。
布氏和邵氏在季安寧出去之後,婆媳兩人商量過後,決定還是先瞧一瞧東顧家的真正態度,指不定別人只是藉着機會與季家親近一下。布氏和邵氏心裡都明白,東顧家來的這位年輕奶奶話裡透出的意思,就是東顧家的長輩們看中季安玉和季潔清,希望至少能結成一門親事。
她們兩人的心裡都不太樂意東顧家的親事,不是說那家男子不好,而是東顧家的宅院太深,嫁進去的女子,要面對上面幾層婆婆,她們直接頂上除去自家婆婆外,還有面對許多的隔房婆婆,而同一輩當中妯娌又多,相處起來一樣的難。
邵氏試探的說:“母親,我們還是悄悄的讓人打聽一下東顧家男子的情況,聽寧兒的話,她舅家的兄長們與東西顧家都有交情,就把這事情交給立兒去做,你瞧着行嗎?”布氏輕輕點了點頭,說:“行,立兒性子穩妥,你跟他說清楚情況,他會做得隱密。”
季樹立晚上回來聽邵氏的話後,他自然是明白過來,他皺眉頭說:“大嫂,東西顧兩家有出息的男子,前一次都去從軍,餘下在家裡的男子,年紀都不大,還不知他們到底品性如何。東顧家的有心相看,那就指的是留在家裡男子,我用一些日子先去跟人打聽仔細回來,你和大伯母都先彆着急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