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氏還是把季安寧的話放在心裡,夜裡季守業回房之後,她跟他打聽起來:“三弟有沒有來信說,想在立兒考試過後,把他接去任上鬆散一些日子?”季守業擡眼瞧着布氏,笑着說:“立兒和適兒快考試了,你心裡可不能跟着不安起來,你要穩住家裡的氣氛。”
布氏笑瞅着他,說:“我聽適兒說,夫子說立兒只要不出意外,是一定會過秀才考試,只是他這一次能過,就是運氣好,要是不能過,只怕還要努力一年兩年。我們家適兒的心態穩,有一個立兒這樣的聰明叔叔,他從來對他沒有生過嫉妒的心思。”
季守業是一臉得意的神情,長孫也許在才學方面的資質不如侄子季樹立,可是抵不住他的品性極佳,特別擅長與人相處,這一方面是遠勝過他的父親。季守業想着侄子的出色,再想到長孫的爲人處事的厚道,他的心裡越更看重起長子。
因爲長子季樹正的公正爲人處事,讓家裡的孩子們相處融洽,遇事也能互相伸出援手來。他笑着跟布氏誇獎說:“我有夫人在我的身邊,一直是萬事無憂,特別是夫人還爲我生下五個品性佳的佳兒佳女,你對季家做出來的貢獻,父親那般挑剔的人,在人前人後都無話可說。”
布氏自然知道季老太爺當着衆人的面,指責季老太太的事情,多少還是讓季守業心裡不高興。她輕輕笑起來說:“這也是夫君行事周全,我這樣的婦人,才能在內宅裡安穩教養兒女。孩子們瞧着父親的行事,自然跟着學習了五六分到心裡面去。”
布氏瞧着季守業眼裡都閃着佩服的火花,在那般受打擊的情況。季守業能夠把季家帶出來重新出發,連布氏那能幹的小弟,上一次過來看望姐姐之後,都讚歎的說:“從前家裡人都誤以爲你報喜不報憂,如今瞧着你的日子過得是舒暢,我們一家人都能安心下來。
姐夫是一個難得的能人,雖說官運受那位老爺子的影響。可是他能在這樣的地步行到這樣的高度。還是讓人敬佩不已。更加重要的是,他沒有受那位老爺子的影響,他能一直把姐姐放在心。也能護得外甥們周全。
我瞧着外甥們品性優良,將來姐夫姐姐晚年有靠,也是好人做好事的福報。”季守業瞧着布氏瞧着他的眼神,他心裡越發覺得高興起來。誰不希望身邊人能這般一心一意的依靠自已,又能一直相護扶持的陪伴在身邊。
他笑着跟布氏說得詳細起來:“我去見過立兒和適兒的兩位夫子。立兒夫子對立兒抱有信心,覺得他這一次一定能過關。只是立兒的年紀少,過了這一關後,就是成績特別的優秀。他也希望我們做大人的人,能穩住心性,爲了讓立兒能走得更加長遠。還是三年後再去都城應試。
至於適兒的夫子,他說適兒上榜的機數有三成希望。他是想讓適兒去試一試,至少這一次不過,下一次考試心裡有底。他說適兒也算是會讀書的人,現在年紀還小,心性上面多受一些磨練,對他將來大有好處。
我跟適兒的夫子商量過,如果這一次適兒能考過去,三年後,就讓他和立兒一塊去都成應試,兩個人有伴,也能讓我們家裡人放心。夫人啊,三年後的事情,還需要夫人現在就幫着好好的籌備起來。”
夫妻兩人說着話,布氏原本的打算是跟從前一樣把三房交來的店鋪營利,將來再交還回去。如今季守業提起這樣的事情,她心裡換了盤算,跟季守業說:“三弟這些年下來,他的手裡大約是沒有存下什麼銀子。三弟妹交來的店鋪營利,我想着全存下來,將來用着立兒去都城的開支。
只怕老爺還要爲立兒多圖謀一番,三弟那就是一個不愛管兒女大事的人,他信任你這個長兄,立兒和梢兒的品性資質相當不錯,老爺就爲他們多着想一番吧。”布氏瞧得很明白自已帶大的季守家,只怕當年還是被他們這一對兄嫂養得太嬌,以至於習慣事事靠着他們夫妻來做主。
布氏很是慶幸季守家娶的是田氏,那是一個只要對兒女有好處的人,她就不會再多動心思去胡思亂想的賢良婦人。如果換成季守成的妻子寧氏,布氏可不敢胡亂伸出手去幫襯一把,寧氏那是不會信任人的性子。
季守業提起季守家這個弟弟來,他一樣是嘆息不已,這個弟弟也許有太多的不好,可有一樣好,他是全心信賴他這個長兄絕對不會害了他。相比讓他能放心的二弟季守成,季守業只覺得操心這個弟弟比操心兒子的心思還要花得多。
季守業很是慶幸季守家的三個兒女,眼下瞧着都是懂事的品性,他覺得他們生性裡還是象了他們母親那一邊的親人。季守業年紀越大,他是越更注重兒女親事的品性,他跟布氏說:“玉兒和清兒的親事,一定要瞧清楚親家一家人的爲人處事,絕對不能嫁到品性不佳的人家。”
季守業的話題一下子跨度這麼大,布氏幸好是他的身邊人,她很快反應過來,笑着說:“老爺,玉兒和清兒兩人年紀還小,現在別人上門只是來打聽一下情況。你信我吧,要是有好的對象,我和大兒媳婦也絕對不會放過去的。”
季守業聽她的話笑了起來,說:“也不能做出象山野蠻夫搶親一樣的事情來,我們是女方家裡,就是瞧中了人,我們做長輩的人,也要想法子讓孩子們自已能相看一二,有機會相處,知道到底合不合適,將來他們成親後,夫妻也能性子相合。”
布氏驚訝的瞧着季守業,說:“老爺,你從前可是一直反對未成親的男女接觸的事情,如今如何想得轉這個彎彎道道出來了?”季守業瞧着布氏的神情,一臉正氣說:“在大人們眼線下相處,與私下裡單獨相處,是能等同的事情嗎?
我是瞧着老二在女兒大事處理上面,就相當的有腦筋,他把勁都用在對處上面。你從前做的那些事情,我覺得你也做得對。”布氏低頭悶聲笑了起來,她從前安排自家兒子親事時,是揹着季守業跟親家母安排小兒女們相處的事情。
如今瞧着四個兒子成親後,小夫妻就是有爭吵,也不會行那傷感情的事,她一直認爲隱瞞得對。現在聽季守業的話,只怕當時也是認同她的行爲,只是爲了面子硬撐着不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