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和三十五年初春,顧石諾和季安寧長子順利出生,他第一聲啼哭,恰巧伴隨着早晨第一抹陽光。而他的兄長顧亭景執意爲這個弟弟取名爲‘陽景’,他的解釋很是分明,這個弟弟一定會活得跟陽光一樣明亮可愛。
顧家新添一子,主人家打賞下人們,顧玫諾顧石諾認識的人家,趁此機會表現出交好的意思。季安寧瞧過孩子第一眼之後,她就安心的睡熟起來。顧石諾瞧過睡熟了她,這才放心打量睡在旁邊小牀上面的新生兒。
他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嬰兒的臉,又立在他的身邊好一會後,方記得要書信回去通知兩邊的家人。兩位婦人一直候在房間裡面,這時候見到男主人走後,兩人商量起事情,留下一人候在一邊,另外一人去休息,夜裡再來值班。
昨天半夜裡,季安寧發動起來,隨園裡的人全驚動了。幸好這幾日,顧石諾做主把接生婆接來小住,大家縱然心急了,在接生婆的照顧下,大家也能安穩下來。顧玫諾夫妻隨後趕了過來,等到天快亮起來的時候,顧亭景不知怎麼的也趕了過來。
顧石諾那時候整個人已經慌亂不已,他在產房窗口處呆立着。顧玫諾瞧着他的神情,只能把事情交給顧大少奶奶全權做主,他陪在弟弟的身邊。顧亭景剛奔進隨園來,陽光初露出頭來,產房裡傳來孩子的哭聲。
顧石諾直接就要奔進產房去,顧玫諾趕緊攔着他說:“石頭,你再緩緩進來。弟妹和大侄子此時都不能受了風。”然後他扯起嗓子問:“大小平安嗎?”“大小平安,我們家又添一位小少爺了。”顧大少奶奶帶有笑意的聲音在裡面響了起來。
顧玫諾很是歡喜不已,哪怕大夫早已明示過季安寧懷的是男胎,可是他聽說過也有大夫瞧錯的事情。他歡喜不已的瞧着顧石諾,他覺得他肩膀上的重任又輕鬆了一些,他瞧着兒子散亂頭髮的歡喜模樣,他伸手輕觸一下他的臉,說:“兒子,你有弟弟了。”
顧亭景歡喜的笑了起來,他伸手扯着顧石諾說:“叔叔,你說過弟弟的名字由我來取,我想好了,陽光出來了,弟弟出生了,他是陽景。”顧石諾還來不及說話,顧玫諾已經覺得長子的名字取得相當好,他贊同說:“好,好名字,你弟弟一定會前程似錦。”
顧亭景反對的說:“父親,是陽光的陽,我弟弟會活得很是是陽光燦爛。嬸嬸最喜歡陽光燦爛的日子,她一定會喜歡我爲弟弟取的名字。”這對父子在說話間,就把顧石諾長子顧陽景的名字定了下來。
顧石諾心神還掛在房裡的人,自然是兄長和侄子說什麼,他都一一點頭應承下來。事後,他也不曾反悔過,他笑着跟季安寧解釋說:“亭兒與陽兒兄弟情深,亭兒自從啓蒙之後,從來不會在人前散着發,那一天,他知曉你生產的事情,頭髮都來不及梳理,就奔了過來。
說來也巧,他一進來,陽兒就順產出生來了。”季安寧覺得顧亭景的名字取得好,至少比顧石諾費心思想的那些名字來得好,當然季安寧也是取名無能的人。季安寧在懷孕時調理得不錯,生產之後,兩個婦人照顧得周到,她的身子恢復得很是不錯。
顧大少奶奶在季安寧產前跟她商量過請奶孃的事情,只是季安寧想要自已餵養孩子,就婉言謝絕顧大少奶奶的一番好意。顧石諾還是有些不放心,揹着她,還是跟顧大少奶奶商量過。後來孩子出生之後,季安寧親自餵養起孩子,顧石諾才請顧大少奶奶退了定下的奶孃。
當然定銀之後,顧石諾又加了賞銀給人。這件事情,顧石諾沒有隱瞞季安寧,她過後很是感動的跟顧大少奶奶說:“嫂嫂,我和孩子讓你操心了。”顧大少奶奶笑了起來,說:“顧家的女人們在生產前就會定好奶孃,我只是照着家裡規矩行事。
免得將來家裡人知曉實情之後,會認爲我們遠在外地,就不照着規矩行事。你如今這樣的行事,我覺得也很好。亭兒出生的時候,我的奶水少,那時家裡給請的奶孃,就餵養了他一年。過後那幾年裡,那個奶孃總是會藉着事上門來看人。”
季安寧心裡隱約有些猜想起來,她遲疑的說:“她是想念亭兒,上門來瞧一瞧孩子?”顧大少奶奶嘲諷的笑了起來,說:“她是藉着上門看亭兒的機會,來跟我說家裡處境如何的不好,然後我總要打發她一些銀子。”
顧家大少奶奶記起那些舊事,她的神色有些不太好看起來,那個奶孃是顧家七老夫人請來的人,她先時瞧在長輩的面上,瞧在顧亭景的面上,多少願意給她一些補助。可是這樣一次又一次來說話,她多少明白過來一些事情,後來她就不耐煩見人,直接讓人打發銀子給人。
顧大少奶奶瞧着季安寧的面色,她嘆息着說:“顧家這麼多房的人,就我們家的長輩們便是些心大的人。明明祖父祖母只有父親一人在身邊,而父親只有嫡親兒子兩人。我們這一房的人,比旁房的人都少,可是親情最爲淡薄。”
顧大少奶奶在心裡輕輕嘆息幾聲,她來和季安寧說話商量,顧陽景滿月的事情。季安寧笑着說:“這樣的事情,我聽十哥的安排。”顧家在來嚴城時日太短,而季安寧平常不愛出門,她都沒有交好的友人。
顧大少奶奶是有交好的朋友,可是她們之間又隔着許多男人們的事情,大家的關係還是不太方便自然的接近。顧大少奶奶瞧着季安寧的面色,她還是提醒說:“十弟的意思,滿月就算了,我們自家人在一塊吃一餐飯。
等到孩子百日之後再請客。說那時候弟妹的身子也舒爽了起來了,孩子的身體也健壯了,正好可以出來讓客人們見一見人。”季安寧微微笑了起來,說:“嫂嫂,既然我們家爺是這般的想法,那我跟他意思一樣。”
顧石諾跟季安寧說了他的想法,他說軍中的人性子豪爽,而孩子太小了,別被男人們的大嗓門嚇了。還不如等到他百日之後,再來讓孩子見一見軍中的叔伯們。而顧玫諾官場裡面的人,他來往的人,一個個心思都不太淺,相對敬着遠着一些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