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態炎涼

楚東陽睜開迷離的眼睛,輕微的動了一下,只感到渾身如坐鍼氈,稍一動彈就疼痛難忍,他扭頭掀開被子一看,不由的嚇一大跳,只看見自己渾身是遍體鱗傷,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淤血,累累的血痕如同烙印在他身上一般,觸目驚心啊。

楚東陽開始罵罵咧咧;“哎喲...這他媽的是誰幹的好事?老子不將他抽筋扒皮我還怎麼當人民最忠實的僕人呢?”

楚東陽融合了原來的楚東陽記憶,開始回想事情的緣由。

原來這楚東陽居然是一個吃軟飯的傢伙,居然是蘇家的女婿,好吧,雖然吃軟飯不好聽,只好女兒長的漂亮,那就勉強了吧,可最令人痛恨的是,楚東陽來到蘇府一年,只是在遠遠的地方驚鴻一瞥到蘇錦兒。

兩人雖是近在咫尺,卻如隔着千山萬水,更別想能夠親自見上一面,一親芳澤了。

而他名義上的妻子居然連一正面都沒見上,最可恨的是他那名義上的岳父,泰山北斗,挖空了心思要我解除和他女兒的婚約,只是礙於情面,一直難以說出口。

至於楚東陽這個女婿,還要歸功於他的老爹,楚東陽的祖祖輩輩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實巴交的農民,他的岳父,也就是蘇朝龍再一次下鄉做生意的時候,被毒蛇咬傷了,命懸一線,臉色發青的倒在路邊呼喊着,幸虧楚東陽的父親路過見到,農民嘛,都是比較憨厚淳樸,不假思索的救下了蘇朝龍。

蘇朝龍感激涕零,跪倒在地上千恩萬謝,當即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兩聊表謝意,楚東陽的老爹卻品行高尚不肯收下銀兩,蘇朝龍報恩無門,但卻一直銘刻在心。

當天晚上,蘇朝龍就在楚東陽老爹家裡住下了,奈何感情深刻的時候,蘇朝龍就索性不顧身上的蛇傷,與楚東陽老爹推杯換盞起來,酒酣耳熱之後,兩人仿若親兄弟一般,說不完的親熱話。

蘇朝龍喝着

喝着,忽然見到抱着酒罈子一搖一晃走過來的楚東陽,頓時心神一顫,如受雷擊,立即想到了報此大恩大德的辦法,指着一歲半的楚東陽大聲嚷嚷着一定要和楚東陽他老爹結爲兒女親家,哭着喊着要把他媳婦肚子裡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許配給楚東陽,任憑怎麼阻攔也無濟於事。

誰說好人沒好報,我抽他臉,至少楚東陽他老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典型,救下一個人,換來了一個漂亮的兒媳婦。

事實證明,做人一定要信守承諾,守不住諾言的一定不能輕易的許下諾言,否則就是有藥也救不了。

而蘇朝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從做出那個決定之後,在多少個夜深人靜的夜裡,蘇一次次狠狠的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子,腸子都悔青了。

過去了八九月,蘇家是日新月異,財力愈加雄厚,而且他媳婦也爲他誕下了一個女兒,名叫蘇錦兒,後來,蘇朝龍愈加的勤勉,早出晚歸,生意越做越大,過了兩年,在他勤勞耕耘下,他媳婦又給他誕下一子,名爲蘇寧遠。

蘇家終於後繼有人了,兒女膝下承歡,家庭自然倍感和睦。

而背道相馳的是,蘇家蒸蒸日上,楚家卻是日落西山,楚東陽的父母雙雙撒手人寰,臨死之前,拿出了一張微微發黃的紅紙,上面紅紙黑字的寫着十幾年前爲楚東陽訂下的一樁親事,性格靦腆內向的楚東陽也斂起悲傷情緒,黯然淚下,並字字叮囑他去興化城尋找他的未來岳父,希望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能夠提攜一二,至少這輩子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了。

楚東陽本身就是一個大孝子,抹着一把把眼淚點頭答應着。

於是,他便變賣掉家裡僅剩的一畝三分地,埋葬了雙親,揹着包袱投奔他未來的岳父去了。

楚東陽到了蘇家才知道蘇家早已發達了,一座氣勢恢弘,豪華氣派的大宅院躍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早已在商業界摸爬滾打多年的蘇早已老奸巨猾,頗有些勢利眼,對以當年的事情,他耿耿已懷,後悔不已,可事到如今,女婿都到了府上來了,由不得他不認賬了,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吧,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捏鼻子認了。

女婿不好當啊,不受岳父待見的女婿更加舉步維艱,備受擠壓,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就這樣楚東陽就在蘇府裡住下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雖在同一屋檐下,可每次見到他那漂亮的媳婦的時候,卻只能遠觀,遠遠的驚鴻一瞥。

如今的楚東陽也到弱冠之年,蘇朝龍的女兒蘇錦兒也十九歲了,要知道,在古代十八九歲都沒結婚,那會被人戳破脊樑骨的,十分罕見,可愣是一副決然的氣概,委實讓人歎服。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寧願讓自己寶貝女兒孜然一身,也不願意委身與一個落魄的窮小子,也只口不提關於婚嫁的事情,只是闢出一間算是比較闊氣的房屋,也不讓他讀書,考取功名,也不找活給他幹,就是每天管你吃喝,每個月在給點碎銀子,不死不活的養着你,可以算得上是蘇府是閒情逸致的一號人。

說是女婿,姑爺,可實際上只是掛號而已,身份也沒定位,很是尷尬的樣子,再加上原先的楚東陽性格內向,不善言辭,不通人情,不懂得怎樣去討好岳父岳母,活脫脫的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形象。

蘇朝龍對楚東陽的勉強算是以禮相待,並未出言相譏,不過誰都可以看得出來,蘇朝龍早已厭舊了這個女婿,只是礙於情面,難以啓齒,總是旁敲側擊,希望有一天楚東陽自己能夠主動的提出來解除婚約,他也好落個大大方方,免得授人口實,說他蘇家是勢利小人,不講情面,不重信義,壞了他多年積累下來的好名聲。

楚東陽思緒縈繞,才大致的瞭解到這些情況,可悲可嘆這個世界的人情人暖,炎涼世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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