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異火
楊辰點點頭,即使沒有藥物,他也會咬緊牙關堅持,只不過那樣日常生活就會受到了影響,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關於戮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便是楊楓,楊辰也沒打算讓他知道,從兩位前輩講述來看,戮的存在,非同小可。稍有不對,那便將帶來滅頂之災。
“根據你現在的狀況,這個鍛鍊計劃必須是在晚上進行了,以你現在的修爲,每天休息兩個小時足矣,從子夜開始,正好能趕在晨時結束。”陳天奇繼續說道。
楊辰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而且已經是一名淬體三重的修真者,體內的靈氣可以讓肉體的機能保持正常狀態,一天休息兩個小時倒是夠了。
“楊辰沒問題,只是前輩,您現在這個狀態,怎麼幫我煉製藥物呢?”陳天奇既然說了,那便肯定有辦法,不過楊辰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一個靈魂狀態的人,怎麼煉藥呢?
“鍊師以火爲本,雖然老夫只是一個靈魂狀態,不過當年本體將我封印於此之時,仍保留了些許神火在我身上,而且靈魂本就是一種虛火,也能煉藥,但只要是稍微正常點的人,便不會用靈魂之火去煉丹或煉器,因爲靈魂是體之本源,消耗後極難恢復,損失太大,不值得。”
“火也分很多種嗎?”楊辰問道。
“那是自然,天地一切,以陰陽爲律,凡人自然不會知道,火也分陰陽,且有實有虛,肉眼看得到的爲實,肉眼見不到的,則是虛。”
“也罷,日後你遲早是要懂的,今日便提前給你上一課。”
陳天奇說到這裡,神色正了正,道:“比如柴木生起的火,肉眼可見,便爲實,此火屬陽,是最普通的凡火,不具有靈性。
而有一種念火,指的是如怒,恨,悲,狂這些意念產生的火,肉眼不可見,則爲虛,但是也屬陽,極爲詭異,
此火若善用,足可逆天,正所謂,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橫屍千里。而修士一怒,則毀天滅地。傳說亙古之時,有一位大能修煉念火神通,只是一念,便可秒殺十萬修士。”
“十萬!?”楊辰身子一震,大吃一驚,這個數字未免太嚇人了,那是有多逆天啊?
“呵呵,那已經是亙古之事,也不知傳聞是真是假。不過如今修真界也仍有人在修煉念火神通,一個個都十分變態,日後遇到,一定要多倍小心。”陳天奇鄭重的道,“修煉念火神通的修士,在同境界中,幾乎是無敵的存在,沒到必要時刻,千萬不要招惹。”
楊辰點頭,暗自記住了,旋即又道:“既然念火神通這麼厲害,那豈非人人都要去修煉?”
陳天奇搖搖頭,道:“物極必衰,天地的平衡是不可能打破的,即便是亙古的那位大能,不也是隕落了麼?修煉念火神通的條件十分苛刻,如衆多靈火一般,先要獲取火種,而念火的火種,是由極致的情緒產生的,經歷大悲、大離、大落、這樣的事情方可使情緒極致,而且獲得火種的機率還是萬中無一。
然而,就算獲得火種之後,如今的念火神通也多爲殘卷記載,想要獲得好的功.法,也不是那麼容易。如此,儘管修煉念火神通的修士十分變態,他們的道路也是有限的,羣體也是有限的。”
楊辰點點頭,心中也是這麼想的,天地間總是有他的平衡,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修煉念火的條件竟是如此苛刻,他心中剛浮起的一絲嚮往便立即抹去了,他可不想經歷什麼大悲、大離、大落。
“除此之外還有業火,魂火,都是虛火,此二火,都屬陰。魂火不用解釋了。業火的話,你現在不必瞭解,日後自然會懂。天地之間的火有很多,是說不完的,而且老夫也不能盡知。很多不是那麼常見和常用的,爲師提一下,你瞭解下就好。比如地獄煉火,九幽冥火,星之命火……都是有侷限性的異火。
我們鍊師,擁有的是味火,此火乃是修煉而來,從一味至九味,從擁有普通火種開始,不斷的吞噬融合,便會變異成味火。當然,味火還可以直接傳承,許多有實力背景的後輩,便可以省去自己提煉的過程。而達到九味,也就稱之爲九味神火了。
味火可以稱之爲本命火,也是煉術必備之火,但除此之外,八卦列內的異火,是每個鍊師渴求的。八卦異火,即是,天之聖火,大地命火、水寒逆火、炎之霸火、山脈精火、瞬影風疾、暗澤陰火、雷剛劫火。
此八種異火,每一種都對煉製丹藥,器材,有莫大的好處。而一個鍊師擁有八卦異火的種類多少,也決定他地位的高低。
此八種異火,雖存在天地自然之間,可資源甚少,極爲難尋,全靠機緣,更何況,想要獲取異火也不是件困難的事,稍有差池,極有可能喪命。”
“那……前輩一定是八火齊擁了?”陳天奇是煉天至尊,這般霸道的鍊師,肯定是擁有不少異火的。
陳天奇笑了笑,道:“老夫費勁千辛萬苦,確實集齊了八卦異火,且調節成了陰陽不熄不滅之火。只不過本體已死,那火早已不知道落到了何處。”
……
九天之外,一個未知的星球,此時卻非黑夜,看天上欲落的太陽,應該是黃昏,一座奇險的高峰之腰,一個年約十五六的少年,皮膚黑黝,一身破爛布衣,揹着一個木製的竹簍,正伸手去採摘一株血紅色的草藥。
“血心草……我終於找到了,血心草!有了你,妹妹就有救了。”少年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低聲輕喃,雙目中滿是欣喜,有了這株血心草,他便能救活與他相依爲命的妹妹了。
小心翼翼的拔起這株血心草,將它放入身後的揹簍之中,少年露出純真的笑容,踩着一塊塊陡峭的岩石山路,慢慢的往回走,
安全抵達陸地之後,少年立即放開了腳步,飛快的奔跑了起來。
約半柱香後,少年來到一個村落,儘管已是大汗淋漓,可他卻沒有停下腳步,跑到一間茅屋前,大聲喊道:“劉神醫,劉神醫,您在嗎?我找到血心草,您快出來,快去救我妹妹,劉神醫,你快出來!!!”
不多時,從屋內走出一個精廋茹如猴的青年,他是村裡的醫師,早年曾在不遠處的一個丹宗當過記名弟子,因爲資質所限,又返回了村裡,當起了醫師,憑藉在丹宗所學的醫師,在這個村裡,已經算得上是神醫了。
“嚷什麼嚷啊,不懂得敲門啊?”劉神醫一臉高傲,怒聲斥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太着急了,劉神醫,對不起啊。”少年忙不斷的鞠躬賠不是。
劉神醫淡淡的瞥了眼少年,眉頭一皺,沒好氣的道:“怎麼又是你啊?我不是說了嗎,沒找到血心草就別來煩我,快走快走。”說着,便將少年往屋外轟。
“劉神醫…劉神醫,別……我已經找到了……我已經找到血心草了,就早在我的揹簍裡。”少年忙道。
“找到了?!”劉神醫吸了口涼氣,然後急道:“快……快給我看看。”劉神醫神色貪婪。
少年取下揹簍,從裡面拿出那株血紅色的藥草,道:“劉神醫您看,是這個嗎?”
劉神醫見到這藥草後,身子一震,一會後回過神,道:“額…是,是它,就是它了,哈哈哈。血心草,血心草,把你獻給內門長老,我的日子可就好過了,說不定……也能成爲一個正式的煉丹師。那麼……哈哈哈。”劉神醫止不住的狂笑,然後想到了什麼似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少年,道:“嗯,拿去吧。”
這是他答應少年的,如果少年能給她取來血心草,他便答應救他妹妹。可少年不知道的是,這瓶子裡,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枚養氣丹,服下後,除了能通經活脈之外,連風寒都不能治。
少年興奮的接過小瓷瓶,忙道幾聲謝謝,然後便飛快的朝自己家跑去。
少年一走,劉神醫便是一臉冷笑,捧着血心草,激動的道:“血心草,好東西啊。”旋即又是一臉正色,沉聲道:“不行,我得趕緊走,不然那小子斷然要來找我麻煩,哼哼,反正到了丹宗,你還能找到我嗎?哈哈,傻小子,多謝你的血心草了。”
說着,劉神醫什麼東西都不收拾,便快步朝馬伕處跑去。
少年回到家中,一張木牀之上,正躺着一個面無血色的少女,昏迷不醒,少年跑過去,便將小瓷瓶裡的丹藥給少女服了下去,然後雙目期待的看着少女。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整整一夜,少女的手,已經是冰涼的了。
少年已經明白了什麼,他雙目充血,流出兩行血淚,握着少女冰冷的手,面無表情,卻顯得那麼嚇人,輕聲道:“妹妹,安心睡吧。我會殺光所有的煉丹師,爲你報仇。不惜一切代價……”
此刻,彷彿看見少年的靈魂在燃燒,他的大腦,火燒般的灼熱,一股無形的力量,慢慢衍生。而遙遠的星空中,一團七彩色的火球,彷彿尋到了歸宿,以光速飛快的衝入這個星球,然後來到這個村子,少年大腦仍處在灼熱狀態時,只感覺被一股無法言說的力量轟炸了一般,便是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