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空淺淺,月上梢頭。
安靜初洗完澡出來,因爲身上的乾爽舒適而心情大好,哼着輕鬆愉快地曲調以手作梳,把剛剛洗澡盤結的頭髮打散開來。然而,下一刻,不經意間擡頭卻觸及到窗邊一道白色的身影,內心冷不防受到驚嚇,猛地驚呼出聲。
“小姐,您怎麼了?”外屋,粉蝶焦急的聲音立馬響起。
“沒事!你別進來!我還沒穿好衣服!”待看清窗邊的人是誰時,安靜初反應過來急忙喝住粉蝶。
門外的人頓住腳步,“哦,那好,那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就,嗯,剛剛洗澡不小心腳滑了一下,不過沒摔着,不用擔心!你先去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那奴婢先退下了!”
打發完粉蝶,安靜初看向窗邊靜立的某個男子,眼神裡帶着埋怨,“你幹嘛一聲不吭地站在這裡啊?”
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麼?
言凜看她一眼,默默掏出了塊玉佩放在桌上。
安靜初嗆了一下,好吧!又是她活該,是她自己把這尊瘟神請來的!
心裡有氣沒處發,安靜初只好鼓着腮幫子鼓氣,兩邊臉頰像含着包子似的鼓起,看起來就像只可愛的小松鼠。某個男人看着好奇,伸出手去戳了戳。
“噗——”,氣球應聲而破。
安靜初怒得瞪大眼睛,“你幹嘛啊!?”
喊完後立馬驚慌失措地看着窗外一眼,然後急急忙忙地把某個雕像推進裡間。
“小姐,你怎麼了?”外邊,粉蝶的聲音再次傳來。
“沒事,你別管我!哈哈,剛洗完澡,太有精神了,我睡不着,自己跟自己在說話玩兒呢!別管我哈,快去休息吧!”安靜初再次應付完粉蝶,轉過身來一副精力交淬的模樣看着男人,“在這坐好,別亂動!”
安靜初倍感無力地回到桌邊給他倒了杯茶,“吶,喝吧!不是很熱了,將就一點!”
言凜很想告訴她,他的人已經把外面的那些人處理了,想讓她不必如此小心,可是,看着她這副輕手輕腳,溫聲軟語小心翼翼的模樣,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嗯。”
“哎,言凜,你是個聰明人,肯定猜到我有事情……嗯,想要和你商量!”安靜初一臉笑容地湊近他,小臉帶着討好,“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我們都打開天窗直接說亮話好不?嗯……我想請你幫忙,想讓你……嗯,我是想問你,如果我們安家願意依附你,你能護住我們安家一世周詳嗎?”
見她說了這麼久男人都沒反應,安靜初又湊近了他一些,只差着沒有捱上了。
“你是不是沒聽清啊!嗯,那我就再說一次……我不求其他,我只求我們安家能夠安穩度過這一世。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是可以的!雖然可能麻煩了點,好吧!不只是麻煩一點……但是,做爲交易,我們會竭盡所能地翻譯出你們想要的醫書譯本,也就是用安家的醫術作爲交換,如何?”安靜初信心滿滿地拋出了誘餌,等待着魚兒上鉤。
豈料,國師大人無波無瀾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站起身來,徑直朝着房門走去。
“哎哎哎,你去哪裡啊!”
“回府!”
回府?!不會吧?這就要回去?
見他不似說笑真要離開,安靜初不禁急了,他這一走,下一回肯定很難請人了,“哎哎哎,你別走啊!有話我們好好說嘛!你不喜歡我說的那些,那……那要不你把你想要的說出來?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
這都什麼脾氣啊!一言不合就要走!
言凜垂下眸,看着她緊抓着自己的手,“我只有一個條件。”
安靜初眼睛一亮,有條件就好辦了!
“你想要什麼?你說,我們安家,嗯,只要能做到,一定會竭力滿足你的!”安靜初保證道。
男人擡起頭直視她的眼,“你。”
安靜初昂着頭等了好一會,發現除了這個字再也沒了,不經有些疑惑,“我怎麼了?”
言凜嚴肅地看着她,用着不算溫柔地語氣,一字一頓道,“你,嫁給我!做我國師府的夫人!”
啊?
嫁……嫁給他?!
安靜初傻了!
“你是說……讓我,嫁給你?!”指指自己,再指指某個男人,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是!嫁與我,我護你安家一世安詳!”
男人再次篤定的聲音傳來,安靜初這才肯定自己沒有聽錯。
“爲什麼呢?你也是想要安家的血脈嗎?”可是,血脈那東西根本就說不定啊,也許她以後生出來的孩子根本就看不懂那醫書呢!這樣一來不是更虧?反正她都答應給他翻譯醫書了,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對你安家血脈和醫術並無興趣!”
“那你……”
“我是國師!”
誒?“然後呢?”
“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
安靜初疑惑了。不都說國師大人最是放蕩自由不羈,就連皇帝也沒能拿他如何麼?怎麼會身不由已呢?
“接着呢?”
“我需要一個夫人堵住悠悠衆口!”
誒?就這麼簡單?可是……
“如果只是這樣,換個人不是更合適麼?”她多麻煩啊!娶她就等同於娶了一籮筐的大麻煩!
“你不願?”言凜挑眉看她。
“不不不!我願意!百分百的願意!”安靜初就差沒舉手發誓了!
這麼好的事情她怎麼能不願意?憑這男人的身份,也沒有要騙她的可能。反正她現在也得找一個人嫁了,嫁給誰也是嫁!目前她也是看他比較順眼,不如嫁他得了!
而且,她嫁他只是爲了幫他擋住那些人罷了,又不用她付出什麼,他就得幫她負責安家這麼一大家子的安全,何樂而不爲呢?
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她賺翻了!哈哈!
言凜看她答應,僵硬點了點頭,有些不自然道,“還有,你那婚約,我會派人去處理!”
“你知道我有婚約?!”安靜初驚訝極了,就連她自己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的消息,怎麼這男人消息這麼靈通?別跟她說安府裡有他的人,自從十年前的那事之後,剩下的這些人對安府幾乎都是死忠了!
“知道。”男人直言不諱地承認。
呃……好吧!他厲害,什麼都知道。可是那婚約……
“不用的!那只是口頭婚約罷了!不管也沒事的。”安靜初一副無所謂地擺擺手道。
誰知,男人的語氣突然冷冰冰了起來,“口頭婚約也是婚約!”
然後光明正大地打開她房門,消失在了暗夜中。
安靜初愣在原地,許久後才反應過來。
切,兇什麼兇啊?好端端地突然又耍起了脾氣,真是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