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爲,鳳澈所謂的喜歡,只是浮於表面,他雖是與她說情話,雖是與她允諾要與她一生一世,不會讓任何女子插足他們。但是戰羽傾終究是半信半疑的。
但是今日卻是不同,鳳澈竟是爲了她吞下那情蠱,戰羽傾雖是對蠱蟲並不瞭解,可也知曉,那蠱對一個有情之人意味着什麼。
“你怎麼這麼傻?”戰羽傾無奈的嘆息一聲。
“難道你就不傻麼?”鳳澈反問。她剛纔毫不顧忌吞下那蟲蠱,這不也是個傻瓜所爲麼。
戰羽傾笑笑:“你爲了我付出這麼多,難道你要我眼巴巴的看着你死麼?”還是因爲喜歡她而死,戰羽傾如何能夠忍受此事。鳳澈笑笑,抿着脣,並未再多說什麼。
漸漸地,腹中絞痛一片。戰羽傾忍不住輕呼一聲。鳳澈聞言,握緊了她的手:“安安!你還好麼?”
鳳澈不知何時已經將稱呼從羽傾變成安安。這聲安安喚得,戰羽傾也並非是不能接受。
她沒有迴應,眉頭皺成一團。師傅說過,疼痛分成十二個階段。如今還只是第一階段,就已經如同千萬只蟲子在咬着自己的肚子,若是到了十二階段,該如何了得。
戰羽傾疼得掉出淚來。鳳澈的手指被她抓得出現幾道痕跡。但他卻是一點都未曾察覺,目光一直跟隨着戰羽傾。
巫蠱之術之所以在京雲稱爲禁術,是因爲此巫蠱,不僅僅害人,若是主人的意志並不堅定,巫蠱會反噬到自己身上。
在曾經,京雲也曾流行過巫蠱,曾出現過一位大師,在京雲一座名爲池野的縣城爲非作歹,池野三千人口,無人生還。
京雲開始對此巫蠱重視起來,凡是與巫蠱相關之人,一律是格殺勿論。
漸漸的,疼痛從腹中蔓延到胸腔與雙腿。戰羽傾疼得沒有力氣叫喚,虛着身子躺在牀上,戰羽傾擡起眼,望着鳳澈,輕聲道:“鳳澈,你能不能與我說話,我想……我想聽你說話,不管說什麼都好……求你了。”
她需要有人轉移她的注意力,可鳳澈偏偏是一個習慣沉默寡言之人。這讓戰羽傾很是爲難。她咬着牙,目光艱難的望向鳳澈,鳳澈點點頭,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中,開口:“好,你想要聽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鳳澈說罷,開始與戰羽傾說起銀鯢國有趣的事情,偶爾說到趣味處,鳳澈也會忍不住嘴角上揚,戰羽傾嘴角微微抽氣着,全身的疼痛讓她不能控制的想到死亡。
如此痛苦,可比挖心之苦。若是咬了舌頭,也許那疼痛就能停止了。戰羽傾如此想着,就想要狠狠咬下自己的舌頭,可是疼痛卻是沒有如期而至,但口中卻是嚐到了一抹腥甜。
戰羽傾睜開眼望去,鳳澈竟是將手臂喂入她的口中。戰羽傾心重重的一沉,鳳澈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他卻是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戰羽傾恍然過來,心中頓時沒有了尋死的念頭。她聽師傅說起過,在蟲蠱入身之後,無論多堅硬的人,都會有尋死的念頭,因是受了體內蠱蟲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