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明白的,”雲拂曉的聲音幽幽的,這也是她頭疼的地方。這件事情所有的證據擺明了是針對孃親來的,連動機都早就準備好了,她要替孃親洗清冤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難於上青天,她也要將這件事情查清楚。思慮良久,雲拂曉最終還是開了口:“爹爹可有請大夫把脈?”
雲宏義有些尷尬地假裝咳嗽清了清嗓子,然後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來時已請府醫看過,說是藥積在體內已久,藥石無效了。”
他正值而立,人生正當好年華,便被判定以後不能再有孩子了,這讓他如何能平靜的下來。這樣的話從他的女兒嘴裡問出來,卻讓他沒有半分反感。
“老爺,我真沒有做這種事情,真的。”樂氏無力地再次辯駁,雖然她知道並沒有什麼用。
放下茶杯,雲宏義沒看樂氏一眼,然後徑直走出了清嫺院。
“曉兒,你爹他認定是我做的了,十幾年的夫妻他居然如此不信我!”樂氏有些傷心,丈夫的不信任讓她悲從中來。
雲拂曉摟着她的肩頭輕聲安慰:“孃親,你也要體諒爹爹,得知這樣的消息,最不好受的便是他了。如今爹爹尚且年輕,你要他如何想?”
女兒說的話,樂氏豈有不明白的,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當事情真正落到自己的頭上時,那難受還是那麼的明顯。
趙嬤嬤見雲宏義走了纔敢進來,之前她們所有的人都被雲宏義給趕到了外面,趙嬤嬤此時進來,見樂氏母女二人神情都有些不太對,便也染上了幾分焦急。
“夫人,小姐,這下可如何是好?”
“趙嬤嬤,下藥的事情尚未調查清楚,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傳言從清嫺院傳出去,特別是關於我爹身體的事情。”雲拂曉面容嚴肅,這件事情關乎男人顏面,若真有半分泄露出去,哪怕是爹爹再不願動府中根基,只怕也會對孃親下手。
趙嬤嬤便趕緊點頭稱是,並且保證會約束好清嫺院中的下人。再三安慰好樂氏,雲拂曉纔回了自己的院子,回來後又再三交待了琉璃和桃花,對於今天的事情支字都不要提,得到兩個人的答案,雲拂曉才放心。
夜深,雲拂曉倚在窗前,卻是毫無睡意。這件事情正在風頭上,她不能明目張膽的去查。如果真讓爹爹以後不能生育的事情傳回京城雲府,只怕會掀起驚濤駭浪的。
燭火搖曳,雲拂曉走到書桌前,拿起小毫許久,卻最終只寫下兩個拈花小楷:神醫。
神醫,如果有神醫相助,爹的身體是不是就會出現轉機,事情是不是就會好處理許多。
可神醫哪裡是輕易就能尋到的,上次特意去元恩寺卻被告知元恩大師雲遊去了,雖是在元恩寺裡留了口信,可是都這麼多天過去了,依舊沒有收到元恩寺傳來的消息。
“小姑娘家家的,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是在思念神醫,羞不羞呀你。”
一個有着慵懶聲線的聲音從窗戶邊傳來,雲拂曉擡眼看去,便見原本空蕩蕩的窗臺上,此時正坐着一個大紅色的身影。
“我大半夜的想誰與世子有關嗎?這可不是慶國公府,還請世子爺速速離去,不然我就叫人了。”
雲拂曉有些懊惱,自己剛剛怎麼就沒有順手把窗棱給關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