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揚起得愜意的笑容,雙手交疊着緩緩走到雲拂曉跟前,似水眼眸中盡顯挑釁意味。她從未瞧見過雲拂曉在衆人跟前表演過才藝,就算她會琴棋書畫。
在柳依依的印象中都沒有過一鳴驚人的時候。雲拂曉雖然身爲雲山院長的弟子,可在學術的造詣上卻談不上多深奧,只能說在中游水準。
跟柳依依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在場的人,他們都覺得比起常年在衆人跟前出風頭的京城才女柳依依來,雲拂曉不值一提。
只是讓他們意外的是,雲拂曉站起身子,微微頷首一笑。“好啊。”並沒有拒絕,直接走到柳依依的古琴跟前坐下,她手指輕輕撫過琴絃,弦細如絲,在陽光下盈盈發光。不得不說柳依依是懂音律之人,她的樂器都是上等一流。
“可否借琴一用?”雲拂曉問道。
“自然可以。”柳依依擡手,語氣很是怡然自得。
雲拂曉如青蔥白玉的手指輕挑琴絃,一聲蒼勁有力的絃聲從古琴中破出,如雁鳴一般清脆。
柳依依頓時擰了眉頭,雲拂曉彈奏的樂曲正是她剛剛彈奏的那曲《落雁平沙》。與柳依依悠揚含蓄不同,雲拂曉的親生仿若黃沙落日一般灑脫,令人浮想聯翩。
大漠孤煙,羣雁盤旋。
衆人的目光在雲拂曉身上聚焦,雲拂曉擡眉回望柳依依,楊脣一笑勝星華。雲拂曉前世在青樓時是出了名的藝伎,日日與音律作伴,善歌善舞,琴聲更是一絕。重生之後雲拂曉不願回想前塵往事,更不願再回到往日那般譁衆取寵的生活。
她隱藏着自己的實力,既不出衆亦不平庸。
但今日柳依依的挑釁讓她動了怒。她回想着柳依依撞入戰天爵懷抱那一刻的場景,心中千絲萬縷的情緒匯聚成了怒字。
京城才女柳依依,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你所謂的才藝不過只是空有其表罷了。
戰天爵眯着眼打量着小丫頭,他還不知曉丫頭的琴藝如此超絕。她身上似乎還有許多謎團等待着他戰天爵去打開。戰天爵想着眼中亮起光,如追尋獵物的獵人一般。
一曲落下,雲拂曉站起身來。衆人呆滯着似乎還未從剛纔蕩氣迴腸的琴聲中回味過來。戰天爵是第一個拍掌之人,他走上前一把拉住雲拂曉拽到自己的懷中,眉目間盡顯得意色彩:“各位,爺的丫頭獻醜了。”
戰天爵說着,牽着雲拂曉的手走了下去。衆人在此時反應過來,朝着雲拂曉投去驚歎的神色。柳依依妒忌得快要發狂,她從未料想過自己會在琴藝上輸給雲拂曉。她剛纔不過是想給雲拂曉一些苦頭吃罷了。但現在似乎真正吃了苦頭的人是她柳依依。
“想不到雲七姑娘的琴藝如此驚人,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聞。”
一個女聲淡淡的從衆人身後傳來,此因如同珠子灑落玉盤般清脆動聽。
衆人回過頭,只見來人正是華貴斐然的端陽公主。
衆人目光不禁一怔,紛紛散開兩排,爲端陽公主開出一條道路。端陽公主雖爲人母,可面容依舊如同少女般嫵媚動人,臉若銀盤,眼似水杏,脣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
郡王爺起身相迎:“娘,你怎麼來了?”
“遠遠聽到這琴聲,被它吸引過來,”端陽公主淡淡道,她走到雲拂曉跟前,眼中盡顯欣賞之色,“你便是太傅雲宏義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