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瞥了眼落在地上的那張支票上的數額,脣畔漾開了一抹迤邐的笑容,看着夏妃說道:“一百萬?夏小姐出手真是闊綽。”
當初那個人拿了張一千萬的支票威逼她離開,她都沒有收下,難道會在乎夏妃的威脅?
那個人比起夏妃,可是更狠更直白。
夏妃譏諷地笑看着她,雙手環着胸,姿態高傲自負,“拿了錢就趕緊滾,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容總身邊。”
哦,原來還是情敵啊。
顧安笙可算知道夏妃這麼針對她的原因了。
顧安笙輕笑一聲,清眸中光芒冷凝,笑容卻越發的狡黠,“夏小姐不會以爲,區區一百萬就能把我打發了吧?”
“你什麼意思?”夏妃皺着眉問,難道一百萬還滿足不了她?
“跟着容少他隨手給我的都不止一百萬,爲什麼我要爲了你的一百萬離開這麼大的金主呢?”顧安笙眨巴眨巴幾下眼睛,很無辜地說着。
這幅模樣,儼然像是一個爲了錢而心機算盡的拜金女。
可顧安笙的目的,只是爲了氣死這個夏妃而已。
“你,你這麼貪財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待在容總身邊?一百萬竟然都堵不住你的胃口!”夏妃畢竟是名門千金,論臉皮厚的程度當然敵不過顧安笙,只能說幾句不痛不癢的狠話。
“一百萬怎麼堵的住?”顧安笙的表情更無辜了,“怎麼着,也要個一億兩億吧?”
一億兩億?
夏妃簡直想吐血,這個女人竟然這麼不要臉,胃口還真不小!
“你知道我是誰嗎!”拿錢威脅不了,夏妃只好搬出自己的身份來壓顧安笙了。
“不知道又怎樣?”顧安笙聳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夏妃擡高了下巴,一股傲氣油然而生,“我是夏家的千金,市長是我的叔叔。”
哦,官二代啊。
顧安笙看着她,臉上表情不變,沒有任何波動。
“我們家和容家關係很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不是你這種小人物可以介入的。”見她沒有反應,夏妃繼續說道。
“哦。”顧安笙很好心地應了她一句,總不能讓人家唱獨角戲不是,她可是時代的善良公民。
可是顧安笙這聲哦還不如不開口呢,這麼敷衍的回答夏妃再聽不出來顧安笙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就是她傻了。
她有些惱羞成怒,總覺得顧安笙臉上淡然如風的笑容十分刺眼,“我和容總未來是要結婚的,我會成爲世紀的總裁夫人,你以爲你現在迷住了他就代表了一切嗎?”
“我告訴你,容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這種人進入容家的,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這些話,真耳熟。
顧安笙露出一抹淡嘲的微笑來,神色有些默然,可是,如果她們知道,她已經成爲了容衍的正宮皇后,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夏小姐說的這番話容衍一定不知道吧?”顧安笙看了看時間,不想和她糾纏下去了,開口說道。
夏妃皺着眉,哼了一聲。
“所以這一切,只是你的自作多情吧?容衍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心上過,所以你在嫉妒,因爲我能接近他,而你不能。”
對待情敵,而且還是這麼囂張的情敵,如果顧安笙還軟聲軟語地跟人家說話,那就會讓別人以爲,她是很好欺負的主了。
可是顧安笙,從來就不是好欺負的對象。
被顧安笙說中心底的想法,夏妃的眼睛裡浮起了一抹怨毒的光彩,死死地瞪着顧安笙,“你是在向我炫耀嗎?”
顧安笙輕笑:“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訴夏小姐,不要再用這麼幼稚的手段來針對我了,你這些話,應該對容衍說纔對。”
至於容衍會如何,是他的事情,否則的話,她就算做盡所有都沒有用。
說完這些,顧安笙轉身,朝着大廳走去,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踩在了那張支票上,背影清麗,身姿絕美。
明明只是一個身份平平的女人,卻給人一種優雅得不得了的感覺,夏妃的眼睛好似要噴火了一般。
當初就應該更狠一些,讓她死在輿論裡的!
顧安笙回到休息大廳的時候,珠寶展已經快開始了,客人們都在往樓上走,葉逸風見顧安笙回來,鬆了口氣,“你再不回來我都要以爲你是不是迷路了。”
“沒有,剛剛有點事,我們走吧。”顧安笙微微一笑,沒有告訴葉逸風剛纔碰見夏妃的事情,一筆帶過了這件事。
葉逸風不疑有他,和顧安笙一起上了二樓。
二樓的燈光有些暗,沒有樓下那麼光線充足,像是爲了故意營造氣氛一般,防彈玻璃展櫃中的光線卻十分充足,能夠看清楚裡面擺放的東西。
顧安笙粗略地掃了一眼,大概有二十來個展櫃,並不多,但是裡面的東西卻讓人驚歎不已。
她走到其中的一個展櫃前,裡面是一件很小的飾物,上面雕刻的花紋繁複卻凸出了高貴和特殊,有一種別開生面的感覺。
這件東西雖然小,可精髓都在上面的花紋上,正是因爲小所以雕刻的難度會很高,可是上面的花紋非但不擁擠,還十分清晰,讓顧安笙覺得驚歎。
和墨石大師的作品相比,顧安笙的設計很隨性,而且蘊含的意思大不相同。
顧安笙喜歡在作品裡藏下自己想說的話,或是想比喻的意思,而墨石大師,更加註重作品的內在以及外在的美觀和實用性。
顧安笙曾經在網頁上瀏覽過少數墨石大師的作品,可是每一次,都沒有今天來的這麼讓她覺得離自己偶像很近。
在展覽廳的客人都沒有說話,有的甚至拿出了放大鏡去觀察這些珠寶,一邊記錄着什麼。
展廳不允許拍照,所以大家的手機以及能夠攝像的東西都被人收走了。
顧安笙想拍下來以後看看養養眼的想法也只好打消了。
“去去去,一邊去,別擋着我觀察。”顧安笙正站在展櫃前觀看,誰知道卻突然被一個人推開了,差點撞到展櫃的尖角。
她轉身一看,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穿着一身名牌西裝,應該是哪個企業的高層人物,看着有些眼熟。
“大叔,這裡是我一直站着的,您這麼做是不是應該向我道歉?”顧安笙臉上帶着一抹得體的笑容,用不會打擾到別人的聲音說道。
西裝大叔看也沒有看她,拿着一個放大鏡裝模作樣地在展櫃前觀察着。
顧安笙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地說:“大叔,你的放大鏡拿反了。”
這次顧安笙的聲音刻意提高了一些,站在他們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朝他們看了過來,捂嘴偷笑。
西裝大叔手裡的放大鏡尷尬地放了下來,轉過頭狠狠地瞪了顧安笙一眼,“你懂什麼?你能看懂這些珠寶嗎?不要在這裡礙事!”
“我能不能看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強佔了我的位置,是不是應該向我道歉?”顧安笙蹙起眉,眸中滑過一抹厭棄。
“我向你道歉?你知道我是誰嗎?無知的女人,一邊去,別在這裡礙着我。”大叔不耐煩地揮揮手,看了放大鏡一會兒,好像是不知道應該是用哪邊看,乾脆收了起來。
顧安笙真是服了這個大叔了,明明看不懂這些珠寶中的奧妙,還裝得很懂一樣,也就算了,竟然說她無知?
“李董,您怎麼來這邊了呀,人家……”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嬌嗲的聲音聽了骨頭都要酥了一般。
顧安笙擡起頭看去,就看到妮洛那張化着豔麗妝容的臉蛋,撲着厚厚的一層粉底,如果不是她出聲的話,顧安笙是絕對認不出她來的。
她穿着一身沒有多少布料的禮服,只能勉強遮擋住身上的重點部位,嬌滴滴地倚在體型碩壯的李董身上。
顧安笙就想在哪裡見過這個大叔,原來是翡葉的一位董事,妮洛爲了留在翡葉攀上的一棵大樹。
“我去哪兒你不用管,老實待着就行了,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念舊情。”李董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因爲這個女人他也被拖累了,如果不是和葉家關係交好,恐怕早就被葉逸風趕出翡葉了。
如果不是看在妮洛這張臉還有牀-上攻夫不錯的份上,他早就把她一腳踹了。
妮洛臉色有些僵硬,沒想到李董會這麼不給她面子,爲了今天能跟他來這個珠寶展,她可是費盡了心機去討好他。
若非和方若秋做的事情敗露,她又怎麼會被趕出翡葉?如今那邊的生活費也給她斷了,如果她不好好抓住李董這根線,就真的完了。
想着妮洛也只能忍下屈辱和憤怒,笑臉看着李董,嬌軟的手臂狀似不經意一般滑過李董肥胖的腰,“人家錯了,李董您消消氣。”
李董渾身一酥,色眯眯地看着妮洛,伸手在她的腰間掐了一把,低聲道:“回去再收拾你!”
顧安笙嘴角抽了抽,在這種地方調情真的好嗎?
“安笙,你跟我過來一下。”葉逸風在展廳裡找了一會兒纔看到顧安笙,走過來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