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袖管推到了手肘的地方,顧安笙終於看清楚了他手臂上的狀況。
上面都是細密的針孔,細細數了數,竟然有五六個,針孔的痕跡很明顯,加上容衍的肌膚本就白皙,有什麼瑕疵一目瞭然,帶着些青腫,看着觸目驚心。
怎麼會有這麼多針孔?
顧安笙看着容衍手臂上的痕跡,心口好像被人用針紮了一般,傳來一針細細麻麻的疼痛。
顧安笙再將他另一隻衣袖給挽了起來,果然,上面也有着好幾個針孔。
他到底做了什麼?手臂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針孔的痕跡?
顧安笙不明白,此時只想找到一個答案,可是她剛站起來,手腕卻突然被一隻大手給拉下,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容衍身上倒出。
倒下來的時候顧安笙用手撐了一下沙發邊緣,纔沒有讓自己撞上容衍的胸口。
容衍在顧安笙挽起他另一隻衣袖的時候便已經醒了過來,猜想到她站起來可能要去做什麼,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臂。
顧安笙嬌小的身子被容衍抱在了懷裡,小小的一團,在他寬闊溫暖的懷抱中,顯得十分契合,容衍從背後摟着她的纖腰,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處,雙眸闔上。
“容衍,你先讓我起來……”顧安笙推了推他的雙手,可是這個姿勢並不好推,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懷裡。
他身上清冷的淡淡香氣不斷鑽進顧安笙的鼻翼間,呼吸間都充盈着他的氣息。
淡淡的,很好聞,讓顧安笙覺得很安全,眷戀的不想離開。
“我很累,陪我睡一會兒。”容衍沒有睜開眼眸,而是將懷中的她摟的更緊了,聲音低沉富含磁性,尤其是剛剛醒來,有些沙啞,卻更加的性-感了。
聽見他這麼一說,顧安笙便不忍心打擾他休息了,乖乖窩在他的懷裡不動,感覺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穩均勻,顧安笙心想,就睡一會兒,一會兒就醒過來。
抱着這個想法,顧安笙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也睡着了。
兩人一前一後躺在沙發上,沙發不是很寬,好在長度夠了,容衍懷裡抱着縮成一團的顧安笙,位置雖然狹窄,可是看着卻十分溫馨養眼。
這麼一睡,顧安笙便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連昨晚的晚飯都沒有吃,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到容衍,身上蓋着那張毯子,她看了看房間四周,並沒有看見容衍的身影。
走進衛生間裡,顧安笙打算洗漱,可是這裡,只有容衍的洗漱用品,還沒來得及準備她的。
顧安笙也沒有多想,拿了容衍的便開始洗漱。
當容衍拿着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站在洗手間門前,看着顧安笙手中拿着自己的牙刷還有被子在用,不知道爲什麼,忽的脣角漾開了一抹笑容。
“早。”他淡聲說了句,走進去,將新的洗漱用品放在了洗手檯上,看着顧安笙依舊惺忪地睡眼,那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被隨意地紮在了腦後,幾縷髮絲調皮地垂落在她的雙頰邊,爲她平添了幾分俏皮。
她像是沒有發現自己用了容衍的洗漱用品一般,刷完牙之後,用洗面奶洗好臉之後,直接拿起容衍的毛巾擦臉。
容衍雙手環胸,斜靠在衛生間的門邊,身上穿着簡單的家居服,看起來隨性而且慵懶,墨發沒有特意打理過,看起來有些凌亂,卻越發顯得他多了幾分狂野美。
怎麼看怎麼讓人分分鐘噴血。
“安安。”容衍嗓音低沉地喚了聲,看見顧安笙呆懵地轉過頭來看着自己,好整以暇地開口,“你剛纔用的牙刷,漱口杯,還有毛巾,都是我的。”
顧安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毛巾,點點頭,“我知道啊。”
“知道你還用?”容衍挑眉,這丫頭平時不是把這些東西分的很清楚麼?
她在家裡的牙刷漱口杯毛巾等的顏色,和容衍都是相反的,美名其曰好區分不會搞亂。
這下用了他的洗漱用品怎麼連點反應都沒了?
“你的爲什麼不能用?”顧安笙呆懵呆懵地眨巴着眼睛,把毛巾洗乾淨放回了原處,一臉奇怪地看着容衍,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外人……”
最後一句話她的聲音很小,像是嘀咕一般,可容衍還是聽見了,一瞬間,眉眼間笑意滿滿,就連那一貫冰冷的脣角,也上揚了起來。
這種不分你我的感覺,挺好。
洗漱之後,容衍便帶着顧安笙下樓去吃早餐了,由於時間還早,貝貝還沒有醒過來,在用餐的,都是醫療團隊的人還有莫秋揚。
看見容衍和顧安笙下來,醫療團隊的人立刻站了起來,恭敬地問好,“老大好。”
老大?
容衍難不成還是黑幫分子麼?
顧安笙嘴角抽了抽,對這些人對容衍的稱呼表示很好奇。
容微微頷首,眸光掃過這些人,然後落在了顧安笙身上,和她想握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十指緊扣了。
醫療團隊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整齊地站成了一排,對着顧安笙的方向,很有陣勢地鞠了一躬,“大嫂好!”
噗!
顧安笙險些自己把自己給嗆死,他們的問好一齣來,她就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好多歲。
心裡雖然崩潰,可顧安笙還是微笑着點頭回應他們,然後和容衍走到裡面的餐桌前坐下,莫秋揚已經快吃完了。
“現在纔下來,怎麼?纏綿了這麼久你們就不膩嗎?”莫秋揚一邊吃着早餐,桃花眼微微上挑,一臉調侃地看着他們。
“吃你的。”容衍瞥了他一眼,幫顧安笙拉好凳子,然後自己纔在一旁坐下。
“兇什麼,被我說對了不成?”莫秋揚使勁地眨眨眼,看着顧安笙。
顧安笙搖搖頭,“你的腦洞真大。”
纔剛醒來沒多久的時間裡,能怎麼纏綿?
莫秋揚險些把嘴裡的牛奶給噴出來,把餐盤裡的早點吃完,終於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對了,昨晚又新的發現了,再給我一些時間,就能把解藥研製出來了。”
“沒有辜負你天才醫生的名頭。”容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讚賞道。
能讓容衍說出一句讚賞的話來,何其不容易?莫秋揚聽了都覺得心裡亢奮,只覺得自己這個醫生終於被認可了一般。
畢竟,以前容衍對他的評價不是“別人當醫生是爲了救死扶傷,你是爲了泡-妞”“你當醫生,醫院都能成你的戰場”之類的。
可從來沒有一句好話!
很重要的是,莫秋揚還無從辯駁,因爲容衍說的,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他喜歡尋求刺激,所以看病看着看着看到牀-上去的也不是沒有,後來乾脆沒有繼續在醫院待着了,省的禍害了無辜少女。
“秋揚哥,給你點個贊!”顧安笙用叉子叉起盤子裡的一根香腸,遞過去給他。
莫秋揚笑呵呵的,被誇的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正要接過顧安笙遞來地香腸,誰知道,半路來了一個叉子,給叉走了。
“阿衍……那是小安笙給我的!”
“那又怎樣?”容衍輕哼一聲,睨了顧安笙一眼,心安理得地咬了一口香腸。
小氣,這男人真小氣!
莫秋揚對容衍的賴皮行爲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了,這個男人的佔有慾太強,所有和顧安笙有關的東西都要霸佔。
顧安笙無奈地笑了笑,只好站起來,給莫秋揚倒了一杯牛奶。
某隻醋缸子又醋了,“咳咳。”
顧安笙嘴角扯了扯,走過去,給他也倒了一杯,某隻這才愜意地眯起了眼眸,滿眼笑意地看着她。
……幼稚。
顧安笙端着裝牛奶的玻璃瓶,走到醫療團隊的餐桌前,給他們每人倒上了一杯,“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謝謝。”說完,很鄭重地鞠了一躬。
醫療團隊的人瞬間就不淡定了,這本就是他們的本職工作,只是沒想到顧安笙會過來和他們道謝。
“您言重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是啊是啊,小事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因爲那什麼,老大在瞪着我們……”
接收到容衍遞來的冰冷目光,醫療團隊的人很有自覺性地站了起來,整齊劃一地道了一聲“我吃飽了”,然後立刻離開了餐廳。
顧安笙轉過頭,看見容衍投來的目光,走過去坐下,有些哀怨地道:“你都把他們嚇跑了,他們幫寶寶研製解藥多辛苦,難道不應該好好感謝嗎?”
容衍冷哼了聲,看着她哀怨的小模樣,伸手捏住了她的小鼻子,“你是他們的女主人,倒牛奶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做,你只要乖乖待着等待消息就好。”
“女主人”三個字讓顧安笙的小臉紅了紅,被容衍捏着鼻子有些不好受,她伸手拍開他的手,捂着鼻子,嘟囔道:“我只是想感謝感謝他們,難不成你還能跟他們吃醋?”
容衍:“……”
看來他的小妻子似乎還不知道他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醋缸子?
“容衍,你比貝貝還小氣。”寶寶和貝貝分零食的時候,貝貝總是把自己那份守得死死的,誰也不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