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青梅竹馬、痛徹心扉_舊識相逢

車子開去酒店公寓附近,最終停在一幢類似變形A的摩天樓前,傅加玉站在大樓前擡頭,直到脖子酸了都沒看到樓頂。

門口有嚴密的安保系統,傅加玉跟着程灜進門,程灜讓前臺開了一個胸卡戴上,這纔跟着程灜過了安檢系統。

程灜有專門的電梯,大廳裡有職員來來往往,看到程灜都恭敬的打着招呼,繼而向傅加玉投來探究的目光。

傅加玉看着他們,覺得他們和她真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他們穿着精英,神情平淡專注,這是一羣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人物,是傅加玉完全陌生的世界。

電梯上行的很快,三十五樓一到,等候在電梯口的秘書、助理便將程灜圍住,簇擁着他往辦公室去,傅加玉被隔開了,遠遠的跟在後面。

程灜走了幾步,回頭見傅加玉走的晃晃悠悠,向她伸出手,“過來,別走那麼慢。”

一衆助理和秘書驚訝的望着程灜,更是好奇的望向傅加玉,傅加玉撇撇嘴暗自腹誹,他們一定是從來不看娛樂新聞的。

進了辦公室,程灜指着窗前的一套皮沙發對傅加玉說:“你去坐一會,我先忙點事。”

傅加玉聽話的在沙發上坐下,看着一堆秘書圍在程灜辦公桌前,將手中一份份文件放下,有貼心的助理爲他端來了咖啡,程灜脫了西裝外套搭上一杯,指了指傅加玉吩咐:“給傅小姐倒杯果汁。”

衆人的注意力又一次被吸引到傅加玉身上,正在開着手機看新聞的傅加玉聽到程灜的聲音茫然擡頭,見衆人看她,溫婉一笑。

有個戴黑框眼鏡的短髮女子突然說道:“傅小姐是不是演過電視劇?”

傅加玉茫然的啊了一聲,繼而點頭,“是的。”

衆人皆不說話了,彙報完工作,戴眼鏡的女子端給傅加玉一杯橙汁,便退了出去。

傅加玉抿一口橙汁,過酸的口感讓她一張小臉都皺起來了,差點吐出來,好吧,亞瑟集團也不是樣樣都好,起碼這橙汁就不怎麼樣。

傅加玉撇撇嘴,將橙汁移開一點,隨意的脫了鞋子縮進沙發裡,看一會娛樂新聞,發了條圍脖,然後專心致志的打遊戲。

那天進程灜辦公室的人都充滿了驚奇,一向專心致志的總裁居然在辦公室藏了個大美人,而那個大美人也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窩在沙發裡打弱智的保衛蘿蔔遊戲。

好不容易奪得金蘿蔔的傅加玉擡起酸澀的脖子,看了眼程灜,他正埋頭看着面前的一份文件,一名年輕男子正站在他面前說着什麼,他們說的英文,語速很快,傅加玉毫不走心的聽了一遍,一個字都沒聽懂。

她嘆了口氣,敲了敲蜷着痠疼的腿看看時間,不由嚇了一跳,離他們約好的晚飯時間不多了。

程灜擡頭看了她一眼,跟那名男子很快結束了對話,那男子看了傅加玉一眼,離開了辦公室。

程灜起身穿外套,過來將傅加玉從沙發上拉起來,“走了,該去吃飯了。”

傅加玉鼓起了腮幫子,“我還以爲你忘記了呢。”

“怎麼會,”程灜看了眼她面前紋絲不動的橙汁,挑了挑眉,“怎麼,不好喝?”

傅加玉皺眉,“太酸了,喝不下。”

“你不是最喜歡吃酸的?”

傅加玉頓了下,頗爲疑惑,“是啊,可是最近不想吃酸的,只想吃辣。”

程灜牽起傅加玉的手,帶她出去,邊走邊問:“進入亞瑟心臟的感覺怎麼樣?”

傅加玉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我在這裡坐了一下午就玩了一下午遊戲,你什麼都不跟我介紹,我能有什麼感覺?”

“下次帶你去紐約總部玩,”程灜捏了捏傅加玉的手,又軟又滑讓他捨不得放開。

傅加玉斜他一眼,撅着嘴不說話。

程灜笑着拖她下樓塞進車子,直接去定好的會所。

依山傍水的天地融會,是一家極度私密的私人會所,建在七百多年曆史的皇家園林中,主打的便是皇宮御膳。

這裡環境高雅,很適合雙方家長見面,傅加玉和程灜一到會所門口,便有一名穿着制服經理模樣的人迎了過來。

“程少,您來了,真是太好了。”

程灜聽出話音不對,奇怪的問:“這是怎麼了?”

那經理搓了搓手,“其實是顧先生,似乎是被人爽約了,喝醉了躺着呢。”

程灜看看錶說:“走吧,帶我去看看。”

經理引着他們進了會所,穿過一個個院落,在最東面一間停下來,繞過影壁,經理領着他們朝西廂去。

“顧先生躺了很久,我們不敢打擾。”

經理開了門讓過一邊,程灜看到了西廂裡壯烈的場景,東西摔的滿地都是,瓷的、銅的各種裝飾全都在地上,程灜略微估算了下,這是皇家園林,裡頭裝飾的都是真品,這滿地的碎渣子,估計要賠不少。

顧如霖就躺在最裡面那張雕花大牀上,還好他還沒把人牀給拆了,裹着被子胡亂的躺着,哪裡還有個狠辣果斷的模樣。

傅加玉在門口看的目瞪口呆,一向冷硬的好像冰塊一般,面無表情的人居然會有感情如此外放的一刻。

這一瞬間,傅加玉好想將這所有拍下來傳給葉婉珠看,珠珠,原來你家男人也會發脾氣啊。

程灜讓傅加玉留在門口,自己踏着滿地碎片走了進去,顧如霖還在睡着,程灜拍拍他的臉頰,顧如霖很快便睜開雙眸看向程灜,有些混沌的金色眼珠只一刻便恢復了清明。

程灜在牀邊坐下,苦笑道:“怪不得steven說你一下午都聯繫不到人,紐約那裡直接把電話打給我,說你失蹤一下午,紐約公司損失了一個兩億美金的合約,幾個老傢伙差點要求召開緊急董事會。”

“我說,顧主席,年底股東分成,我還等着你的大紅包呢。”

顧如霖坐起身,面無表情的整理衣服,眸光冷的似冰,他看到滿地的狼藉,頓了下,冷冰冰的說:“記得賠償這裡的損失,我先走了。”

“別啊,你就不再坐一會?佳人此刻正在趕來的路上。”

顧如霖臉上的冰霜瞬間有了破殼,他站住,問道:“你找她了?”

程灜掏出手機看了下,“人家之前休假,今天剛從馬爾代夫回來,你也不給人家一個喘息的機會,就直接要人家過來,那時候她還在飛機上,怎麼可能趕那麼快。”

顧如霖不做聲,脊背卻挺的筆直,他看到門口站着的傅加玉,轉頭對程灜說:“年底紅包少不了你的。”

程灜笑的油滑,連連擺手,“你去隔壁坐着等等吧,別讓珠珠看到你那狼狽樣。”

他隨着顧如霖一同出了屋子,經理還候在傅加玉身後,程灜叮囑道:“給顧先生上壺茶,再給他弄碗醒酒湯,一會還有客人來。”

經理連連答應,程灜又一指身後滿屋瘡痍,“裡頭壞了的東西列張單子出來,送到亞瑟集團財務部,我們負責賠償。”

“那真是太好了,”經理熱淚盈眶,更恭敬的引程灜和傅加玉去原先他們訂的包間。

程明照居然已經在等他們了,見着程灜和傅加玉便點點,繼續研究這裡的菜譜。

“爸,這裡的菜很不錯,但是風味比較單一,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慣。”

程明照點點頭,剛要說話,傅加玉的電話響了,一見是傅媽媽,傅加玉立刻眉開眼笑,“媽媽,你已經到了嗎?是不是不認識在哪裡?那你在門口等着,我出來接你。”

傅加玉和程灜打了個招呼便出去接傅媽媽,包間里程明照看一眼程灜,摸了摸西裝的袖子,“聽說她爸爸很早就過世了?”

程灜點頭,“公司收購過一個美林食品廠,她爸爸是那個食品廠的質檢員。”

聽到這個名字,程明照不由皺起眉頭,當初的收購是他竭力促成,爲了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想下意識的離她近點,再近一點。

程灜見父親有些失神的模樣,起身爲他添了茶,剛一轉身,包間的門就被打開了,傅加玉笑眯眯的走進來,對程明照說,“伯父,我母親來了。”

程明照趕緊起身,看向傅加玉身後,進來一抹穿着深紅旗袍的身影,微卷的長髮梳的一絲不亂,程明照有些心慌,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傅媽媽在傅加玉錯身走開後看到了包間裡的程明照,一瞬間愣住了,她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眨了兩下,然後再看向程明照,在接觸到他疑惑、驚訝和欣喜的目光後,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

“程灜居然是你的兒子。”

傅媽媽的話,讓傅加玉和程灜都呆住了,兩人面面相覷,聽這意思傅媽媽和程爸爸之前是認識的?

“媽,你和伯父認識?”

傅媽媽點頭,“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傅加玉扶着傅媽媽在桌前坐下,程明照坐在傅媽媽對面,他專注的望着傅媽媽,過了許久才嘆道:“婉華,這麼多年,你一點都沒變。”

傅媽媽輕笑:“怎麼可能不變,我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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