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第二天他們就按照原訂計劃出發去德比郡了。

十二月的天氣自然是冷的,加上天氣陰沉,空氣也溼溼的,就更是又溼又冷了,大家穿得挺多,賓利小姐特地和簡坐同一輛馬車,他們把門簾放下了,可饒是如此,還是有冷風呼呼地往裡鑽。

赫斯特夫婦乘坐另外一輛馬車,不過因爲赫斯特先生沒有馬,他們便租了驛站上的馬匹。

賓利先生則騎馬跟在一邊。

他們走了一段路之後,賓利就策馬靠近了他們的馬車,他在外面大聲問:“女士們,你們在裡面冷不冷?需不需要再加件衣服?”

大家都說不用了。

賓利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特地問簡:“簡,你真不需要加件衣服嗎?不然讓女僕給你找件毯子蓋在身上吧。”

重色輕妹啊有木有?

只問老婆不問妹妹的!

伊麗莎白偷偷瞥了賓利小姐一眼,賓利小姐臉上倒是笑盈盈的,伊麗莎白看見她捏了一下簡的手,賓利小姐笑着說:“簡,我的哥哥是個好丈夫,是嗎?”

簡有些臉紅,賓利小姐提高了聲音對馬車外面的哥哥說:“查爾斯,你讓女僕從行李箱裡拿兩條毯子出來吧,我們四個人,兩個毯子就足夠了,告訴索菲把我的那條紅絲錦絨的毯子拿給我。”

賓利先生答應了一聲,然後她們聽見他策馬離開的聲音,又過了一會,賓利先生就掀開簾子把兩條毯子遞了過來。

賓利小姐接過其中的一條,蓋在了她和簡的膝上。

伊麗莎白就把另一條拿過來,給她自己和莉迪亞蓋上。

賓利的臉凍得有點發紅,簡心疼地對他說:“你也進馬車來吧,外面實在太冷了,你的臉都凍紅了。”

賓利倒滿不在乎,他說:“我就喜歡騎馬,我可不怕冷,卡洛琳我給你說過沒有?去年這個時候我和達西曾經騎馬繞着德比郡走了一圈,那個時候天上還下着雨呢,等回到彭伯利的時候我們兩個的大衣都溼透了,這點冷對我們男人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用擔心,親愛的簡,要是我覺得冷了,我一準進馬車來,唔,這輛馬車肯定是不行啦,不過我一準去找路易莎,他們的馬車可還空着呢。”

簡見賓利執意要騎馬,也只能由他去了。

賓利小姐說:“你還好意思說,這麼大冷的天,你倒和達西先生在外面騎馬,天上還下着雨,回來的時候大衣都溼透了!要是我們的父母還活着,看他們不教訓你!”

賓利先生臉上帶些戲謔地說:“哈,你也就會教訓你哥哥,在達西先生的面前你可從來不這樣說話。”

賓利小姐臉有些發紅,便說哥哥胡說八道。

伊麗莎白覺得挺有意思,她覺得這次到彭伯利去肯定不會無聊了。

白富美追高富帥啊,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眼福的。

簡似乎也聽出來了賓利先生的話外之意,伊麗莎白看見她笑了笑。

賓利先生很快就出去了,賓利小姐好像有些尷尬,一時不太好意思說話。倒是莉迪亞對賓利小姐身上的毯子挺感興趣,莉迪亞看着賓利小姐說:“賓利小姐,你的這條毯子一定很舒服吧?”她伸手摸了一下賓利小姐的毯子,“這個毛真軟,針腳又密,花紋又這麼好看,賓利小姐你一定是特地找人做的吧?”

賓利小姐本來很看不起莉迪亞,要是換了平常,她肯定也就敷衍兩句算了,不過眼下她倒找着了話可以說說,也好緩解一下目前的尷尬,賓利小姐就開始大談特談毯子的事情了。

什麼印度進口的絨毛啦,倫敦有名的裁縫啦,莉迪亞聽了兩句就沒興趣了,她打了個哈欠,眼珠四下轉了轉,然後大聲說:“我有點困了,這種天氣坐在馬車上,身上還蓋着毯子!唉我真想睡覺,上次瑪利亞坐在馬車上就想睡覺我還不相信呢!我現在才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她又打了個哈欠,就不說話了。

簡覺得莉迪亞的行爲實在不禮貌,她生怕賓利小姐自覺受到冒犯,就很快接着說:“卡洛琳,我聽賓利說了一些達西先生的事,但是不多,你們好像都和達西先生很熟啊?你們和他認識很久了嗎?”

“哦,很久了,”賓利小姐好像來了興致,她說:“他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他們在劍橋就認識了,都有五六年了,那時候我還在聖羅斯女子學院呢,不過很快我和路易莎也見到達西先生了,達西先生的母親是貴族,他們家是德比郡的名門望族,在當地勢力很大,非常受人尊敬,他們家的莊園很大很漂亮,等我們到了彭伯利你就知道啦,繞莊園一圈足足有十英里呢,哦對了達西先生還有一個妹妹,喬治亞娜·達西小姐是位多才多藝的小姐,當然啦也很惹人愛,我和路易莎都很喜歡她。”

“哦,”簡說:“那達西先生呢?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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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西先生麼,”賓利小姐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說:“他是個很好的青年。”

簡笑了笑,剛纔賓利那樣說話她就察覺了一點什麼,現在基本上已經確定了,賓利小姐對達西先生很有好感,簡很喜歡賓利小姐,賓利小姐又是她丈夫的妹妹,她自然希望她能好,簡心裡就盼着見見這位達西先生。她心裡想,這位達西先生的身份地位對賓利小姐來說自然是很合適的,要是他本人又是個很可愛的青年的話,那倒是和賓利小姐十分般配了。

他們在途中宿了兩夜,本來是隻需要宿一個晚上的,赫斯特先生說加快點速度晚飯之前就可以到達彭伯利,可是賓利小姐堅決反對這麼做,她是這麼說的:“天哪,赫斯特先生你怎麼能想出來這樣的主意?在人家吃晚飯的時候去人家府上!這可太沒有禮貌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做。親愛的路易莎,我敢說你也不會讓赫斯特先生這麼做。”

於是他們就又在途中宿了一夜。

第三天最後終於到達德比郡了。

那天一早大家在旅社的餐廳碰了頭,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賓利小姐出現,賓利先生便讓一位女僕到賓利小姐住的房間去找找,女僕很快去了,後來又過了一會兒賓利小姐總算出來了。

伊麗莎白一看賓利小姐那身打扮就什麼都明白了。

女爲悅己者容啊這是!

她身上穿了一個很亮麗的裙子,裙子是抹胸的,上面露着大片的肌膚,賓利小姐就又在肩上披了一件厚厚的白毛披肩,整個人看上去華貴又雍容。

賓利小姐對大家抱歉地笑了笑,說:“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簡說:“沒關係,我們也是剛到。卡洛琳,你今天真漂亮。”

賓利小姐矜持地笑了笑。

伊麗莎白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她心想這趟彭伯利之行可真是沒有白來。

莉迪亞小聲地嘀咕了句什麼,不過伊麗莎白沒聽清楚。

他們吃過早餐,賓利先生結了帳,大家就又出發了。

又在馬車上走了兩三個鐘頭,他們終於在中午的時候到達了彭伯利。

彭伯利的美麗是名不虛傳的,大家紛紛讚歎不已。

莉迪亞一個勁兒說:“哎呀,這個地方可真漂亮,我可真喜歡這兒。”

伊麗莎白心說這是人住的地方麼,簡直可以當作風景名勝了好麼。

莊園很大,他們就坐着馬車進去的,在一片風景優美的樹林裡走了好久,還有噠噠的馬蹄聲,伊麗莎白感覺好像走進了童話世界似的。

慢慢地終於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幢很大很氣派的石頭建築。

馬車又駛進了一點兒,他們可以看見門前有人站在那裡。後來馬車終於在別墅前停下了,她們在馬車裡聽見賓利先生下了馬車的聲音,然後一個低沉的男聲笑着說:“賓利,你這傢伙,幾個月不見而已,你竟然都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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