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煜澈從宮樂師手中接過玉簫,正打算移往脣邊的時候,突然被冷夜月制止:“等等!”
拿出自己的絲帕,在上面倒了些許的酒將帕子浸溼後,從他手中拿過玉簫,很認真的擦拭了起來。
來來回回擦拭了多次之後,這才重新遞迴上官煜澈的手中,板起小臉來教訓道:“要做講衛生的好孩子,知道嗎?”
讓她家妖孽沾別人的口水,這不就等於間接KISS嗎?而且那小樂師看起來還是個長相標緻的幼齒男。
上官煜澈自然是不會知曉她怪異的心思,瀟灑的隨意轉動着手中的玉簫,還不忘請示:“現在可以了嗎?”
冷夜月肯定的點點頭:“嗯,好了!”
悠揚的簫聲起,冷夜月優雅的身姿隨音樂起舞,在月光下就宛若一隻天鵝一般。
冷夜月跳的正是前世時學過的芭蕾舞天鵝湖中奧傑塔公主獨舞的部分。
她雖非專業芭蕾舞舞者,雖然冷夜月這副身體板根本沒有任何跳舞的經歷,可是她曾經那十多年的芭蕾舞也不是白練的,有堅實的理論和實踐基礎在,加上這個冬天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練習,所以早就已經能像前世一般翩然起舞了。
雖說因爲各方面條件限制降低了難度,雖然這身裝扮根本就是驢脣不對馬嘴,雖然上官煜澈的玉簫沒辦法營造出交響樂團的恢弘背景,可是就這樣也足以驚豔到天下了。
沒有人看過到過此優雅高貴的舞蹈,淡淡卻顯憂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暈染出一層朦朧的光澤,看起來美的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又美的那麼驚心動魅。
但更讓衆人驚訝的是,她竟然只是在以腳尖起舞!
的確如她之前所豪言的一樣,是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的。
所有人都癡迷的盯着她優美的身姿,生怕一眨眼她就會凌空飛走一般。
慕容辰更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想要得到冷夜月的心更加迫切,想到她每個夜晚都在上官煜澈的懷中綻放便更是恨得咬牙切齒,緊握成拳的雙手因爲太過用力,平整的指甲盡數嵌入了掌心之中,可是這點疼痛與他心底的痛楚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拓拔承舒不禁感嘆,不愧是龍氏一族的血脈,從前的她是隻玉珠蒙塵,一旦有朝一日將那層塵灰拭去,定然會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彩。
不可否認,上官煜澈正是那個慧眼識珠之人,正是他將玉珠之上的灰塵給擦拭掉了。
這樣一對璧人,若非父皇與御王府之間不共戴天之仇的話,他倒是非常樂意與他們成爲朋友。
個性最爲直接也最是喜怒形於色的慕容凱張大的嘴巴久久無法合起,即便是對冷夜月有極深成見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纔是真正能擔得起天下第一美女的稱號。
慕容恪則是微眯着雙眼,緊抿着薄脣,看來起波瀾不驚,亦讓人無從知曉他此時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只是若留意到他緊握着酒杯而泛白的手那細微顫抖的話,定然會明白他平靜面容掩飾下的那顆心早已是洶涌澎湃了。
冷思瑤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只是自嘲的苦笑着。
現在的她終於明白了自己與冷夜月之間的差距,其實她一直明白自己與冷夜月之間的差距從出生那一刻便已是註定了的,只是一直在逃避不願承認罷了!
不過此時的她心中卻沒有了從前的怨恨、嫉妒與不甘,取而代之的只是自憐自嘲的酸楚情緒。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爭了那久,算計了那麼多,最終還是輸了,而且是輸得慘不忍睹。
衆中當中,唯一一個未曾看過冷夜月一眼的人恐怕就只有沈惜雪了。
上官煜澈的深情、溫柔、笑容,還有此時的簫聲,原本一切都應該只是屬於她的,可是現在……
她心中暗自發誓,總有一天自己會站在他的身邊,總有一天她會讓他明白,只有她纔是最愛他也最配得起他的女子!
而一直坐在最遠處,整個身影因爲大樹遮擋而幾乎沒入黑暗中的冷凌天脣角若有似無的微揚了下,但卻是轉瞬即逝的。
每日在府中閒暇之時,她就會翩然起舞,後來他記下她輕哼的樂調,以竹簫吹奏來配合她。
即便這並非他第一次看她舞這種所謂的芭蕾,可是卻依然還是如衆人一般被驚豔到了。
她的月兒果然是夜空中那輪最耀眼也最高貴的明月,但卻永遠只屬於他一人!
簫歇舞罷,但空氣卻像是被凝滯了般,一切靜止了。
“好!”
直到何人突然喝了聲彩後,纔像是打破了魔咒一切重新恢復了正常。
被感動的熱淚盈眶的太后感激的道:“爲了哀家,月兒定然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吧!”
冷夜月依然有些氣息不勻,喘息着道:“只要能讓太后開心,月兒花點心思算得了什麼?”
其實她的確是很早就開始準備了,重新讓洛雲坊做了多雙舞鞋,試挑了很久才挑到一雙滿意的,就連今日一身白色簡單清雅的裝扮也是爲此所準備。
畢竟這是古代,風氣再怎麼開放她也不可能打扮成現代芭蕾舞中的舞者出現吧!那她還不得被大嚷傷風敗俗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再說了,就算沒人說什麼,但上官煜澈也絕對不可能答應啊!
太后臉上的笑容一直未曾退去:“喜歡!哀家真的是太喜歡了!”
隨後問身邊的面無表情的慕容宣:“宣兒覺得如何?”
慕容宣一派單純模樣的用力點點頭,似是有些難爲情的道:“很美,御王妃很美。”
老皇帝亦是大笑出聲,由衷的讚歎不已:“這是朕看過最美的舞!”
但依然還是不解的問道:“可是月兒是如何做到以腳尖起舞的?”
老皇帝這一問倒是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不少人已是按捺不住暗自立起腳尖來嘗試了。
太后了符合着問道:“哀家也是很好奇。”
冷夜月大感頭痛,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解釋清楚,只能信口答了句:“熟能生巧,常練習就行了。”
但老皇帝還是不依不饒的問道:“腳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