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被慕容辰所傷之後,這高冷氣質十足的冬陽便全程充當起了她貼身保鏢的身份,只要她出了翠竹院,便是寸步不離。
這纔剛離府沒走幾步呢,便聽車外變身車伕的冬陽以傳音入密之法將聲音傳入了她耳中:“有人跟着。”
這冬陽比那個八皇子慕容宣傲嬌的更厲害,壓根不讓除她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當初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們見她換了個總是戴着大斗笠陰影遮住二分之一臉,卻又以面巾將剩下的二分之一給遮了個嚴實的車伕後,一個個都好奇的問她究竟從哪兒找來個怪人。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能信口開河,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可憐啞巴。
現在馬車裡除了她還坐着青藍這麼個大活人呢!所以,他傳音入密進來是幾個意思?顯擺自己功夫高深嗎?
尼瑪,又不許別人知道你,此時又必須跟他對話,誰來教教她該怎麼做?
無奈之下的冷夜月只能寄希望於他那高深莫測的內力。
只是輕啓紅脣,用自己難聽到的聲音嗡嗡:“怎麼辦?”
坑爹啊,分明長着嘴,卻偏偏還不能隨心所欲的讓說話,真的是毀人不倦啊!
可逆天的是,就那蚊子一樣嗡嗡的聲音,車外的冬陽竟然是聽見了!
沒錯,他聽、見、了!
只聽他迴應道:“且讓他跟着,待看清楚他的意圖再有所動也不遲。”
驚得咬到自己舌頭的冷夜月瞬間淚流滿面,極其不滿的再嗡嗡:“隨便你!”
這是要讓進化成昆蟲的節奏啊!
直到到了洛雲坊,這一路人對方也沒有出手,正在冷夜月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尾隨而至的馬車中探着沈惜雪依舊明豔照人的美麗小臉。
“月郡主,能否與我談談?”
不管是前世的記憶還是自己與沈惜雪的幾次交鋒,她還從來沒有以如此恭敬有禮的態度待過她。
可話說回來,她們兩個有什麼好談的?沈惜雪總是暗中給她使絆、總是害她這些事情有可談性嗎?
見她久不給迴應,沈惜雪真誠無比的道:“爲了能見郡主一面,我已命人在睿王府外守了多日,還望郡主看在我這份誠意上不吝一敘。”
冷夜月下意識的看向坐在馬車之上的冬陽,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此刻兩人內心的OS是完全一致的:原來竟是這貨派人跟蹤的!
看她那副可憐相的冷夜月只能將遮在頭上的帷帽摘下扔給青藍,點點頭:“好吧!”
習慣性的來到歸雲閣,掌櫃看到冷夜月進來,立刻放在那高不可攀的形象迎了出來:“郡主今日是與王爺有約?”
冷夜月神情有些呆滯的搖搖頭:“沒有。”
掌櫃亦是明顯一呆,但很快便恢復了過來,態度恭敬的引她上二樓雅間。
跟在她身後爲防有人指點議論,戴着帷帽的沈惜雪也亦是看得有些呆了,這歸雲閣不知幕後之主是誰,但這些下人卻從不將任何來此的黃泉貴胄放在眼裡,那掌櫃的更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
可是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整個歸雲閣上下的人都圍着冷夜月在打轉?
沈惜雪雖是心生不滿,但很快便將這種負面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她今日是來找冷夜月談正事的,更何況她的仇人並非是冷夜月。
自從那天深夜與大哥的徹夜詳談之後,也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她對冷夜月曾經那滔天的恨意竟消失的無影無蹤,也就只有在想起上官煜澈之時纔會涌出理所當然的嫉妒。
掌櫃將她們引至二樓雅間,但卻並非她每次來時所用的那個雅間。
冷夜月本欲發問,可是回頭想想,這歸雲閣又不是被她給承包了,人家能給個雅間用就不算了,哪兒那麼多事!
緊接着小二將她喜歡的糕點和茶全都送上來之後,掌櫃的這才離開。
沈惜雪看着擺放在桌上的那些精美糕點:“你常來此處?”
冷夜月聳聳肩,模棱兩可的道:“也就來過那麼幾次。”
她知道沈惜雪想問什麼,可她總能不把上官煜澈給賣了,說這是他的產業吧!
坐在窗邊的她往樓下望去,正好能毫無阻隔的看到冬陽戴着斗笠的腦袋。
“說吧,想跟我談什麼?”她還要去安排洛雲坊的促銷活動,她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見她開門見山,沈惜雪亦是直言不諱的道:“我想與你聯手一起對付冷思瑤!”
這些天她想了許多,以冷思瑤的心機,其實她就算嫁入了晉王府中也沒有分毫的把握能搶走她正妃的身份,因此這纔想到了與冷夜月聯手將冷思瑤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冷夜月只是淡淡的笑着,完全一副不以爲意的模樣:“我爲什麼要與你聯手?”
“因爲她是我們共同的仇人!”沈惜雪想都不想,理所當然的脫口而出。
但豈料冷夜月卻並不贊同她的這個說法,伸手食指左右晃着搖了搖:“非也!非也!她是我的妹妹,怎麼可能會成爲仇人呢?”
沈惜雪倒是爲之一怔,完全意外於她的這種態度。
原本她以爲冷夜月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的,卻未曾想竟會是這種態度。
“她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不必我提醒想來郡主也是心知肚明的。”沈惜雪不解的問道:“難道郡主就真的不恨她嗎?”
“恨。”
冷夜月臉上的笑容如同春風拂面般讓人清爽舒服,但卻沒來由的會心生寒意,這樣的笑容讓沈惜雪不禁打了個冷戰。
“既然郡主恨她,我也恨她,你我二人聯手對付她豈不更事半功倍嗎?”
冷夜月悠然道:“我恨她是我的事情,與別人無關!”
“而且,對我來說,我更享受親手還擊的樂趣。”冷夜月清麗小臉上的笑意更甚了:“與你聯手,會破壞我享受樂趣的過程,懂?”
此刻,沈惜雪是真正體會到大哥那句話的涵義了——冷夜月是個可怕至極的人!
她從前究竟是有多愚蠢?竟然會與如此可怕的一個人爲敵!
那種蝕骨的寒意由腳底一直向上蔓延,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此時都失去了知覺。
不知爲何,竟下意識的問道:“冷思瑤利用我之事,郡主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