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他看到秦瀟然的身體一僵,而蕭千音表情反而帶着幾分玩味,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這樣!他本以爲這是天方夜譚,想不到竟是真的在他眼前上演了?
“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實在難以想象,秦瀟然的身軀中居然是蕭千音?那麼先前的詭異全部可以理解了,怪不得。
蕭千音和秦瀟然看了看對方,然後雙雙坐了下來,秦瀟然先開口:“不錯,我們倆交換了身體,是因爲巫婆婆的替身在垂死掙扎的時候對我們下了巫術,雖然我們用劍身擋下了一部分,但還是留下了後遺症,我們醒來後才發現變成了對方,卻不能說出來。”
“那麼有解決方法麼?”東慕雲倍覺不可思議,他認爲身體交換這種事是幻想,原來還能成真?
“這得去問巫婆婆本人。”蕭千音補上一句。
東慕雲想了想,眼角抽搐,去問巫婆婆?那是去找死吧?本來就已經和她交惡,若是真的去問她,怎麼可能會說出解決方法?沒把人滅了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秦瀟然你就打算與我們一起上路,方便指點蕭千音?”他前陣子還在納悶,蕭千音看上去不像是那種跟着秦瀟然跑的人啊?她會選擇與他們一同上路明顯是出乎他的意料,原來事實是這樣的。
“嗯,是的,阿音畢竟不是常年與我生活在一起的,很容易會出現破綻,爲了防止這件事被人發現,我決定在旁邊提點她,若是我們倆的事情被外人知曉,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秦瀟然點了點頭,繼續道:“我那些個兄弟,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無時無刻不想着興風作浪,這樣對阿音也是極爲危險的。”
“既然如此,我和你們一起吧,反正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秘密,多個人出謀劃策不是挺好的?”
蕭千音若有所思,她瞥了東慕雲一眼,道:“你不是還要回儒家麼?難道能長久逗留在北秦國都?”
“這你可以放心,我和父親說了想幫助秦瀟然,從利益點出發父親是不會反對的,再怎麼說,瀟然還是父親的外甥,有這麼層關係在這裡,他是不會反對的,何況我在儒家的勢力已經逐步平穩了,父親除了我和東慕雲之外,就只有蕭鄭豔所出的兒子,現在蕭鄭豔死了,沒有人吹枕邊風,你覺得我還會有威脅?本來儒家中支持蕭鄭豔那個兒子的就少,加上父親對我素來滿意,所以是絕沒問題的。”
“慕雲你在這裡總是一股助力,我無法時時刻刻呆在阿音身邊提醒她,你正好可以彌補這一點。”
秦瀟然贊同了東慕雲的話語,他現在頂着蕭千音的身體,有些事女子是無法接觸的,東慕雲的出現無疑能夠協助他們。
“放心吧,我不會把你們的秘密說出去,頂多覺得匪夷所思,交換靈魂這種事像是虛幻縹緲的事情。”
東慕雲微微一笑,三人正式成爲盟友,當然他們也會共同去尋找解決此事的方法。
果然如秦瀟然所料的一樣,一路上又碰上了幾次刺殺,但對他們一行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基本上東籬軒的侍衛都能輕易對付,這些侍衛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專門負責東籬軒的安全,相當於死士的存在,因此那些刺客盡數死於侍衛之手,沒有一人能傷到蕭千音。
經過五日的行路,他們終於到達了北秦的國都長安,蕭千音想起在她的時代,長安是作爲漢代,唐代的京城,現代稱之於西安,然而在這個時空,它是作爲北秦的國都而存在,南唐的國都是建康,東燕的國都是洛陽,西樑則是雁城,也是後世的北京。
北秦多以悍勇聞名於世,因此路上的百姓皆是比西樑要壯實不少,即使是女子,個子也是極爲的高,西樑的女子和南唐一樣全是纖纖柔柔,帶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毓秀,不過長安的街市極爲繁華,從中可以看出這個國家帝王的治理朝政頗有一套,街道上可以算得上熱鬧無比,來往行人摩肩接踵,大大小小的商鋪鱗次櫛比,坐落在街道上,小販的叫賣聲,處處彰顯着這個城市的繁榮,她不得不承認,北秦比西樑更加強大。
“怎麼樣?長安的狀況是不是讓你有些驚訝?北秦可是四個國家中最強大的,我的父皇治理國家很有一套,即使他辜負我的母后,我依然要這麼承認。”
秦瀟然自是見到了蕭千音驚歎的神情,他不由得生出些許自豪,她讚許的是他的國家,何況他如今身爲監國太子,這裡的繁華也算得上他的一份。
“嗯,從一個國家的都城能看出這個國家的繁華程度,我可以說,西樑絕沒有北秦的繁榮。”
她沒見識過東燕和南唐,但拿西樑和北秦作對比,北秦不言而喻,絕對超越了西樑。
“我們先去太子府,慕雲還有舅舅在長安有自己的別院,他們應該不與我們住在一起,我會讓你儘快適應太子的身份。”
他笑了笑,與東籬軒幾人分手後,馬車駛向位於西面的太子府,西面是專門給官員們,還有皇親國戚以及皇子們建造府邸的所在,因此格外的安靜,不若其他街道的熙熙攘攘,馬車行駛在西大街,只能聽到馬蹄的得得聲。
很快,他們就到了太子府,蕭千音掀開車簾,看着眼前的府邸,最上面的牌匾上赫然是太子府三個力透紙背的大字,揮斥方遒,說不出的豪情萬千,秦瀟然挑了挑眉:“如何?這字?這可是我親自題寫的。”
“極有風骨,非常豪邁,霸氣十足。”蕭千音身爲蜀山弟子,經常會練習書法來平心靜氣,她找來不少書法作品臨摹,時間久了,對各種書法也能指點一二。
“拜見太子殿下!”門口的小廝早就見到了車簾後的蕭千音,立刻去通知太子府的管家,隨後跪在地上行了個禮。
蕭千音怔了怔,秦瀟然在她耳邊說着:“你現在是秦瀟然,北秦的太子,不要害怕什麼,我會在這裡。”
他緊緊握着蕭千音的手,鼓勵着她,小廝擡了擡頭,看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身邊竟是站了個清麗秀雅的少女,頓時愣住了,她是何人?和太子殿下這般親近?莫非她就是他們的太子妃?
“起來吧!”蕭千音擺出自己的氣勢,一身的高貴傲然,頗有幾分秦瀟然的味道,秦瀟然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相信她能適應太子的處境。
“多謝太子殿下!”接着管家帶着一羣奴僕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依樣畫葫蘆的行了禮,蕭千音亦是命他們起來,管家看到秦瀟然一愣,這位姑娘是……莫非是太子殿下喜歡的女子?
“咳咳,這位蕭小姐是墨家鉅子的徒弟,我與她在西樑國都認識,特地請她來北秦做客。”
蕭千音爲了防止有人看輕秦瀟然的身份,定國侯的外孫女自然是不能說,那麼墨家鉅子的愛徒是個極具威懾性的身份。
管家一聽,愈發的恭敬了,收起來原先的好奇與疑惑,墨家鉅子的弟子啊!那是什麼身份?墨家鉅子沒有子女,那麼身爲墨家鉅子的徒弟指不定就會成爲下一任的墨家鉅子,這可是大人物,不能隨便得罪的。
“那麼,是否要把東苑打掃出來給蕭小姐?”他等待着自家主子的指示。
“不用了,我住的那裡不是還有幾間空着的屋子?不如就安排給蕭小姐吧,不需要再特地打掃了。”
蕭千音想了想,還是決定讓秦瀟然住的近一點,這樣有事也可以相互照顧,能夠相互商量,遇到急事也不會有問題。
衆人的表情各異,管家是詫異,一羣奴僕們是不可置信,先前的小廝甚至失態的張大了嘴,住在太子殿下的院子?太子妃都不一定能與太子住在一起?現在太子殿下竟是要把這位蕭小姐安排在自己的院子裡?衆人的目光落在兩人牽着的手,瞬間瞭然,看來他們要迎來新的女主人了。
秦瀟然又怎麼會猜不到這些人的想法?他心中暗笑,有幾分說不出的愉悅,看來阿音不知道她的這句話會引起軒然大波,算了他還是不要提醒她,這樣不是挺好的。
“怎麼了?有問題?”蕭千音見管家半天沒有反應,提高了音量問道,話語中不自覺的多上了威嚴。
“沒有問題,小的立馬去準備。”管家趕緊帶着奴僕們準備事宜,準備晚飯,打掃屋子,奉茶的奉茶,立刻忙碌起來,蕭千音和秦瀟然雙雙走入太子府,從今日開始,他們就要一同面對風風雨雨了。
翌日——
秦瀟然的歸來在朝堂上無疑是一顆小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層浪,幾個皇子甚至在背後咬牙切齒,他們的刺殺都是失敗而歸,而派出去的人沒有一人是回來的,秦瀟然未免太好運氣了些!
“太子殿下,您今日是否要進宮拜見陛下?”第二日早上,管家就來到蕭千音居住的西苑,這是太子的住所,此刻她剛剛穿上了衣服,聞言,劍眉微挑:“這是自然的,許久不見父皇了,進宮拜見是需要的!不過儒家家主來長安了,他打算同我進宮,先等等吧!”
昨天她和秦瀟然商量過的,皇帝始終要見的,不可能不見,只要裝的像一些,他特地告知了蕭千音自己的一些小習慣,畢竟皇帝不比這些奴僕,火眼金睛,閱人無數,看人的眼光犀利的很,不小心一點還是會被發現的。
“是。”管家掩去了自己的驚訝,原來儒家家主也來了,那可是太子殿下的舅舅啊,皇后的哥哥,看起來最近要不太平了。
東籬軒來的很快,加上東慕雲,三人一起進宮面聖,東籬軒倒是想見見自家妹妹一面,這些年來他虧欠了她不少,更是很久沒見她了,心底終究有着隱隱的愧疚啊!
北秦的皇宮處處透着大氣,磅礴至極,簡單大方,卻又處處透着華貴,這是一種低調的奢華,古樸優雅,甚至有種霸氣撲面而來,建築算不得非常精緻,但極其的巧妙,悠長的廊道延伸至遠處,彷彿看不到邊際,鉤心鬥角,各抱地勢,矗不知其幾千萬落,蕭千音爲之震撼,因爲這樣的設計和現代咸陽殘存的秦皇宮是相當相似的,想來是與北秦是秦始皇的後代有關吧?
“拜見陛下!”
“拜見父皇!”
蕭千音有些不習慣稱呼另一個人爲父親,而且還是父皇!太傷不起了!
“東家主來長安,也不提前知會朕一聲!否則啊朕一定派大臣來迎接東家主。”
秦帝聲音洪亮,渾身透着帝王之氣,面容俊朗,即使年過不惑仍舊像是三十出頭一般,秦瀟然的容貌與他不太相似,想來是隨了母親的。
蕭千音想着,又聽到秦帝說道:“皇兒,此次去西樑覺得如何?”
“西樑國都也算繁華,只是比起長安來還是差了些,以兒臣來看,還是無法和父皇比的。”
“哈哈,皇兒這話說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秦帝站起身,拍了拍蕭千音的肩膀,復又看向東籬軒:“東家主,不知此次來長安,所爲何事?”
“陛下這是明知故問麼?我來這裡,是爲了悠兒來的,陛下莫非已經忘了自己的皇后?”
東籬軒話語中帶上了幾分凌厲,他的妹妹,在寺廟裡帶髮修行,而這個皇帝,在宮裡左擁右抱,哼!是不把儒家放在眼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