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是極爲的輕描淡寫,可其中的殺意讓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難道說這纔是真正的蕭千音?剛纔那一身的寒意,他們差點以爲自己也要被殺了。
“大夫,他怎麼樣了?”這位大夫也是醫家出身,聞言搖了搖頭,嘆息道:“傷勢太重了,沒有及時醫治,凶多吉少啊!他現在身上的傷口根本不能止血,血流個不停,流失了不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啊!那個蕭家少爺,太心狠手辣了,怎麼能把人弄成這樣?”
“啊?那豈不是……我可憐的孩子啊!”張夫人徹底是崩潰了,哭喊着撲到不知何時已經昏過去的張銘身上,哭的甚是哀慼,聽的人心頭撕裂,忍不住想要同情她。
“張銘還算運氣好的,我聽外公說,蕭炎在比試選拔的時候,將自己的四個對手,弄得一個不治身亡,一個重度殘廢,另外兩個自此之後對劍術產生了恐懼感,再也無法修習劍術,他們的劍術生涯算是毀了!”
“什麼?難道就沒有人去找他們算賬?”張將軍很是氣憤,越聽越覺得這個蕭炎不是人,他怎麼能毀去他人的一生?太可恨了!
“張將軍,他是誰?蕭家少主啊,蕭家肯定能將事情擺平的,而且受傷的四人全是貴族,他們到最後都不敢找蕭家算賬,據說陛下也是趨向於包庇蕭家的。”
“陛下怎麼可以這樣?那些孩子就不是爹孃的心頭肉了?那幾個做爹孃的,還不得傷心欲絕啊?”
張將軍恨恨的出聲,蕭家一向驕橫跋扈,仗着家族的勢力,陛下也要給他們面子,連幹出了這種事,也是輕鬆地揭過去,太可恨了!同樣是做爹孃的,他怎麼能感覺不到?
“張將軍,這就是現實,三大世家和諸子百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蕭家背後有儒家,南宮家背後有法家,歐陽家背後有公輸家,這也是陛下退避的原因,諸子百家誰惹得起呢?”
張將軍不由得沉思起來,的確是,連太子殿下都沒有發話,難道說以後太子殿下登基,還是要受制於三大世家嗎?那他們這些效忠於他的臣子,又會怎麼樣呢?依然被三大世家踩在腳底下,看着他們耀武揚威!
“三公子。”大夫恭敬中夾雜着激動的話語響起,只見白羽塵身着一襲白衣,飄飄然的走入休息之處,微笑道:“我是來特地看看張公子的傷勢,我在席位上看他傷得很重。”
“三公子,你一定要救救他呀!我們兩老還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吶!”張夫人哭着,淚水又是止不住的流下來,張影趕緊攙扶住她:“娘,我們不要擋在這裡,讓三公子給弟弟看看。”
張夫人在張影的攙扶下側開身子,將傷勢極爲嚴重的張銘暴露在白羽塵眼前。
饒是白羽塵見過無數的傷口,也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這傷,簡直是在折磨人!好個蕭炎,這般狠辣,弄得對手落得這樣的慘狀?仗着自己是蕭家少主,就不把人命當回事嗎?蕭家怎麼就教出這樣的繼承人?
“三公子,我弟弟的傷勢……”張大少爺注意着白羽塵臉上的每一個神情,一點都沒有放過,顯然是看到了他的震驚,纔有此發問。
“嗯,有點棘手!不是說不能治,他血流的太多,元氣大傷,即使治好了身體也會虛弱不堪,大病小病不斷,想要重新握劍,很難。”
白羽塵決定把事情說出來,他們可能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打擊,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早點說出來,就不會在後面造成悲劇,不過對於一個熱愛劍術的人來說,他的一輩子都要毀了!他能看出張銘是極爲喜歡劍術的,從他比試的一舉一動可以推斷出,太可惜了啊!
“三公子,你是說可以爲他止血,醫治傷口?”蕭千音挑了挑眉,問道。
“不錯,這點我還是能做到的,只是要讓他的身體恢復爲原來的狀況,重新拿起劍,恐怕難得很。”
所以,他必須事先言明,省的後面他們把罪責怪在他頭上,他是個救死扶傷的大夫,不代表他喜歡被人誤會。
“那麼先請三公子爲他醫治吧,至於他能不能握劍,我有辦法,你要做的,是爲他止血,治療傷口。”
蕭千音淡淡的說道。
然而這話聽在白羽塵耳中,不亞於驚天巨雷,他錯愕的看向蕭千音,道:“簫小姐,你在開玩笑吧?你有辦法讓他重新握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別人手裡是不可能,在她手裡就是可能,中品靈丹藥力霸道,比不得上品靈丹的藥力溫和,藥效也更好,她找不到合適的藥材煉製上品靈丹,只弄了些中品靈丹,而藥力霸道,明顯張銘現在的狀態是不能適應的,因此他要養好身體,等待傷勢痊癒後,再吃下她的中品靈丹,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絕對能恢復成原來的水平,甚至有可能更上一層樓。
“三公子,這就是我的事了,你要做的是醫治張銘,不能再有拖延了,他已經流了不少血。”
蕭千音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撇開了話題,重新將話題帶回了張銘身上。
白羽塵深知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而他本人不是那種喜歡死纏爛打的類型,索性閉口不言,專心致志的開始爲張銘醫治,蕭千音這麼說,她遲早會把方法弄出來的,到時候他只要問問張銘,不就行了?
“師傅,你去幹嘛?”藺衍見到蕭千音往另外一邊走去,忍不住問道。
“我去找登記比試的人啊,把我和蕭炎安排在一組。”蕭千音笑得漫不經心,實則黑眸中充滿了濃濃的危險性,藺衍縮了縮脖子,這回蕭炎是真的惹到師傅了,他會非常倒黴的,這點他有預感。
“師傅,你也看到蕭炎有多不人道了,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受傷的,你真要去?”
“放心,受傷的不會是我,會是蕭炎,而且他會畢生難忘的!我敢保證!”
藺衍背後升起一股子涼意,渾身發寒啊,明明天氣不冷,還有點熱,不過聽了師傅這話,就覺得寒毛直豎,每次師傅這麼說的時候,被她看中的那人通常會比較慘!
弄得他人一死一殘,兩人從此留下陰影,蕭炎居然還以此爲榮?好啊,她就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讓他嚐嚐這個滋味,以及過去的一切屈辱,她要告訴蕭家,蕭千音不是廢柴草包,是他們有眼無珠,把珍珠當魚目,她要他們深深地後悔!至於蕭炎,如果廢了蕭家的少主,那羣人的表情一定會更加精彩的,能讓她看的更爲盡興!
蕭千音走到負責登記比試的官員處,就聽到一個華服少年在和對方爭論:“什麼?我的對手是蕭炎?不行,我不要和他一組!前面那個對手被弄成那樣悽慘,換了我,我還不得更慘你幫我換一組,我絕對不要做他的對手,那簡直是在找死!”
“可是,這順序是不能隨便換的,你換了,對其他人肯定不公平,誰又想和蕭炎一組?要麼,你直接認輸!”
華服少年身邊另有一個黃衫少年,勸說道。
“我纔不要認輸呢!好不容易過了選拔,才能參加這次比試,前面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進入第二輪,難道說不進行任何比試就認輸?這絕不是我的風格!不行,我不要!”
“那你不能隨便換,你覺得自己不能受傷,那麼別人就活該受傷?”
“你說的也是!唉,這是什麼世道啊!蕭炎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哪知道在比試上這麼恐怖,上次我的摯交好友,就被他弄死了,打成重傷後回府,大夫來了之後剛剛把脈,他就不能治了,直接死了,你不知道,他爹孃哭的是有多心酸!他們家,就他一個兒子,唯一的香火,這麼斷了!我看了都還是後怕!”
華服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的說着,想想那場面,不寒而慄吶!
“他的爹孃沒有去找蕭家?”黃衫少年好奇的詢問。
“找了呀,怎麼不找?家裡就這麼一根獨苗苗,還不得鬧翻天?結果沒等到蕭家府上,就被蕭家威脅了,最後不得不妥協,因爲連陛下也站在蕭家那邊,更不要說其他三個人了!有苦處也沒地方訴說啊!反正我不想到時候爹孃抱着我的靈位哭哭啼啼的!”
“沒這麼慘吧?你直接認輸算了,不就沒事了?”
“關鍵我想進入第三輪啊,偏偏對手是蕭炎,這下死定了!進退兩難,你沒看到剛纔他的殘忍?我的小心肝喲,拔涼拔涼的,都不敢看了!”
“我代替你參加比試如何?”蕭千音聽着兩人的對話,猛然出聲。
“嗯?你要代替我?”華服少年上上下下打量着蕭千音,半晌道:“喂,你是不是想死?儘管我是想找人和我換一下,不過我還沒喪心病狂到讓一個小姑娘和我交換吧?蕭炎,對女人也不會客氣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