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張傲秋、夜無霜跟紫陌三人以貴公子跟管家的身份又大搖大擺地回到了曲蘭城。
尤三娘早就接到消息,當晚在煙雨閣大擺筵席,張傲秋可是爭奪千金臺的頭號功臣,當然要好好犒勞犒勞。
而且尤三娘能有今日如此江湖地位,也間接得益於張傲秋,不然也許現在還僅僅只是煙雨閣老闆娘。
所以在筵席上,尤三孃親自陪坐在張傲秋身邊,頻頻舉杯,張傲秋喜歡她這種直爽性子,心裡也是高興,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第二日,尤三娘帶着張傲秋等人前往千金臺。
千金臺易手後,尤三娘又重新進行了大肆裝修,比起以前,除了一樣的金碧輝煌外,更多了些儒雅氣息。
張傲秋搖着摺扇,優哉遊哉,一副紈絝子弟的囂張樣。
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裡面不知是誰喊了聲“骰神來了”,緊接着就聽到大廳內轟得一陣騷動,跟着一大羣人從大門涌了出來。
張傲秋看了嚇了一大跳,這些人一個個面露狂熱,要不是臉上都帶着笑,張傲秋都準備立即調頭就跑的。
就在他猶豫的那麼一檔口,身邊已經被人圍滿,就連尤三娘這個正牌老闆娘都被擠到了一邊。
張傲秋上次大戰武進的過程,城主府一幫人可是在旁看得清清楚楚,秦懿童倒是不會去嚼這個舌根,但他身後那些人可都好這一口。
於是張傲秋如何如何大展神威,將武進打得怎麼怎麼沒有還手之力的精彩故事就在曲蘭城廣泛傳播開來,久而久之,一傳十,十傳百,在那一幫賭徒心裡就樹立起了一個骰神的高大形象。
偶像啊,是真偶像啊,就算不能接觸,遠遠地看上一眼也好啊。
尤三娘也聽過這些傳聞,心裡還是很自豪的,畢竟是自己阿弟,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些人有如此狂熱。
鬧了半天,尤三娘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又重新擠了過去,嬌喝道:“你們想做什麼先說說,這樣圍着也不是個事啊。”
那些人聽了紛紛點頭,就聽後面一個老頭高聲道:“可否請少東家跟我等表現一下骰子絕技,也讓我等開開眼界。”
張傲秋暗鬆口氣,抹了一把臉道:“你奶奶的,這麼多人圍過來,還以爲要打架了,把本少爺嚇得半死。”
跟着又哈哈一笑道:“既然這位老爺子提出,那本少爺就跟你對賭一把。”
那老頭聽了連忙擺手道:“少東家可不要開玩笑,您可以聽十顆骰子,小老兒可沒這本事,要是跟您對賭,那小老兒今天怕是要將內褲都當在這裡了。”
衆人聽了轟然一笑,旁邊一人立即道:“張老,你可是人稱骰子張,怎麼這麼慫了?”
張老一聽卻是正色道:“十顆骰子,老夫十局應該可聽對三局,要想每局都聽中,實在是太難了。”
張傲秋看他一把年紀還如此謙虛,對他的稱呼都用上了尊稱,心中也是喜歡,當即接口道:“好,那我們就切磋切磋。”
張老一聽,立即臉露喜色,彎腰右手一引道:“少東家,請。”
於是一大波人浩浩蕩蕩來到賭桌旁,張傲秋跟張老各自分坐賭桌兩頭。
張老接過骰盅跟骰子,看着張傲秋道:“不知少東家想怎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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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傲秋眼睛瞟了瞟周圍圍得滿滿當當的人,心中念頭一轉,若是這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拿出他們無法想象的本事,那這千金臺以後就算自己不在,恐怕也沒有任何人敢來挑釁了。
想到這裡,張傲秋“什”地打開摺扇幽幽道:“上次跟武老闆對局用了十顆骰子,現在既然這麼多父老鄉親擡愛,那就再加十顆如何?”
張老一聽,想都沒想立即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
張傲秋微微一笑跟着道:“而且是十聽十中。”
張老聞言一愣,狐疑地看着張傲秋,半響後依舊搖頭道:“老夫一生浸淫賭術,雖然天賦有限,但也見過不少能人異士,能聽出二十顆骰子,還能十聽十中,老夫不說沒見過,就連聽都沒聽過。”
張傲秋聞言也不接話,只是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老見他如此信心十足,心中也是不服氣,當即道:“若是少東家二十顆骰子能十聽十中,那老夫就賣身千金臺十年。”
張傲秋聞言看了尤三娘一眼,尤三娘卻是面露喜色微一點頭。
張傲秋當即心裡有數,接口道:“好,爲了公平起見,若是本少爺輸一局,就贈張老千兩黃金。”
張傲秋此言一出,周圍人都忍不住“哇”了一聲,一局一千兩黃金,這是什麼概念。
兩人雖說只是切磋切磋,但這也變相的下了賭注。
張老聞言臉色一正,大喝一聲道:“換骰盅。”
下面自然有人送過大號的骰盅跟二十顆骰子。
張老接過骰盅跟骰子,看了張傲秋一眼,深吸一口氣,右手一揮,將骰子全部套入骰盅,接着一陣嘩嘩啦啦的密集響聲,半響後,骰盅“砰”得一聲落桌。
張老右手一引道:“請。”
張傲秋微微一笑,神識透過骰盅早已看得清楚,隨即輕鬆地報出了二十個數字。
旁邊自有人用筆記下,等張傲秋報完,張老打開骰盅細數,一個不差。
周圍人見了,又是“哇”了一聲,跟着議論紛紛。
張老見張傲秋能如此輕鬆聽出二十顆骰子,臉色變得更加凝重,大喝一聲道:“安靜。”
頓了頓接着道:“少東家果然了得,老夫佩服。”
說完右手一抖,又將骰子套入骰盅,跟着上下左右搖動起來。
一連十局,張傲秋局局聽中,中間沒有絲毫停留,都是骰盅落桌,後面就跟着報出數字。
十局後,張老臉如土色,盯着手上的骰子半天不語。
張傲秋也不催促,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品着茶水。
半響後,張老猛然擡頭,臉上決然道:“少東家神技,老夫輸得心服口服,從今往後,老夫願在千金臺賣身十年。”
張傲秋聽了,緩緩站起身子道:“老爺子嚴重了,我們之間只是切磋,沒有輸贏。千金臺歡迎老爺子加入,而且不受人身約束,老爺子要來就來,想走的時候隨時可以離開。”
張傲秋這話即保存了張老的顏面,同時又給予他自由,不由心中暗生感激,抱拳道:“多謝少東家。”
尤三娘見又多添一員虎將,心中也是高興,嬌聲道:“今日得蒙張老加入,本老闆娘心裡高興,大家今日可以盡情地玩,一應開支全部算我的。”
衆人聽了頓時高聲喝彩,但卻是不走,都紛紛圍着張傲秋讓他傳授這聽骰子的絕技。
張傲秋一見立即施展泥鰍神功,一推一擋,漸漸擠出人羣,帶着夜無霜跟紫陌兩人落荒而逃。
自此以後,骰神的名號算了落定了,而且這名聲就像插了翅膀一樣,沒多久大江南北都已知曉。
到了晚間,尤三娘邀了千金臺的高層,再擺一桌,歡迎張老加入,身爲骰神的張傲秋,也做爲主人在旁作陪。
酒桌上,張老對張傲秋的賭術佩服的五體投地,要不是年紀一大把了,都有可能當面下跪拜師了。
張傲秋自是謙虛一番,指出其實楊公正是自己的師父,自己這身賭術,都是由楊公傳授的。
這話也是對的,楊公傳授他賭術雖然只用了一天,但若不是楊公,他現在可能還不知道骰盅怎麼個搖。
張老一聽大驚失色,一連驚呼,楊公在骰子上輸給武進,這事整個曲蘭城都知道,所以在張老心中,認爲楊公跟自己相比,大概就是五五之數。
楊公在賭骰子輸給武進後,張傲秋之後同樣用骰子幹掉武進,這就不能不讓人聯想是徒弟爲師父報仇。
任何一行,想要學精,後天的努力很重要,但天賦更重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故事又不是沒聽說過。
很顯然,張傲秋的天賦要比楊公好,但不管怎樣,再好的天賦,還是得嚴師教導有方纔行。
當即張老對楊公的敬仰之情一時猶如離河之水連綿不絕,同時羨慕不已,連嘆自己沒有這麼好運氣,找不到這麼好的苗子。
楊公也不揭穿,含笑着跟張老一杯杯對飲。
張傲秋看了心頭好笑,楊公這老傢伙已經開始玩心計了,以後千金臺不是他一人獨大,可要分出個主副出來,很明顯,這以後不管張老賭術如何,都會以楊公馬首是瞻了。
有這麼厲害的徒弟,就算借個膽子,他也不敢翻什麼浪花出來。
不管怎樣,這頓飯吃的人人高興,尤三娘又收一員虎將,楊公得到了應有的地位,張老也覺得找到了組織。
好,大家好,纔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