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很是奇妙,南方與北方地貌上有着天差地別,南方此時還是青山綠水,北方已經樹葉枯黃,看上去一片蒼茫之色。
此地已然屬於北方,走在落滿樹葉的地上,每走一步都能聽到颯颯聲。
凡朱黑着臉作無聲抱怨,王歡在他背上顯得像是個姑娘,王樂不敢離哥哥太遠,時時注意着哥哥的情況。
百里絕和純夙習慣走在最前頭,後面是青殿,丹朱一行在最後。
“王樂,你過來!”純夙出聲叫走在最後的王樂,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她。
“姑娘,有什麼事?”王樂很快就趕到了純夙身邊。
“我叫師純夙,你也是神武學院的學生,大概有聽過我的名字吧!”
她雖不是什麼赫赫有名的名人,但那段時間在神武學院裡也是名噪一時,如果她真的是神武學院的學生,那就應該聽過她的名字。
看到王樂,純夙突然就想到了青櫻,覺得很是對不起那個小妮子,發現她無蹤後接二連三又發生了許多事情,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潛意識裡她還是沒有把青櫻看的太重,現在想想到是她的不對。
從那時的現場來看,青櫻並不是被人劫走的,而是她自願走的,也是她沒有第一時間去找的原因。
她這個人是很護短的,青櫻既然是擔了她徒弟的名,那便是要好好保護的。
想離開,她有那個自由,就算純夙當時在場,也是不會阻撓她的。
“師純夙!你是師純夙?”王樂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師純夙的名字她當然有聽過。
在神武學院裡,師純夙這個人可是人人羨慕的對象,就連院長都對她另眼相看,只可惜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她名聲也跟着一落千丈……
想到須彌大陸上人人不知的事情,王樂狐疑的目光看向百里絕,如果她是師純夙,那這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百里了嗎?
“你猜得沒錯,他就是百里絕。”她哪裡看不明白王樂在想些什麼。
從王樂的態度中她看出一些端倪,“有什麼關於我的傳言嗎?”
她一向都不在乎世間的流言蜚語,那時走的太過匆忙併不知道世間又有些什麼傳言,但想想也知道,她前腳才走,百里鳴後腳步就跟着發佈了一條退婚的佈告,她這個人只怕也被列入了紅顏禍水那一行。
王樂沒想到純夙會這麼問,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有許多事情在腦海中飛速而過,最後都歸於平靜。
她纔不管師純夙是什麼人,她只知道是師純夙救了她和哥哥,她就得承了這恩情,關於對方的身份她準備當成不知道。
“姑娘快看,我家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王樂突然指着前方一片連綿的山脈道。
純夙無聲地笑笑,從古至今有關於紅顏禍水的傳說也不在少數,多數都把那些女子說的很不堪,王樂不說她也知道,那不是什麼好的傳言就是了。
純夙的心情沒有受到一絲影響,繼續微笑着往前走,順着王樂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被眼前的巍峨震撼到了,極目遠望,方圓幾十裡盡是嵯峨有連綿不絕的大山,姿態萬千的陳列在所有人眼前。
那景像猶如龍潭虎穴中凝固的漩渦,靜靜地肆意張揚着它的氣勢;也有像狂呼怒吼在的巨浪,翻滾着捲入懸崖峭壁;也有像魚鱗般平靜的波紋,長面生長着一棵棵碗口粗細、婀娜多姿的老鬆和一些不知名的姿態優美的樹。
所有一切都重重疊疊的,把整個山脈裡所有的村莊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其中,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個靠在一個,沉睡了成千上萬年。
“這處景色也很不錯……”面對如此巍峨的羣山,百里絕也是有感覺而發,嘴角一直保持着輕柔的笑意,把純夙的手拉在他的大手裡,“等你的事情辦完了我就陪你踏遍大川山河,看遍人間美色。”
純夙靜靜地注視着他的側臉,能清楚地的感覺到他話中的真心,感動之餘又有點慶幸。
“此生有你,夫復何求!”
聽到純夙的低語,百里絕立馬臭屁起來,“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樣子十分自傲。
王樂又悄悄地退回到最後,陪着丹朱背上的哥哥一起回家,只時不時擡頭的動作出賣了心聲。
這樣人中龍鳳般的男子是所有女子夢中情人,可惜這世間百里絕只有一個,也自知她配不上他,也只有像師純夙那風華絕代的女子才能相他相配。
王樂靜靜的笑了,祝福她的恩人長命百歲,百年好合,生生世世在一起。
很快便到了王樂生活的小鎮,說是小鎮其實還不如一個好點的村子大,道處都是殘垣斷壁,滿目狼藉,一點都不像一個有人生活的村莊。
“這裡怎麼這樣啊?”
“不知道!”
純夙和百里絕對話的同時,王樂已經衝出去很遠,不相信的東張西望,好像走入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顯然,她也沒想到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無比熟悉的村子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請姑娘照看一下哥哥。”王樂的話音落下人便跑的沒了影子。
她跑的很焦急,腳步都有些不穩,一溜煙向着一個方向奔去。
純夙和百里絕無聲地對視一眼,跟在王樂後頭去了。
這裡明顯不正常,萬一發生什麼事情就不好了,好不容易把這對兄妹救回來,都到了家門口了再發生個什麼意思,那這人豈不是白救了。
“丹朱,後頭跟上。”
吩咐一聲,純夙和百里絕的身影很快就消的人不見了。
追上前面王樂的腳步,只見她對着滿目瘡痍的家鄉 邊跑邊流淚,雙脣咬的死死的,頭也不回往自己家跑去。
跌跌撞撞的衝進院門,一進院就大叫一聲,“爹爹,孃親,我和哥哥回來了!”
可惜,迴應她的是滿室寂靜,急的王樂差點就哭出來了。
“樂兒啊,你終於回來了!”
聽到聲音,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從堆集着柴草的地方鑽了出來,發現真的是自己的女兒回來了,撲上來就是嚎啕大哭。
隨後而至的純夙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這婦人好大的嗓門。
“孃親,你這是怎麼了?” 王樂一邊安慰着痛苦的娘,一邊開口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能如何,剛剛又有獸潮襲擊了,這裡的襲擊更厲害,連你爹他,你爹他……”
王樂的娘哭的泣不成聲,短短的幾句交談下來,純夙也聽到了有用的訊息。
這個家的男主人在這次獸潮襲擊下沒有活下來。
“夫人,請節哀順變。”純夙不會安慰別人,只說一句她能想得起來的話。
“樂兒,這位是?”王夫人邊抽泣邊詢問,這個時候的村子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打擊了,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看,是好人還是壞人?
“娘,這位是我和哥的救命恩人。”王樂聽說自己的爹死了,整個人都像大病了一場,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點精氣神。
“噢,原來是這樣。”
王夫人沒有在懷疑純夙和百里絕的身份,她相信自己的女兒,目光往二人身後看了看,發現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
“樂兒,你哥哥呢, 不會真是出了什麼事吧!”王夫了此時才反應過來女兒剛纔說了什麼,兒子出了什麼事?
王夫人正要再度嚎啕大哭之際,丹朱和青殿連同受保加利亞的王歡一起出現在了大門口。
“你們就不能跑慢一點嗎!沒看到我還揹着一個人嗎!是想累死我嗎……” 一連串的抱怨從丹朱嘴裡連珠帶炮似的蹦了出來。
“歡兒啊,我苦命的孩子,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一個剛剛失了丈夫的女人,撲到受傷的兒子身上又是一番痛哭,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這個飽受風雨摧殘的婦人徹底崩潰了,一時間一院子哭聲。
“我們要不要先離開,等他們哭夠了再來。”百里絕提出了建議,這麼吵的聲音他的耳朵實在受不了。
對於生死,百里絕現在看的很淡,好像生離死別這種戲碼與他完全沒有關係,在他身上永遠都不會發生似的。
看了一眼身邊的純夙,見她也是輕輕的蹙眉,心底出現了擔憂,如果這換成是他與純夙的分別,只怕他更極端。
與天同壽!
莫名其妙的幾個字突然從腦海深處蹦了出來,百里絕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只知道他的夙兒一定要變強,這樣才能與他在一起!
這種想法他沒敢說出來,敢怕純夙誤解,他也搞不明白爲什麼只有純夙變強了他們才能在一起,現在他們不就是在一起嗎?
甩甩頭,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輕輕地把純夙摟在了懷裡,她的眼神很奇怪,那麼的悲涼又渴望着幸福。
“夙兒乘,我們先離開這裡。”百里絕溫言細語的安慰着純夙,讓她從自己的悲哀中走出來,看着王樂有娘關心有娘疼,深藏在她心底的脆弱很輕易就被拉了出來。
“姑娘你不能走,快來看看哥哥怎麼了。”
純夙被百里絕擁着,剛轉身就被王樂帶着害怕的怕音叫住。
純夙轉身,見剛纔被丹朱放在地上的王歡全身開始抽搐起來,王夫人已比哭暈在一旁,只有王樂緊張地推叫着,“哥哥你醒醒,你快醒醒啊,我們已經回家了!”
“讓開!”快速上前,純夙一把拉開撲在一邊的王樂,伸摸上王歡的額頭。
“發燒了!”無奈的輕聲說出,受了內傷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好燒,一個不注意就會被燒成白癡。
純夙知道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遲早是要發燒的,只是沒想到會燒的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