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真的能培養出一個煉氣中期的苗子,那麼賺取修煉資源的路子,就變得更廣,比如說坊市招收執法隊的標準就是煉氣中期,一個月的俸祿,都快要比得上靈農一年的收入。
若實力不錯,還運氣好的話,甚至還能在圈子裡娶個擁有靈根的女性,充當自己的伴侶,繼續強化家族的血脈。
然後再繼續積攢資源,將希望放到下一代。
長此以往下去,只要在這期間,後代裡不出現各種敗家玩意兒,或者中途因意外殞落,斷了香火,總有在豫國修仙界出人頭地的一天。
至於築基,還是算了吧。
寒門難出貴子,散修無望築基,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博望山脈中的三十六福地,七十二山,大大小小加起來,起碼有數百個修仙家族,能夠成功築基的修士,也不過三大築基家族,更何況是這些生活在最底層,以種地爲生的散修。
畢竟人家數代,乃至數十代的努力和積累,憑什麼被你個種地的推到沙灘上。
可惜的是,雖然布萊恩的父親是一個三靈根,不但順利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煉氣中期,連他四靈根的母親,也因此受益,突破煉氣中期,然而他們的下一代布萊恩,卻是個廢靈根。
即便如此,他的父母也沒有放棄希望,認爲就算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出息,但只要實力達到煉氣中期,至少在葫蘆谷有自保之力,然後繼續將希望放到下一代人的身上。
結果可想而知,爲了給布萊恩提前準備突破中期瓶頸的丹藥,最終不幸雙雙隕落在了博望山脈。
老華頭的意思很明白,變賣靈田當個凡人,就意味着他譚家數代人努力換來的修仙之路,就要斷絕在了他的手裡。
布萊恩可不是這麼認爲的,又不可能跟他人說出自己的秘密。
面對老華頭的勸說,他毫不動搖的說,“我意已決,你就不要再勸說了。”
他很快就要離開葫蘆谷這個新手村,這些最底層的修士,註定不會跟自己有什麼交集,說的太多也沒什麼意義。
看對方態度如此堅決的樣子,老華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這老頭兒嘆了口氣,拿着菸袋,抽了幾口後,接着又道:
“不管怎麼說,當初若不是你的父親幫忙,我這把老骨頭恐怕早就被苟橫那個王八蛋給拆了,又怎麼可能會有今天,其實你你根本就沒必要變賣靈田,我這裡還有更好的建議,想聽聽嗎?”
“什麼建議?”布萊恩好奇的道。
“那我可就直說了。”老華頭咂咂嘴,將菸灰磕掉,“我有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大女兒今年剛好十七歲,雖然沒有被測出靈根,但我的兒子卻是個三靈根。”
他態度誠懇的說,“所以,我想把我的大女兒華芸許配給你,等我兒子華飛的實力達到煉氣中期,就不會再怕苟橫那個囂張跋扈的傢伙,沒有了苟橫的壓榨,你完全可以憑藉這塊靈田的收入,過上安穩的日子。
如果運氣好,讓芸兒那丫頭給你生個有靈根的後代,不就又可以續上你譚家的修仙之路,也算是能夠告慰你父母的在天之靈。”
布萊恩能夠從這老頭的話語裡,感受對方的真誠,這老頭兒並沒有像潘巧豔那般,只是單純的打自己的主意。
說實話,他若只是個普通修士,這個建議的確不錯。
如果他的靈田沒有苟橫的壓榨,每年至少都能夠攢個二三十塊靈石,花費個十幾年時間,把實力提升到煉氣中期,也是有可能的。
然後再買點安神養胎的靈藥,提高生出靈根後代的機率,他老譚家的修仙之路還真有可能被他給續上。
但也僅限於此,畢竟布萊恩還有更好的選擇,自然不可能去娶他的女兒。
提到老華頭的女兒,布萊恩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擡頭朝上方一望了眼。
果不其然,在酒館二樓的憑欄上,那個給自己多上一份茴香豆的侍女,正躲在那裡,偷偷的打量着兩人的談話。
當布萊恩與這個女孩兒的視線交匯到一起的時候,對方俏臉又浮過一抹紅暈,好似個受驚的小鹿一樣,雙手緊緊的攥着衣襬,慌忙逃離了。
僅此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女孩兒對自己的心意。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葫蘆谷有名的俊後生,若不是父母隕落,怕不是門檻都要被媒婆們踏破了。
‘倒是個不錯的女孩兒,可惜了她的一片心意。’
布萊恩收回目光,微微搖頭,一下子覺得剛剛吃的茴香豆,帶了點不知名的滋味。
他望向等着自己答覆的老華頭,“你老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我一個人自由慣了,就不給你添麻煩了,替我向華……華芸說聲抱歉吧。”
說着,他便從儲物袋裡掏出自己那畝靈田的靈契,“我還是決定把這塊地賣出去,在葫蘆谷裡當個逍遙快活的凡人。”
老華頭見對方如此堅決的樣子,微微一嘆,也不再強求,“既然如此,也只能這樣了。”
他掏出一個裝着靈石的小布袋,略顯歉意的說:
“這靈契你暫時先收着吧,前幾天,我爲了給華飛購買突破中期瓶頸的丹藥,花費了很多靈石,只能先付你一半,等靈石湊齊,你再將靈田給我也不遲。”
“好吧。”布萊恩並未在意,點頭後便收起靈石與靈契,起身告辭。
望着布萊恩遠去的身影,老華頭露出惋惜的神色。
畢竟在他眼中,布萊恩可是個很踏實能幹的孩子,把自己那沒有靈根的女兒託付給他,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可惜這小子太固執了,根本就不明白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早就制定好計劃的布萊恩,很快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他回到住處後,便開始打坐修煉。
一直等到黃昏時分,布萊恩方纔從修煉狀態裡退出來。
他換掉平日裡常穿的樸素布衣,穿上一件寬鬆的灰色長袍。
長袍上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只有細膩而均勻的線條勾勒出衣物輪廓,然後戴着竹編斗笠來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