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着願望的說出,冥冥之中,一股力量如同光影刷過,作用於神國領域內。
原本神國領域是個封閉的所在,但被波拉斯大法師打出缺口之後,又被衆人的攻擊擴大。
就連裁判之神鳩迪斯也無法阻止它。
祈願術的力量直接作用於規則,無形無際,如同大道,這是語言所能起到的效果。
但,什麼也沒有發生!
華生大法師瞪大了眼睛,猛的揉搓如同雞窩的蓬亂頭髮,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老子花了那麼多的錢,連個屁都不給我響一下?有沒有搞錯!”
“怎麼回事?失敗了嗎?”霍爾摩斯驚訝說道。
他沒有想到,華生大法師放了個啞炮。
“用賽里斯語改造的「祈願術」擁有言出法隨的特性,這種語言在超魔當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很接近法則的層面。
但它真正的長處,在於削弱祈願失敗之後的反噬,使得這個法術變得實用,對於如何更好的實現願望,達成理想效果,我也沒有太深的瞭解……
我的研究方向一直都是使其實用化!”
華生大法師瘋狂抓撓頭皮,原本就有些稀鬆蓬亂的頭髮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可真是……”霍爾摩斯原本還抱以幾分期望,指着華生大法師能夠解決問題的。
“原本「祈願術」難用,就是因爲失敗之後的反噬太強,容易招來許多不利的後果。
這種不確定性太高,嚴重削弱了它的戰略價值。
但是經我利用賽里斯語進行改良,不僅施展成本降低了,連反噬效果都大幅削弱。
這本該變得實用起來,戰略價值大漲的!”
華生大法師不甘心的怒吼着,心情煩亂之極。
“可能是賽里斯語太過博大精深,如何利用這門語言許願,影響規則,仍然有許多謎題……
對了,爲什麼不讓羅蘭試試看?
同樣的咒語,同樣的法術,說不定他能達成的共鳴效果更大!”
突然,霍爾摩斯說道。
“對呀,可以讓羅蘭試試看!”
抓狂之中的華生大法師也想到了這一點,頓時豁然開朗。
……
“讓羅蘭試試?確實是個辦法!”
遠在亞特萊茵,同步關注着這邊狀況的安東尼亞等人默然點頭。
眼下他們遠水解不了近火,確實也只能寄望於駐紮在當地的法師得力,自己解決問題了。
然而此刻橫亙在衆人面前的,是神靈的力量。
那不是普通的法師能夠企及。
甚至就連大法師,都有心無力。
原本被寄予厚望的波拉斯大法師,華生大法師相繼失敗,霍爾摩斯又鎮守西萊納,不可輕舉妄動,現場還能被信任與重用的,就只剩下了評議會的高階法師。
而在這當中,羅蘭格外突出。
他不僅是賽里斯學派的創始人,賽里斯語的發明者,還在魔法化改造和符文化等實踐領域有着巨大的建樹。
更妙的是,他還曾經因爲獲得“晨星獎”而擁有施展「有限祈願術」的權限,能夠藉助魔網的施法服務施展出這一門法術。
這個獎項的獲得,原本就與華生大師的研究息息相關。
冥冥之中的命運,如同跨越時光長河的大蛇,銜住了自己的尾巴。
前因,後果,形成了閉合的圓環。
安東尼亞默默看着華生大法師傳訊羅蘭,告知他當下的任務,突然下令道:“啓動戰時應急方案,臨時授予更高魔網權限!
根據奧術憲章第118條第1項規定,候補委員羅蘭,即將獲得9級法術施法權限,指定項目「祈願術」!”
……
“我獲得了9級「祈願術」的授權?”
萊納世界,泰瑞城。
賽事場館中。
羅蘭有點兒懵然。
但結合華生大法師所言,還有魔網的通知,他迅速明白自己當前的使命,開始琢磨起來。
“要怎麼許願,才能繞過神國·遊戲決鬥場的干擾,影響到裡面的人?
神國領域已經出現了缺口,把「祈願術」的力量傳遞進去,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剛剛華生大法師也說了,他已經接近成功,只是撬動的規則力量太弱,未能成功引起共鳴……”
「祈願術」是利用語言本身的表達去撬動規則力量的神奇法術,語言本身的意義,是它賴以存在的根據。
施展「祈願術」之後,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節奏,語氣和語調,都擁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大道雖然無情,但在某種意義而言,也能夠“聽懂”這些東西。
關鍵就在於,如何讓天地大道“聽懂”,如何讓這天知道自己的心,如何讓這地曉得自己的意,如何“說服”天地大道根據自己的願望去運轉!
羅蘭發明「夢想術」時,曾應華生大法師之邀,在《奧術評論報》發表過一篇文章,評價「祈願術」魔改成果。
那篇文章的標題叫做“淺談語言學和祈願術的相通原理”,裡面就談及相關的內容。(注:第144章)
當中的一切種種,他都已然明晰。
但具體到如何去做,未必見得就有把握。
羅蘭不禁要問,連華生大法師那樣的高階前輩都失敗了,自己真的能行嗎?
但很快,他就回答了自己。
行!
自己不行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行?
傳承文明,兼濟天下的傳奇天命,捨我其誰?
華生大法師做不到,並不意味着自己做不到!
他從奧術研究的角度,已經把理論基礎打好,咒語定下,自己的奧術造詣未必見得比他高深,亂改咒語,未必見得能夠更好。
真正明智的做法,反而是原原本本,按着同樣的說法,把同樣的願望說出來!
羅蘭一邊回憶着九年義務教育“有感情的朗讀”(並背誦)的感覺,一邊用自己的方式施展起了「祈願術」。
“~~~……~~~~~~~~~~~!”
(我希望……這場黑暗遊戲儘快結束!)
……
隨着羅蘭這一句話的出口,浩瀚無垠的宇宙中,虛空震盪,大道齊鳴。
萬千願景如同黑暗之中的熒光點亮。
這是瑪那在共鳴。
就算在前世藍星,“瑪那”這個名詞也於大洋洲諸語系中被普遍使用。它被認爲是無人格的力量,等量存在於人類、動物甚至是非動物的物體當中,被視爲是構成魔法的基本要素,同時也是靈魂的組成成份。
瑪那可以附在人或物體之上,能被人獲得遺傳、轉移、消耗或丟失,鬼魂或精靈都被認爲具有瑪那,自然而然,時間,空間和冰火雷電等等元素也能夠相互轉化。
語言本身具有魔力,也是由來於此。
它因智慧生靈所擁有的精神與智慧,實現了意義的共鳴。
只一瞬間,這些共鳴的力量穿梭時空,跨越無數位面,世界,凝聚成爲了一道道的文字虛影。
那些賽里斯文字凝鍊而成的符文,又再一次如同星辰逆飛,涌現出了神性的輝光。
“他們想幹什麼?”
彷彿心有所感,迪亞洛斯不由得擡起頭。
這個火焰骷髏頭仔細的感受了一下週圍,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不由得輕笑起來。
“在想辦法擊破這裡嗎?”
“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等待大軍集結。”
皮耶羅帶着幾分擔憂,看了看四周。
「深淵軍團」召喚出來的異界之門,幾乎每一秒都有新的惡魔從中涌現,但是它很難精細控制,也就無從確定優先通過的兵種以及數量。
如果僅僅只是依靠現有的力量,根本無法成事。
“只可惜,爲了汲取觀衆的力量,我們只能選擇當衆召喚,要是偷偷躲起來,建造一個永久性的傳送門,那該有多好。”
迪亞洛斯輕笑道:“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那種事情更不現實。
不要以爲亞特萊茵的預言術和偵測邪惡是那麼容易躲過的,那樣動靜雖然小了,但是效率更低,成功聚集起來的軍力只會更少!”
說話之間,越來越多的賽里斯神符涌現。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整個“黑暗遊戲”所籠罩的天穹都被點亮起來。
“那是什麼?”
“我的天哪!”
正糾結於眼前局面的衆人擡起來,不由得愕然。
“嗯?”
裁判之神鳩迪斯也擡起了頭,面上露出幾分驚愕之色。
而在更遠處,諸人看到一道洪亮金光沖天而起,緊隨其後,漫天金芒如同煙花綻放,也不由得一個個的瞠目結舌,瞪大了眼睛。
成千上萬的賽里斯神符帶着神性輝光亂舞,朦朧的金光籠罩於黑暗遊戲之上,大量存在於賽里斯魔法牌的文字也跟着亮起。
在萊納世界的幻影魔法牌牌組當中,廣泛存在着賽里斯語的應用。
尤其白話文和簡體字推出之後,萊納世界的卡牌領域,幾乎都已經被其佔據。
甚至就連光明教會,都曾委託羅蘭爲光輝之主作傳,寫出了《光明女神賦》這麼一篇經典。
那些大大小小的卡牌,種種技能屬性的文字介紹,甚至於銘刻在圖案之中的符文和秘法印記,構成法術牌的陣勢種種……
一切與“文字”,“印刷”相關的因素,都被析出了共鳴的意義。
強大的力量涌動起來,化爲大大的“亂”字,籠罩在神國·遊戲決鬥場內部。
那是自金文而始的新造文字,甲骨文當中沒有記載,但卻還是因着此刻的所需而被凝現。
它的線條細密,如同亂麻,牽成一團。
動態的符文,帶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氣息,飛快注入原本就無序的惡魔身上。
混亂、繚亂、搗亂、紊亂……
擾亂、離亂、暴亂、錯亂……
作亂、亂套、心煩意亂、手忙腳亂……
兵荒馬亂、胡思亂想、亂七八糟、雜亂無章……
“吼!”
場地中,原本就因無聊等待而變得極不耐煩的深淵惡魔躁動起來。
其中一頭身形龐大的狂戰魔高高舉起了利爪,一下扎穿身前的怯魔,如同零食丟進嘴巴里面大嚼。
鮮血的氣味刺激了旁邊的蛛魔,它也忍不住噴出毒液,斃殺同伴。
如同火藥桶被點燃,更多的惡魔展開殺戮,莫名的騷亂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很快波及迪亞洛斯和皮耶羅。
這一人一魔原本就在那裡拖延時間,藉着黑暗遊戲的決鬥規則,每次動牌都拖到最後關頭才動。
見到這場面,不禁也是愕然。
“啊!”
突然,皮耶羅被不知從哪裡潑來的毒液噴射到臉上,強烈的深淵力量腐蝕了他的面頰,飛快毀容。
就連右眼眼珠,都被當場弄瞎。
他驚慌失措之中,把手中的卡牌撒了出去,正好是迭戈爲了這場決鬥精心準備的「放逐術」。
這不是普通的卡牌,而是賽里斯魔法牌!
原本非傳說牌無法在黑暗遊戲當中產生實際的效果,但在此刻,願望之力加持,大量心願以及衆生的靈魂之力匯聚到其中,竟是使得其飛快凝練,當場晉升爲傳說牌。
效果:放逐跨位面生物!
“不!”
對面的迪亞洛斯愕然看着卡牌朝自己飛來,如同一張符咒貼在了臉門上。
他的身影變得虛幻起來,綠色的火焰漸漸黯淡下去,竟是被直接趕回了地獄的老家。
“選手迪亞洛斯棄權,直接判負!”
承受着衆人攻擊的裁判之神鳩迪斯回頭看了一眼,麻利結算,然後帶着神國領域一起變淡,消失。
他是因爲規則而顯現,也是因爲規則而阻擋衆人。
到了這一步,當然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臺上只剩下了毀容的皮耶羅以及陷入混亂的惡魔大軍。
皮耶羅見勢不妙,猛的一咬牙,跳下決鬥臺。
眼下局面九死一生,唯有鑽入異界之門,反向闖進深淵纔有幾分渺茫的機會!
但是羅蘭眼疾手快,看準機會就以一發「真言術·定」拋了過去。
這名害死自己學生迭戈的兇手立刻定在原地,被一擁而上的護教騎士團按倒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