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首先是一個巨大的屏風,屏風整體是石頭做的,上面雕刻着四個大字。
“木道人心”
屏風的兩旁蹲着兩隻單腿獨立的仙鶴,是黃銅打造的,嘴裡叼着宮燈,不過沒有點亮。
再往裡走,整體牆面都貼着紅色的牆紙,兩旁的柱子也是青色的。悠長的走廊裡,沒有一點裝飾,看着毫無生氣。
“有人嗎?”
我站在走廊的一頭大喊了一聲,這麼空曠幽深的走廊,居然一點回聲都沒有。我踩在木地板上,不管用多大的力,都發不出任何聲響,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甚至一度懷疑是我耳朵聾了。
當我走到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金光燦燦的門。一開始我以爲這扇門是金子做的,伸手摸了一下,是黃銅。門上刻着兩個門神,雙目炯炯有神,好像活人一般,怒視着門前的人。
我試着推了一下面前的門,居然推不動,班玉莊自稱魯班傳人,難不成他這門還有什麼機關不成?我試着找了找,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莫非這門只能從裡面打開?算了,沒那閒工夫。
我擡起一腳,踹在其中一扇門上,那扇門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我進來以後,才知道,冤枉人家了,這門是滑動的,不是推拉的。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弄壞我家的門。”
說話的是一個不到一米的小娃娃,胖乎乎的繫着個紅色的肚兜,手裡拿着一把木劍,正氣鼓鼓的看着我。
“你家大人呢?”
小胖娃娃咬着手指,“我又不認識你,爲什麼要告訴你?”
我手上燃起了火焰,發出邪魅的一笑,“那今天就讓你認識,認識我。”
突然,我的腦後風聲吃驚,一把短斧從天而降。我身子一側,斧子紮在地板上,而小胖娃娃被一個白袍男子給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肩頭。
“這麼大的人,欺負小孩兒算什麼本事。”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我想見你們傀儡門的門主,不知道你能不能給通報一聲。”
“想見我們門主?有見面禮嗎?”說着他還衝我伸出了手掌。
“禮物我有,不過我得當面交給他。”
他從懷裡掏出一副眼鏡,戴上以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這衣服裡除了一部破手機,就那個口袋還算個寶貝兒,你不會是想把這個袋子作爲禮物送給我們門主吧?”
我捂着重要部位,“你這眼鏡能透視?”
他把眼鏡摘了下來,“看你身上衣服的面料,你是墨家派來的?”
我搖了搖頭,“並不是。”
他斬釘截鐵的對我說:“那一定是顧磊,除了他,當今天下沒人有這樣的手藝。”
我驚訝的看着他,“你認識顧磊?”
“認識他有什麼好奇怪的嗎?墨家的叛徒,把自己的肉體全部改造成了機械形態,最看不上他這種人,不,準確他來說,他都不算個人了。”
我抱着胳膊,“你們一路上該刁難的也刁難了,該試探的也試探了,是不是讓我先見見你們的門主。”
白袍男子笑了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就是見我們的門主,第二就是見佳慧。”
“佳慧?”聽到這個名字,我大吃了一驚,激動的看着面前的人,“佳慧在這裡?”
白袍男子轉身走了,我想往上追,被兩把利斧攔住了去路,當我打飛利斧的時候,人早已不知去向。
空蕩的大廳中間,有一個八丈見方的木臺子,木臺子正對的地方,有兩把太師椅,看着像個擂臺。我索性直接走到臺子上,擡頭往上看,這裡的二樓和三樓的各個房間都是一目瞭然,從第四樓開始,中間也有地板的阻擋,只有上去才能知道四層以上有什麼秘密。
正當我準備找樓梯上二樓的時候,整個屋子突然黑了下來。
我躲到一邊貼着牆,小心的觀察着四周,看來想往上走,要費點功夫。
二樓傳來了動靜,二樓所有的房門都打開了,從裡面飛身跳出來無數的黑衣人,落在了剛纔我站的那個臺子上,手裡握着尖刀。雖然對方人數衆多,但從二樓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居然沒有一點聲音。
我正想着如何解決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已經齊刷刷的轉到了我這邊,舉起尖刀,衝了過來。
這我也沒地方躲,索性就跟他們拼了,我赤手空拳的衝了過去。
兩把尖刀對着的我的眼睛刺了過來,我擡起雙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手上輕輕一用力,尖刀脫手。我鬆開手,接住了快要落地的雙刀,身子一轉,那兩個人的腦袋飛了出去,身子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空氣中一絲血腥氣都沒有,看來這些黑衣人並不是真正的人類,那我還客氣什麼。握緊尖刀,閃轉騰挪間,以有數個黑衣人被我砍翻在地,時而有尖刀相撞,擦出的火花,但他們都沒挨住過我的身子。
我從這頭砍到那頭,地上很快就堆積起了一座小山。
“啪,啪,啪。”
大廳裡的燈又全亮了,二樓一個身穿白袍的蒙面人站在那裡鼓着掌。
“厲害,厲害,難怪傀儡門那些自詡高手的廢物都鎩羽而歸,看來他們沒有誇大其詞。”
聽聲音分辨不出男女,我把手裡已經卷了刃的雙刀扔到了一旁,擡頭看着他,“你又是什麼人?”
“我是誰不要緊,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記不記得我是誰?這問題問的可真奇怪。
“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你也配問我是誰。有話就直說,少在這兒拐彎抹角的。”
他雙手撐着欄杆,“你現在的脾氣變得可真大,一點也不像過去那麼溫文爾雅了。”
“誰被人一路上這麼折騰,脾氣都小不了。”
我彎下身子,雙腿一用力,一躍而起,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轉身面對着我,“你既然來了,我帶你參觀參觀,如何?”
我一擺手,“沒那個閒工夫,快點帶我去見你們門主,辦完事我還要回去。”
“回去?你覺得你還回得去嗎?”
我眼睛一眯,“怎麼?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
他把白袍往樓下一扔,露出了他裡面的一身純黑色的啞光龍鱗鎧甲,通體一點光澤都沒有。
“想打架?我很樂意奉陪,不過我可不打女人。”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你怎麼看出來我是女人的?”
“本來你穿着那件袍子,我以爲你是個男的,不過你這麼一脫,就把你的本來面目暴露了。你肩膀那麼窄,喉結都沒有,露出來的皮膚還那麼細膩,平時保養不錯啊!”
她向前踏了一步,劃破虛空,拔出一把細劍,劍尖指着我的咽喉。
“小胡是你殺的吧?”
她哼了一聲,“殺他還用本尊親自動手?你未免太小看人了吧!你還有何臨終遺言,說出來,說不定能滿足你。”
我指着她的臉,“我想看看面具下你真實的容顏,是不是又老又醜。”
她左手擡起來摸着自己的面具,“想看?等你死了以後吧!”
說完,提起長劍直戳我咽喉。
“五法天靈,鐵盾。”
我單手接過鐵盾,對上了那柄細劍,沒想到細劍直接刺透鐵盾,並且也刺透了我的手臂。疼痛感讓我的左手瞬間失去了知覺,細劍拔出,我的傷口雖然瞬間癒合,但肉體的疼痛感讓我冷汗直流。
“看你那表情,是沒想到我的劍能傷了你嗎?”
說着,她的劍如雨點般刺了過來,我把鐵盾朝着她一扔,轉身往樓下跳,當我落在臺子上的時候,她已經在那裡等我了。一掌打過來,我直接倒飛了出去,她的劍也毫不客氣的跟了上來。
眼看我的劍尖離我的咽喉處只有一寸的距離,我都閉着眼等死了,突然我面前金光一閃,三才劍替我擋了那致命的攻擊。我伸出右手握住劍柄,“現在該我了。”
我也不會什麼劍法,憑藉着三才劍強烈的殺伐之氣,對着她刺了過去。她身子一側,細劍對着我的胸口就往上頂,我咬着牙一翻身,躲了過去,並擡劍打了一下對方的劍身。
兩劍向撞,沒有火花,而是撞出了巨大的能量波,整個臺子都散架了。
“沒想到,你還有神兵護體,不過在我看來,也不過是苟延殘喘一陣罷了。”
我扶着牆壁,“少說廢話,誰贏誰輸還不一定了。”我擡手一劍,強大的劍氣直衝衝的衝向了對方,對方身子一側,劍氣只是把紅色的壁紙給劃破了,露出了建木本體,居然一點劃痕都沒有,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建下這棟樓的。
她身上的鎧甲看着不輕,但她的身形特別的快,我的速度在她的眼裡,估計就是慢動作。要不是有三才劍的劍氣護體,我早就被對方紮成馬蜂窩了。
“既然你現在傷不了我,我也打不過你,不如咱倆各退一步如何?”
她停下了攻勢,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倒要聽聽,你的各退一步是怎麼個退法。”
“我不找你們門主,你也別在打我了,我現在就走。”
她冷冷地說:“我要是不呢?”
我舉起三才劍,“那就拼個你死我活。”
說着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衝了過去,對方只是一跺腳,一股無形的空氣牆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三才劍像打玻璃一樣打碎了她的空氣牆,她也沒出現任何詫異的表情,只是躲過了我這奮力一擊。
“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完全不像以前的你。”
看來是真打不過,我打算先拉拉家常,再伺機動手。
“你一直說以前以前的,你以前認識我?”
她果然沒在動手,而是反手握着劍柄,“認識,但也不能說完全認識。只能說認識過去的你,不認識現在的你,更不會認識將來的你。”
突然我身後寒光一閃,我也來不及轉頭看,身子猛地側到一邊,然後擡手就是一劍。對方和我身形一交錯,我看清了他的臉。
“張天翔,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