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小時,我纔想起來樓下面還有五具屍體。
當我正準備打電話報警時,發現保安已經把屍體都擡出去了。
既然有人管了,那我就不管了。我查了查怎麼兌獎,準備明天先去彩票中心領獎,然後把錢全還給他家,死人錢,我可不賺。按理說我也算是死人,但我還好好的活在陽光下,住着豪宅,開着公司,雖然這是我的機緣,可我做事也要對得起良心。
第二天清晨,張輕羽洗漱完下了樓,去廚房一看,冰箱裡什麼都沒有。
“哥,今天早上沒法給你做早飯了,你一會兒出去隨便買點。上午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就自己先逛逛超市,要是自己不願意逛,就等我下班的。我今天有課,就先走了。”一口氣說完,也沒等我回話,直接提起包,換了鞋就衝出了房門。
看着她這麼積極的工作,我心裡很是欣慰。
我讓小琪關了電視,然後去洗了個澡,在浴盆裡泡了一會兒。空氣中還瀰漫着昨晚張輕羽洗完澡後留下的沐浴液的香味兒。
突然,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我只知道對方在塔子村,不知道對方叫什麼,一會兒出去問問別的保安吧。我放掉了盆裡的水,擦乾身上的水珠,換好衣服出了門。
我先去樓下看了看,發現門已經緊閉住了,我也沒過去,直接轉身乘坐電梯出了大樓。沒想到剛出大樓,就遇到了巡邏的保安。
“業主好。”
例行打招呼,然後繼續自己巡邏的工作。我攔住了他,“我問一下,你們保安裡面有沒有一個塔子村的?他叫什麼名字?”這個人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我是剛來的,誰也不認識。”說完,快速的走到了一旁,消失不見了。
我來到了門口的保安室,“我打聽一下,有沒有一個塔子村的保安,昨天出事了,他叫什麼名字?”
保安們一聽,全部慌了,保安隊長瞪着兩雙大眼,“這位業主,你有什麼誤會吧?我們沒有保安出事呀!你都是聽誰說的?”
“不是聽誰說的,保安就在我樓下出事的,我能不知道?快,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我有急事。”
“這個,你得諮詢我們售樓處的經理,具體情況我不瞭解。”
“你個保安隊長,連自己手底下的人叫什麼都不知道?騙鬼呢?”
保安隊長向我敬了個禮,“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個長短了,就直接去了售樓處。
售樓處的人見了我跟見了自己的領導一樣,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畢恭畢敬的在那裡站着。
“你們經理來了嗎?”
離我最近的一個銷售人員說:“經理就在辦公室。”
我直接朝辦公室走去,經理正躺在辦公椅上養神,一看進來了,立馬站了起來。
“張董好,有什麼事嗎?是房子哪裡不合適?”
“沒有,房子挺好的,我十分滿意。就是來打聽個事兒。”
“您請說。”
“有一個塔子村的保安,我問保安隊長他叫什麼名字,他讓我來問你。”
經理的臉立刻就僵住了,“您認識他?是他有什麼做得讓您不滿意的地方了?”
“不認識,我就想問個名字,告訴我就行了。”
經理低着頭不知道想着什麼,我輕輕拍了拍桌子,“要不,我去問問警察?看看他們知道不知道?”
經理額頭上的汗立馬就下來了,“張董,千萬別,要是讓外面的客人知道小區裡死過人,這個小區可就廢了,康總一定會活吃了我的。”
“我不會讓你們康總吃了你的,但你要告訴我這個保安的名字,很費事嗎?”
經理拿出紙巾擦着汗,“不費事,不費事,我立馬就給您找。”
拿到名字後,我走出辦公室,經理過來拉着我的胳膊,“張董,您出去可千萬別亂說啊!我一家老小就指望着我一個人養活了,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那一家子就得餓肚子了。”
“知道了,以後別這麼磨磨唧唧的,問你個名字還這麼費事。就好像房子賣不出去,我沒損失一樣了。”
“是,是,是。都是小人的錯,您慢走。”
經理向送活祖宗一樣,全程點頭哈腰的把我送上出租車,給我關好了車門。
我在彩票中心兌了獎,辦完手續,他給了我一張十八萬塊錢的支票。我裝好支票,打車來到了汽車站。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您好,是張天羽先生嗎?”
“我是,你哪位?”
“這裡是速風駕校,通知您明天考試。”
“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去買塔子村的票,被告知只有周邊鎮子的車,沒有直達到村裡的。我心想着,那就先考試吧!考完直接買輛車,到時候開車去。
從車站出來,有個大媽拿着牌子走了過來,“小夥兒,住店嗎?乾淨又便宜。”
我擺了擺手,“不住。”
大姐不死心的跟着我,“我們那裡有小姑娘。”
“我還有事。”
她見我沒這個心思,立馬又衝另一個人走了過去,說着同樣的話,得到的也是同樣的回答。
當我回到租的那個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在街邊買了五個肉餅,又買了一份牛肉丸子湯。回到家把行李打包了起來,打電話通知宅急送上門服務,把東西都送走以後。我給阿杰打了個電話,通知他這個房子不租了,鑰匙我會讓張輕羽送過去。
忙完這些,又去超市買了一些蔬菜和熟食,聯繫了一個家政公司,告訴他我需要招聘一個上門保姆。
回到我龍都花園的房子,宅急送的人已經在小區門口等我了。我帶着他們上了樓,把東西放下以後,給他們簽了單子。
然後我躺在屋頂的搖椅上,看着駕校發給我的那本書。
下午四點左右,家政公司的人給我打來了電話。
“請問是張天羽先生嗎?”
“我是。”
“你要的住家保姆我們已經找好了,您看什麼時候方便上班。”
“後天吧!我明天有點事。”
掛了電話以後,又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哥,你沒給我鑰匙和卡,保安不讓我進去。”
“那你等我一下,我下樓去接你。”
我把張輕羽接回家,並給了她一張卡和鑰匙。
“今天累了吧?我們出去吃吧!”
“不用了,你好久沒吃我做的飯了吧?今晚給你好好做一頓。”說完,張輕羽脫下外套,穿上了圍裙,打開冰箱看了看,“哥,你怎麼光買菜,家裡什麼調料也沒有,碗筷也沒有。走吧!先去一趟超市,家裡沒個女人可真不行。”
“我已經顧好保姆了,後天就來上班。對了,駕校聯繫你明天考試了嗎?”
“你不說我都忘了,這幾天忙得就沒顧上看書,估計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那今天就點外賣吧!吃完飯你好好看書。”
“那好吧!”
駕校的考試還是蠻簡單的,我和張輕羽都過了,然後駕校通知我倆明天開始練車。
“不是考過了嗎?”
“那只是其中一個科目,要考四個科目,全過了,才能拿到駕照。明天八點以前在駕校門口集合,統一開車帶你們去練車的場地。”
我一拍手,“大意了,駕校我選得是離租的房子近的地方,龍都花園離那裡可不近。”
張輕羽對我說:“哥,要不咱倆還是回原來租下的那個房子住吧!也沒幾天,考完就沒事了。”
“你不知道,昨天我剛把東西打包到新家,現在租的那個房子什麼都沒有。”
張輕羽摸着下巴想了想,“我見阿杰買了好幾輛車,又僱了好幾個司機,專門用來接送藝人的,不行咱們先借用兩天。”
我考慮了一下,“也行,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和阿杰一說,他立馬就給派了一輛車,爲了接送我們方便,我直接讓司機住在了保姆房。司機是個年輕人,看着老實巴交的,也就二十多歲,說話老是低着頭,一點都不機靈。來了就往房間裡鑽,要不是我叫他出來吃飯,我都覺得他能在房間裡窩一輩子。
飯桌上,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把碗放下,“我叫巴爾。”
“不是龍都本地人吧?”
“不是,是L市的。”
“L市,那咱倆還算老鄉了,我也是L市的。”
他就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和阿杰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哥的朋友。”
我心裡隱隱感覺到了這個小男孩的身份,“你哥不會就是阿亮吧?”
巴爾擡頭看着我,“他是我哥?”
“是你親哥,還是表哥?”
他低着頭搓了兩下手,“老闆,你忘了?你去年是在我家過的年,我媽媽是亮哥的二姑,在你家做過保姆。”
這個阿亮是打算把他家所有親戚都安排到我公司嗎?不過阿亮的姑姑好像是死了,小孩也挺可憐的,留下就留下吧!
巴爾雖然性格內向,但摸上方向盤就和換了個人一樣,車子比一些龍都的老司機開的都好。看來他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
“你有什麼夢想嗎?難道就打算開一輩子車?”
“我不愛念書,就愛開車,我打算開一輩子。”
我看着巴爾一腳油門超了一輛跑車,而且車子還特別的穩,就問他,“你喜歡賽車嗎?”
“當然喜歡了。”
看來是聊到他喜歡的話題了,他說話的語調和表情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開始跟我侃侃而談,對那些有名的賽車和賽車手,那是如數家珍。
“既然你這麼喜歡賽車,等有機會,我一定讓你去職業的賽車團隊做一名優秀的賽車手。”
他興奮地點了點頭,“謝謝老闆。”
他把車子開到駕校門口的時候,我看了眼時間,才七點半多一點,這速度,還開得這麼穩,我都想讓他給我做一輩子司機了。
此時的駕校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來大家都有拿駕照的需求,哪怕一輩子不開車,也得有這麼一個本兒。
八點多的時候,兩輛紅色大巴開了過來,上面用黃色的油漆噴着速風駕校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