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嚴家叔伯等人從研究室裡出來, 終於通過網絡看到了阿蓉離開家幹了什麼大事之後, 從嚴家往阿蓉個人光腦發出的通訊信號就有好幾個。
但也不知爲什麼,這些信號都被詭異的攔截了。
事實上, 嚴家人也因爲蔣家, 知道一點有關個人光腦的事。
比如這種能夠攔截個人光腦信號的技術,基本全都掌握在官方手中,被禁止外傳的……所以,嚴琦直播完了,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好在沒過多久司機回到嚴家之後,這才告知了嚴家衆人, 小姐被蔣少爺派人接走了。
這事還在研究所中的嚴父嚴母也是知情的。
哦, 蔣周啊,他不是還在縣城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說起來,雖然嚴家最開始是靠着蔣家纔起來的, 但對於跟嚴琦指腹爲婚的這個蔣周, 大家其實說不上多麼喜歡。
畢竟每次蔣周過來嚴家, 都是趾高氣昂彷彿高人一等,弄的人很是反感。
嚴家確實受到了蔣家很多恩惠,可那是因爲蔣周的奶奶, 與嚴琦的外婆關係好,並不是因爲蔣周。
這個道理蔣周似乎永遠也搞不明白, 他總覺得自己是嚴家的恩人。
不過, 兩人畢竟是未婚夫妻關係, 蔣周派人請嚴琦去家中做客, 確實不好拒絕。
說到底,未婚夫妻之間,也只差那一個紅本了。
但到了傍晚,發現嚴琦還沒回來後,剛走出研究所的嚴家父母都懵了,這麼晚都沒回來,不會是被留下過夜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嚴父接到了一個人通訊,剛聽了幾句,嚴父就忍不住擡高了點聲音,“你說的蔣……是那位?”
“什麼?我女兒和他……”嚴父看着像是驚呆了,“這怎麼可能,琦琦從沒見過那位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嚴父失魂落魄的關上通訊,看的嚴母好奇的不得了。
“琦琦怎麼了?”嚴母斜眼撇他,“你那什麼表情?”
“你自己看。”嚴父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他嘆了口氣,心塞的將個人光腦打開,將收到的照片調大。
只見柔和的橘色光下,十六歲的少女小臉枕在牀邊,看上去已經酣睡。
而她旁邊同樣不知何時已經醒過來的少年,正眉眼柔和的看向少女,一隻手還伸向下方,看上去像是要把少女抱到牀上來。
除此之外,兩人的另一隻手,則緊緊握在一起。
任誰看到這樣一幅畫面,都不會覺得這這兩個人是多麼陌生的關係,反而會覺得這就是很正常的一對小情侶。
“這男孩長得真不錯,看這鼻子眼睛,和琦琦在一起,生出來的孩子肯定好看,”嚴母心比較大,一看到少年那種溫和的氣質,就喜歡極了。
這個男生,可比蔣周要養眼多了,更何況對琦琦那麼好,將來肯定是個知冷知熱的。
不過她也知道,琦琦的婚事是上一輩早就定好了的,真要去向蔣家悔婚,會很麻煩。
“可惜了,”嚴母嘆息的搖搖頭,“有蔣周在,就算是爲了面子,蔣周也不會同意放琦琦自由的。”
“可惜什麼?”嚴父雙眼一擡,“蔣周?他要是知道了,也難說是不是敢把琦琦從這人手裡帶走,這人……可叫蔣翊。”
嚴家父母比嚴琦知道的還要多點,比如蔣家那個主脈中的小少爺,他們早知道對方叫什麼。
那種身份的人物,哪怕是出生時先天不足、活不過多久,也多的是人想要跟他拉上關係。
可那畢竟是嚴家完全接觸不到的層面,嚴父從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有朝一日竟然和那位小少爺在一起了。
那位的確沒什麼不好的,也絕對能壓服住蔣周,可他……也是真的活不長啊。
此刻,活不長的蔣翊還靠在牀頭,低頭看着與他躺在同一張牀上的少女。
女孩白淨的小臉,十分小巧的埋在枕頭裡,一隻手還乖巧的被他抓在掌心,有一種……特別的可愛。
其實早在因爲古書,看到她v薄的時候,蔣翊就知道這是一個漂亮又聰明的女孩。
漂亮又有資本,才能在網紅中走得長遠,蔣翊本身,對她的印象,最多停留在一個網紅的模糊表象上……
請她過來聊天,不過是爲了滿足自己對古書的幾點好奇心。
但其實他也知道,那本書的出現大概只是個巧合,這世上不會真的有預言。
不過等到將人交到身邊,稍微談論片刻,他就發現了。
估計就連那本書也不是她找出來的,或許是她偶然得之,專門拿出來引發爆點的。
他心中有些好笑,於是在對面糾結的眼神下,他停了下來,可誰知就是這麼一停,讓他遇到了自己的貴人。
這麼個十六歲的小少女,居然成爲了他能抓住的最後一點救贖。
這好像一顆火星落在了他心底,然後轟然燒成熊熊大火,讓他前所未有的輕鬆起來。
只是握着她的手睡了一覺,他就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對方的異能,在緩解他身體狀況的同時,還吸食着他的異能,這一點,他可以感覺到。
但對他來說,有沒有異能,從來不重要。
因爲這個突然降臨的異能,本身對他而言就是一個負累。
就算是都被吸收掉了,也沒什麼。
更何況……藍光雨那夜,融入到他體內的粒子太多了。
這讓他異能長期處於一種快速增加的階段,女孩這一點吸收,還真的不算什麼……
不知不覺就想了很多,等到蔣翊再回過神後,窗外已經漆黑一片。
他走到窗臺,擡眸看了一眼漫天的繁星,目光又掃了一眼莊園小路上還發着光亮的路燈,緩緩拉上了窗簾。
隨後蔣翊又移回牀榻,低頭覷了女孩一眼,猶豫了下,又繼續伸手牽住了女孩的小手。
接着他關了燈,閉上眼假裝從未醒來過。
第二天,阿蓉是在少年的肩膀上醒來的。
她一隻手被人捏在掌心,另一手摸在對方敞開的衣領。
對方卻姿態不變的沉睡着,顯得她活像一隻流氓。
不過好在大早上沒人看到這一幕,於是等到阿蓉悄悄下了牀,她纔想起昨天她似乎是睡在牀邊的。
所以究竟是她半夜覺得不舒服爬上了牀,還是蔣小少爺把她抱上去的?
但想到活不長的蔣小少爺,阿蓉馬上低頭看了一蔣翊,“你醒了嗎?”
牀上的人沒什麼反應,她試着抽出手,或許經過了一整晚,這個睡夢中的人力氣也沒那麼大了,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手拿出來。
原本她覺得,這麼被死死捏了一晚上,她的手肯定都充血的不成樣子,暫時陷入麻痹狀態了。
可誰知道抽出來後,她才奇怪的發現,手還好好的,不僅沒有充血紅腫起來,反而保持在原樣。
她轉過身,打算開門走出去,她在蔣家住了一夜,嚴家那邊會不會得瘋了?
“你去哪?”就在這時,身後一道少年低低的聲音傳來。
阿蓉按在門上的手指一頓,本來沒有做什麼,卻偏偏因爲少年帶着一點被拋棄感的低音,產生了一種愧疚感?
“出來很久,我該回家了。”她說着轉過身,就看到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那雙漂亮的眼睛就那麼安靜望着她。
阿蓉以爲,這個蔣小少爺大概會對她離開表示一點遺憾,畢竟關於那本古書的預言,對方還沒有得到她準確的回答。
可她沒想到,對方只是點了點頭,跟着她走下來,拉開了房間的門,突然問了一句話:“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嗎?”
早已等候在外的管家驚愕的看了他一眼,又更爲欣慰的點點頭,“少爺也要去嚴家?我這就去備車。”
這間莊園,就在嚴家對面,走路也僅需幾分鐘,這點路程,沒必要坐車了。
“不用了,”阿蓉想了想,“幾步路就到了,我自己走回去吧。”
“恩,不必備車了,我陪她走一走。”蔣翊也點點頭,看起來還是一副要跟着阿蓉一起去嚴家的架勢。
“算了,還是坐車吧。”阿蓉遲疑了下,讓蔣小少爺這樣體弱的人陪她走一走,她壓力就很大了,還不如坐車。
說起來,這位蔣小少爺,從昨天拉着她手不放之後,就彷彿換了個人,之前對她還是溫和中帶着疏離,之後卻對她格外親暱。
那種感覺,就像把她一個外人,當做了家人看待……
坐上了車,那種不切實際的感覺還是充斥在阿蓉心頭,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蔣翊想了片刻,似乎是在考慮如何回答她的問題,直到車子停在嚴家大門外,這位蔣小少爺大概終於找到了準確的詞彙描述,說在她身邊會很舒服。
“就是同處一間屋子那種靠近?”阿蓉心想,難怪昨天見面沒多久,對方就表情輕鬆的睡着了,感情她還自帶舒緩光環了?
不過能讓人感到舒服之類的……或許她的異能其實也是親和力?
“不是,”豈料蔣翊搖了搖頭,做示範一樣的伸手拉住她一隻手,“至少這樣的靠近,纔會讓我覺得能多活兩年。”
如果不是知道一點蔣小少爺的生平,又見他表情太認真、目光純黑,真誠的不像話。
阿蓉幾乎都要以爲,自己是不是被調戲了?
不過……能多活兩年?阿蓉眼中一亮,如果蔣小少爺說的是真的,這樣其實很好呀?
到時候蔣周無法掌握主脈的資源,不是又能多耽誤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