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楓丹白露城外、活人營地。
姑娘們正圍坐在一個顱骨面前,撒哈琳戴着厚皮手套的右手拿着一顆黑色的靈魂寶石,站在撒哈琳右手邊的音正在用扎着滴管的治療輕度傷藥水滴着這顆寶石。
不要以爲這是水滴石穿的遊戲,對於邪惡的使用了靈魂寶石做爲生命源頭的邪惡陣營的玩家來說,這是一種非常殘酷的刑罰,因爲它是對靈魂最直接的拷打,沒有任何憐憫與寬恕,紅鐵鉗、竹夾板和老虎凳比起它,對於人來說就好像是按摩一般溫柔。
“說吧,說了給你一個痛快。”太閒看着眼前的顱骨說道——這位就是青葉真與青葉麟帶回來的那位腐軀之主的顱骨,文家少爺的腦袋。
“不!你們沒有任何證據!”顱骨中的紅色魂火瘋狂的燃燒着,“我詛咒你們!你們這些賤人!”
“文家小子,你又不乖了……音,換重傷藥水。”撒哈琳轉了轉手中的寶石吩咐道——這位又想做硬漢又管不住自己的嘴,既然他自己都不要臉,撒哈琳可不會給他臉。
於是音將左手上的重傷藥水倒了過來,強烈的正能量藥劑滴在了寶石上,邪惡靈魂的詛咒立即變成了慘叫嘶號。
“嗯……”撒哈琳突然低下頭,她翻出她的通信記錄,“事情好像有新的進展,我的一位友人剛剛給我發了一個論壇連接,她說她直播聊天室那裡正在播放處決守川的錄像。”
然後,撒哈琳把一個大型虛擬屏幕共享給了在坐的姑娘們,裡面正好是侏儒點燃膠火膠的畫面。
音手中的兩個藥水瓶立即被她直接抓碎,大量的重傷藥水沖刷着靈魂寶石,邪惡靈魂的尖嘯立即在痛苦中走了調。
“迪卡,你下線,告訴這個論壇的最高負責人,我們需要這段錄像的上傳地址和上傳人的身份。”額頭青筋直跳的太閒扭頭看着自己身後的草原精靈法師說道,“唯,你和迪卡一次去,告訴負責人,要麼立即將我想要的一切交給我,要麼我在開除他之後從他的後繼者手裡拿到我想要的一切,他只有三分鐘考慮時間!”
“三分鐘太長,三秒夠了。”恩萊低着頭搓着她的雙手,“還有,你們去告訴寒武紀的執行官,陸氏恩萊需要這段錄像中的所有數據對話,要是少了一個字節,他就可以和他的美好生活說永別了。”
不需要言語,兩個小傢伙點頭然後鑽進了帳篷。
“我記得這個侏儒,龍爪進山道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他。”橘月將她的霰彈槍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從袋子裡掏出了獨頭彈袋,“施家的小子……守川肯定是被騙了,他這人太容易相信別人。”
正在這時,屏幕中出現了新的變化,原本已經被切換的畫面再度過來,而屏幕中的灰燼中坐起了一個被焚化的死者,本來正在咬牙切齒的兩個貓崽立即炸了尾巴。
“鬼嗎!”
“不對!是王冠之主!守川他墮落了嗎!”
貓崽兒像是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求證,而聽着那位演講員分析的撒哈琳皺起了眉頭,“墮落值真的是造成墮落的真正原因嗎……”
她的疑問很快就有了回答,屏幕中那位看似邪惡的軀殼站了起來,他抓住了長劍任憑聖焰焚軀。
“守川他……好勇敢!”
貓崽賽凡提斯瞪大了眼睛,而她的妹妹賽萬提斯一個勁的抹着眼角。
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身上的聖焰從一開始的燃燒到最終熄滅,撒哈琳看了看屏幕下方的聖焰焚軀痛楚值對照值,她知道白守川開啓了高等玩家模塊之後就選擇了完全的痛楚模塊,聖焰從開始燃燒到熄滅大概是十三秒時間,也就是說她眼中的這個年輕人忍受着足以致自己於死地的痛苦整整十三秒,用聖焰洗去墮落帶來的亡骸軀殼……只是爲了證明他並沒有放棄心中的正義。
那般痛楚,那怕是一個義體AI也許都無法忍受,何況他這樣一個活人……撒哈琳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她眼中的路人存在,原來也有讓她心動的執着與堅持,她第一次見證一個同齡的男性竟然會爲了虛幻的存在而忍受殺身之痛,而爲的只是他所立下的誓言與約定。
這位年輕的皇女扭頭看了太閒一眼,卻發現後者正用驕傲的笑容注視着她。
撒哈琳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腹部,最終她笑了起來,“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爲什麼他會受到你的青睞。”,她看着太閒,“如果你的行動還欠錢,找我拿……因爲我承認守川有資格,他不再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您的投資會得到最豐厚的回報,我的撒哈琳姐姐。”太閒微笑着說完,然後從椅子後面抄起了她的霰彈槍,“我們去找守川之前,還要把一件事情給解決了。”
“沒錯,音,把那個銀碗拿上來。”撒哈琳也站了起來,“橘月,開兩瓶治療重傷藥水。”
已經在橘月的幫助下包紮好雙手的音從一旁的銀製碗放到了桌上,橘月開了藥水,在撒哈琳的指示下將藥水倒進了碗裡。
太閒伸手將顱骨轉向了撒哈琳,後者將她手中的靈魂寶石放到了銀碗與藥水之上,“文家小子,你應該知道琉光人的脾氣,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出誰是主謀,我可以放你一馬。”,說到這裡,撒哈琳鬆開了中指,現在只有她的拇指與食指拿着靈魂寶石,“當然,我們的文家硬漢可以選擇視死如歸,但我可以肯定而且可以發誓,我一定能夠讓你覺得生不如死。”
“很顯然,誓約也包括我們。”賽凡提斯與賽萬提斯一個勁的點着頭。
很顯然,身爲繼承皇女,撒哈琳與兩個貓崽的話語很有效果,顱骨立即縮緊了他的魂火——很顯然,文庭式可以將恩萊和太閒等閒視之,但是當說出威脅話語的是兩個巨大帝國的統治者時,這小傢伙再怎麼混蛋,也不可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
“是施家那小子找上我們的,他說他要給那個鄉下胚一點顏色看看,所以我出了一個移民證,羅素半了三分之一的錢,那小子出了三分之二……我們一開始是找了一個僱傭殺手,他跑去普羅旺斯,結果……結果聽說那傢伙又跑到這邊來了,於是就在我們想找到他一血前恥的時候,那個地球小子突然說幹掉他了,然後……然後我就到這兒了。”
這位竹桶倒豆一般將他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說出,撒哈琳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將靈魂寶石放到了桌上,“按照約定,我放你一馬。”
“喂!你說過放我一馬的!”
“沒錯,我放你一馬,但我不能保證這裡的所有人都能放你一馬。”撒哈琳笑了起來,她讓開位置,一直站在一旁的青葉真拿起了那塊靈魂寶石。
“不!你們這些卑鄙的賤人!你們比邪惡更加惡毒!不!!”伴着邪惡的靈魂寶石被青葉真丟進碗裡,文庭式的詛咒變成了慘叫,然後寶石被正能量淨化,妖魔鬼怪的慘叫嘶號也在一瞬間畫下了終止符。
“邪惡對於我的詛咒,就像是讚美一般讓人心醉。”撒哈琳看着那顆在瞬間風化成一堆骨粉的顱骨說道,然後她擡起頭看着屏幕中正在燃燒着自己,將周遭的一切邪惡全部點燃的聖騎士。
“我們走,接他回家。”她微笑着說道。
……
白守川、第二防線。
被焚軀烈焰包裹着的年輕人看着四周,他的模樣讓很多N和玩家不得不將刀劍指向他,但是一些N與玩家牧師則大聲呼籲自己的隊友保持克制——畢竟,眼前這個亡骸身上流淌的不是邪惡的寒意,而神聖的火焰,
“我不是邪惡,我要獵殺他們。”白守川用言語與行動來表明自己的陣營,他開始往南走去……無論是爲了找到那個侏儒復仇,還是爲了拯救這條防線上的更多生命。
讓八十碼內的敵人開始燃燒並不是什麼利害的神聖光環,而是白守川爲了完成自我救贖要點燃的焚軀聖焰,這個自我救贖不需要DC,而是需要玩家忍受火焰在身上燃燒的痛苦——這還是他在抓住執念者的神聖意志之後才獲得的機會。
同時因爲龐大神聖能量的影響,白守川能夠讓所有不高於他等級三級的所有邪惡陣營的玩家在接近他八十碼時必須通過一個DC15的意志鑑定,任何沒有通過鑑定的玩家都會被聖焰焚軀並享受到每輪2D6的神聖傷害,而通過了鑑定的玩家也會受到聖焰影響(第輪1D6),同時被夢軀的邪惡陣營玩家所有鑑定減3並且所有傷害都將減少50%。同時所有被夢軀光環籠罩的善良陣營玩家,每一輪將回復2D6的H。
除非白守川死去或者離他超過八十碼,要不然這種效果將一直存在,直到聖焰徹底淨化他的骨骼……洗淨鉛華,說的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這種狀態持續的時間並不一定,但是隻要焚軀受洗者以他的意志力忍受住焚軀之痛,那麼時間就能夠相應的縮短,而以白守川的鋼鐵意志力,這個效果最終只持續了十五分鐘,他的骨骼就被徹底淨化爲聖骨,他呼出的是飽含神聖的氣息。
與此同時,在一陣驚訝之後,雙方陣營的玩家們很快就從剛上線的玩家嘴裡獲知了這位全身燃燒着聖焰的傢伙的真實身份——從灰燼中重生的聖騎士。
而且沒有等到他們的驚訝轉變成憤怒或是欣喜——雙方陣營的玩家就發現這位身上的聖焰不再燃燒,而且進入他附近的亡靈也沒有受到焚軀的影響。
所有人都以爲這個聖騎士的能力只是曇花一現,於是很快的,白守川所在的防線就立即變成了全新的血肉磨坊。
“再也沒有比敵人送到自己刀口上,更讓人感覺愜意的事情了。”吐出一口神聖的溫暖氣息,白守川看着衝向自己的幾個邪惡陣營的彎刀手,潔白的骨手平舉長劍與鏈枷。
“懺悔吧!邪惡!”白守川大步迎向了他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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