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茜茜的句諱也是你可以直接稱呼的嗎?”
讓東方墨這麼一喝,燕流彩再次被嚇了一跳,連忙再次俯身下去:“太子妃娘娘,屬下罪該萬死!”
燕雲茜實在是無語,忍不住回頭白了東方墨一眼:“阿墨,我有些話想要和燕流彩講,你能不能先不要急着打岔啊!”
東方墨冷哼一聲:“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你以爲本宮願意和她計較那麼多嗎?要不是她還不知悔改,竟然還敢當着本宮的面,直呼你的名諱,本宮纔不屑於多看她一眼呢!”
“……”燕雲茜簡直都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好了。
“那好吧,我知道阿墨你心裡氣不過,要不然這樣你看如何?不如你先出去外面轉上一轉,等我把話和燕流彩都說清楚了,你再回來如何?”
東方墨一聽燕雲茜竟然要趕他走,臉上頓時又難看了幾分:“茜茜,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燕雲茜一窘:“真是的,我到底怎麼你了嘛?”
東方墨賭氣開口:“我不管,你有什麼話,儘管問她就是,反正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行吧行吧,你要不走也可以,不過你得事先向我保證,一會兒不管我和燕流彩說些什麼,你都不能恣意打斷。你明白了嗎?”
“哼!”東方墨沒說話,心裡卻暗自不平,如果不是爲了你好,我纔不會管那麼多呢!
燕雲茜見東方墨默認,便不再理他那麼多,重新回過頭來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燕流彩。
“燕流彩,我且問你,你聽了之前的那些話,心裡對我可有什麼想法?”
燕流彩頭也不曾擡,回話道:“屬下不敢對娘娘有什麼想法!”
燕雲茜笑了:“燕流彩,雖說你我之間一直都不太對付,可是你在我的心裡,向來都是個真情性的人,莫不是這一次,你竟然連一句真話都不敢對我說了嗎?”
燕流彩這才擡起頭來看向燕雲茜:“可我之前和黨世傑說的那些不就是真話嗎?你難道真的就不怪我?”
“噗……”燕雲茜又笑了:“我怪你又能怎樣?難道你還能就此收回去了嗎?況且,你說的那些全部都是真的不是嗎?”
燕流彩見燕雲茜竟然這麼說,心裡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乾脆一點兒,把我心裡所想的全部都告訴你好了。”
燕雲茜點頭,“你倒是說來聽聽。”
燕流彩這纔開口:“之前小的時候,我的確是時常欺負燕雲茜來的,可誰讓那個時候,燕雲茜一直都那麼軟弱來的?而且她除了軟弱不說,還笨的要死,和我們大家一起訓練,總是拖後腿的那一個,所以大家都不喜歡她,我自然也一樣不喜歡她了!”
“可是自從那一次暗衛選拔賽,你就像是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當時我雖然不服氣,可是心裡卻又覺得非常的好奇,總想要仔細的探究一下你的深淺,想想摸一摸這些年你到底都隱藏了些什麼東西!”
“卻不想後面你竟然一鳴驚人,我燕流彩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爲什麼,可是我這個人向來都佩服那些憑着自己的真實能力得到一切的人,所以我對你也算是漸漸的有所改觀了。”
“可是今日,你突然告訴殿下,你早就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燕雲茜,你認爲我聽了這些話之後,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呢?”
“我震驚!我更感覺到十分的憤怒,沒想到到頭來,我們大家竟然都被你給騙了!而且還被給你騙的如此的徹底!燕雲茜,你能夠明白我的這種感受嗎?”
“還有嗎?”
“還有嗎?當然還有……”燕流彩說到這裡突然吸了一下鼻子,“除了恨你之外,我心裡其實還是有一點慶幸的!”
燕雲茜挑眉:“哦?你慶幸什麼?”
燕流彩冷笑了一下:“當然是慶幸你幸好不是之前的那個燕雲茜啊!所以就算我自那之後,每次都輸給你,也不算是太丟人了!”
燕雲茜聽到她這話,一下沒忍住又笑了起來:“燕流彩,我就知道,你這個人啊,總遠都是那麼的死要面子!”
燕流彩冷哼一聲:“我死要面子怎麼了?反正我現在也已經死定了,我還不能要點面子了嗎?”
“呵呵!”燕雲茜真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好了:“燕流彩,到底誰告訴你,你就一定是死定了的?”
燕流彩聽到這話忍不住一愣,然後突然睜大眼睛看着燕雲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真的不想殺我滅口嗎?”
“噗,多大一點兒事啊!本妃我至於非要把你殺了,才能夠滅口嗎?”
燕流彩還是無法相信,“既然如此,那燕雲茜你說說,接下來你到底打算要怎麼處置我?”
燕雲茜轉頭看向一邊的東方墨:“阿墨,我可以向你討一份人情嗎?”
東方墨冷哼一聲:“這種人,一天到晚就會闖禍,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暗衛。真想不明白,你爲什麼每次都替她求情,非要把她給留下來!”
燕雲茜衝着東方墨露出討好的一笑:“我知道你說的沒錯,可是仔細想想,她每次所犯下的錯誤,也都不是什麼大錯。更何況她畢竟也是七閣裡的嫡系子弟,所以阿墨,你還是再給她留一條生路好了!”
東方墨道:“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既然你不願意讓她死,那我就讓漠然把她給放了也就是了。不過本宮的身邊,是不能再容下她了,既然你非要留下她的性命,那不如就把她重新送回七星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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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流彩之前聽說東方墨再次饒她不死,心裡忍不住一陣激動,可是隨即她又聽到東方墨說,要把她給送還到七星閣的時候,頓時又覺得眼前一片灰暗。
“我不要回去!”燕流彩咬了咬自己的嘴脣,說道:“如果太子殿下非要把我送回去的話,那不如還是殺了我得了!”
笑話,想當初她燕流彩費盡一切心思,才從那麼多選手之中脫穎而出。
如今兩年都已經過去了,若是讓閣裡的那些人知道,她竟然因爲一點兒小事,而被太子殿下給送還了回去,豈不是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過嗎?
望着燕流彩雙眼之中堅定的神情,燕雲茜垂下眼眸想了想。
“燕流彩,如果我有辦法不要你的命,也不把你送回去的話,你會怎麼報答我?”
燕流彩猛然擡頭,看向燕雲茜:“你說的是真的?你有什麼辦法?”
開玩笑,能活着誰又願意死呢?何況燕流彩本就是一個嚮往美好生活,卻又求之不得,所以纔會屢屢犯錯的二貨少女。
此時聽到燕雲茜說她可以不讓東方墨殺她,還能夠把她給留下來,燕流彩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不過燕雲茜卻並沒有因爲她臉上的驚喜神色而動搖,依舊追問她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如果可以的話,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燕流彩仰着頭,咬着下嘴脣仔細思索了一下,然後開口:“只要你能夠讓我留下來,下輩子就算是做牛做馬,我也一定會報答你的這份恩情的。”
燕雲茜笑了起來:“下輩子,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纔不稀罕呢!”
“那你說要怎麼辦纔好吧?”燕流彩眼見着機會就在眼前,自然是不肯就此放過的。
燕雲茜要的就是她這種態度,於是衝她嘿嘿一笑:“二姐姐,你如果想要留下來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從此以後是肯定是不能夠在殿下手中做暗衛了。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一項工作可以交給你,就是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勝任。”
燕流彩一聽這事還真有門兒,連忙開口道:“能不能勝任你到是說來聽聽嘛。”
燕雲茜這才又對她說:“你也看到了,這些年我時常在外,身邊也一直沒有一個可用的丫頭。雖說我府上有紅馥她們,宮中有涼月她們,可是那幾個都是沒有功夫的家生子,帶在身邊總歸沒有那麼方便。”
“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做個使喚的丫頭嗎?”燕流彩一聽這話,就明白了。
然而果真如燕雲茜說的,一時之間她還真是有點兒接受不:“那又怎麼可以!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同族的二姐姐好不好?這哪兒有做姐姐的,跑來給妹妹當使喚丫頭的?我不行,這事兒我鐵定是做不來的!”
燕雲茜也不着急,見她如此搖頭又晃腦的模樣,只是微微一笑:“說來這事我倒也無所謂,就算是身邊沒有一個使喚的丫頭,這些年我也都過來了。”
說到這裡,她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就是可惜了二姐姐而已,原本我也不過就是想了這麼一個留下你的由頭,既然你做不來,那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你到底是想選擇死,還選擇回去,本妃也只好由着你自己去了。”
燕流彩一聽這事兒居然又這麼給繞回去,整個頓時又慌了起來:“誒,我說燕雲茜你,你別呀!你先別這個樣子好不好?這事兒你也得容我仔細的想一想不是?”
燕雲茜擡頭看看帳門口,只見外面早就已經漆黑一片,忍不住搖頭伸手捂上嘴馬打了個哈欠。
燕雲茜:“不是我不給你那麼多的時間考慮,畢竟今日我們也全部都累了一整天了,再加上方纔又吃了幾杯酒,這一會兒總感覺到人都有點兒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覺了。”
東方墨一聽,他家太子妃這會兒已經犯困了,連忙上前將她往懷裡一拉,接着又低頭瞪了燕流彩一眼,“本宮和太子妃要休息了,你還不快點兒滾出去嗎?”
燕流彩一見東方墨又發怒了,整個人嚇得又是一抖,想着這會兒如果真的就這麼被趕出去的話,下場不一定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不不不,她不想死,可她也絕對不想變成一個被人人唾棄的可憐蟲。
“我願意!”燕流彩這會兒也算是拼了命,就這麼豁出去了:“還請太子妃娘娘能夠收留奴婢,奴婢願意從此成爲太子妃娘娘身邊的貼身丫頭,爲太子妃娘娘效力!”
“嗯?”燕雲茜被東方墨摟正懷裡,正要走,這會兒聽到燕流彩的話,眼底忍不住掠過一絲笑意。
可是一回頭,她臉上依舊是一片質疑:“二姐姐你真的願意?這和你的性格可是一點兒都不相符啊?你要知道,若是你真的做了我的丫頭的話,那以後可是要一心一意跟着我的,如果有哪一天,你心裡生出了二意的話,那後果只怕就沒有今天這麼簡單了!”
說着燕雲茜突然低頭衝她笑了一笑,“二姐姐應該還記得,去年我府上死掉的那個丫頭吧?”
一聽到燕雲茜這話,燕流彩也忍不住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對於粉蝶那件事情,她記得自然是非常的清楚的。即便現在一想起來,心裡還會覺得一陣陣的涼。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對於粉蝶之死那件事,燕流彩的心裡還是十分不屑的,誰讓那個丫頭居然會生出了不應該有的心思呢?
不管怎麼說,燕雲茜都是這東洛國的長平候,東方墨更是一國太子,而她不過是燕候府上的一個低賤的小丫頭,居然還生出了撬自己主子的牆角勾引太子的主意,自然是死有餘辜的!
至於她燕流彩嘛,若是以前的話,或許她對東方墨還有那麼一點兒想法,可是自從西疆一戰之後,燕流彩就已經絕了對東方墨的想法了。
再加上燕雲茜苗疆遇劫,她親眼看着東方墨瘋狂成魔,對於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就更加的沒有別的想法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是燕流彩寧願埋在心底,也永遠不會說出來的。
除了這些之外,燕流彩想,她應該不至於會對燕雲茜還有什麼別的威脅了。
當然了,難免有時候她還是會不服氣,畢竟她怎麼說都是燕雲茜名義上的二姐姐,可到頭來卻成了自己妹妹的貼身丫頭,這要是讓人給知道的話,實在是有點兒說不過去。
可是如今爲了活命,燕流彩也是不在意這麼多了。
貼身丫頭就貼身丫頭,總比沒了命的好,更比回去被人嘲笑的好。
想到這裡,燕流彩一狠心,撲通一聲往燕雲茜身前一跪:“請娘娘放心好了,我燕流彩怎麼說都是從七星閣裡出來的,說出去的話,自然是如同潑出去的水,是絕對不會再收回來的!”
燕雲茜看着燕流彩這個樣子,臉上終於露出了非常滿意的笑容:“好!二姐姐,既然你能夠下定如此決心,那麼本妃就決定了,從現在開始,你就和世傑哥哥一樣,在我的身邊做一個貼身的女侍衛吧!”
“你說什麼?”燕流彩先是一愣,隨之喜上眉梢:“娘娘您的意思是……我並不是做您的貼身丫頭,而是您身邊的貼身女侍衛嗎?”
燕雲茜低頭衝她笑道:“你不是早就和我說過,要是什麼時候能夠從暗處轉到明處,能夠時刻和我一起並肩做戰就好了嗎?怎麼如今我給這個機會,難道說你還不想要了?”
“怎麼會?”燕流彩這會兒都不知道應該要如何表達自己興奮的心情:“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燕雲茜衝她一撇嘴:“起來吧,我也就是看在你曾經和我一起並肩殺敵的份上,纔會給你這麼一個機會的。至於以前你總是欺負人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我也就不和你計較那麼多了。不過以後,我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既然成了我的人,那就要做好你的份內之事,千萬不要再次讓我失望纔好!”
“娘娘你就放心好了!我燕流彩雖然不是什麼男子大丈夫,那也是說話算話的一個人!既然今日您如此的信任我,那麼以後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話,燕流彩在所不辭!”
“行了行了,這些表決心的話你大可不必說的太多。我要的是你以後的態度,你若心裡真的有我,以後只需盡心盡力的完成你的份內之事,也就是了!”
燕流彩連忙抱拳稱是:“屬下遵命!”
燕雲茜見一切均已經有了結果,這才擡頭對東方墨笑道:“阿墨,現在我是真的困了,不如我們就此前去安歇吧!”
結果卻看到東方墨依舊黑着一張臉:“茜茜,你真的確定,要把這個女人留在你的身邊嗎?”
燕雲茜衝他一笑:“這有什麼問題嗎?莫非我家阿墨,你還會擔心自己有一天會把控不住自己不是?”
“你說什麼呢?”東方墨怒了,一把將懷裡的人兒抱起:“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懷疑我是吧?”
惹得燕雲茜一陣咯咯直笑:“這不就是了嗎?既然你不會對我變心,那我留下她在我的身邊,又有什麼關係了?”
“算了算了,只要你高興,你想要怎麼處置,那就全部都隨你好了!”
“哎,說的好好的,你這是幹嘛呀!”
“還能幹嘛!你既然得了我這麼大的好處,還不得讓我咬一口,給點甜頭啊……”
燕流彩這會兒可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呢,這下好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打情罵俏去了後面的休息處。你說她這會兒,到底是起來啊,還是不起來啊?
“哪啥,我方纔好像忘記讓燕流彩起來了……”
隱隱傳來的話,讓燕流彩心頭一喜,正想要等人來傳,結果後面緊跟着又傳來一句冷哼——
“哼,那個女人,總是這麼不知深淺!就算是你今日放過她一馬,又給了她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也總該讓她吃點兒苦頭纔是!”
得!燕流彩心想,她今天晚上估計得要這麼跪上一整夜了!
可就算是這個樣子,她的心裡也是高興的。
要知道,從此以後,她燕流彩可就不再是那見不得光的暗衛了,而是要成爲太子妃身邊的一個堂堂正正的貼身女護衛了!
光是想上一想,就覺得那場面實在是有夠拉風的!
第二天一大早,章德江從醉意之中醒來,心裡還合計,他明天晚上是不是發了美夢來了,要不他怎麼感覺自己好像遇上燕雲茜了呢?
而且看她那樣子,好像還混的不錯,自己當了太子妃不說,居然還讓自己的男人給他加封了一個不小的官職,說什麼等他這個江南河道總督先把這場水患治理好之後,還會加封他一個更大的官職。
一想到自己的官職,章德江突然就想起這幾天的水災來了,然後他猛的就從牀上爬了起來,結果四下一看,不對啊!
這裡明明就是一頂古代行軍打仗用的帳蓬。
而他平時,那也就是隨便找個地方貓上一夜,醒了就要接着幹活的,怎麼這一會兒,他竟然還住到這麼高大上的一個地方來了?
莫非,他昨天晚上,根本就不是在做夢不成?
一想到這些,章德江連忙從牀上下來,起身來到帳蓬門口,挑開門簾往外面看。
“章總督好!您醒來了?”
這聲音哄亮的,把老章給嚇了一跳!
不過讓人這麼一吼,他一下子也就回過味來了。
NND,看來昨天晚上,他根本就不是在做夢啊!原來燕雲茜那個丫頭,的確也和他一樣,同樣都穿越到了這個鳥地方。
不過幸好那丫頭運氣還不錯,如今連帶着他章德江,也快要升官發財了!
一想到這些,老章的心裡就又按捺不住的騷動起來了。
不錯不錯,我章德江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又遇到了這麼好的機會,那自然是一定要好好的把握的。等到時候我老章也混他個一品大員,封疆大吏之後,這一輩也就算是不白活了!
想到這裡,章德江開口對守在門口的雲麾小將說:“本督已經睡好了,現在你再着本督前去見一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吧,本督還有一些計劃要和他們商量。”
雲麾小將一聽,連忙點頭答應:“總督大人您請!”
章德江跟在雲麾小將的身後,一路來到東方墨和燕雲茜兩個人住的中軍大帳之時,東方墨和燕雲茜也纔剛剛起牀,還沒能收拾好一切呢。
而此時守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漠然。
章德江一看到漠然,就想起昨天漠然拿劍橫在他脖子上的事情。
當時他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這會兒想來,章德江的心裡難免生出了些不痛快。
“哎喲,這個不是昨天要殺了本督的那位朋友嗎?怎麼着,你一個人守在這裡,莫非是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不成?”
結果,漠然理都沒有理他!
這讓老章的心裡更加不爽了。
“哎喲,我說這位朋友,你這樣子可就不對了!怎麼說本督現在也是朝廷的命官,我這上杆子的和你打招呼,結果你竟然連面都不跟本督照一下,這個也太不像話了一點兒吧?”
漠然依舊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不過卻小聲說了一句話:“小人得志,有什麼好得意的?”
“嗯?”章德眼眉一下子就立起來了:“我說這位朋友,請問你尊姓大名?還請問你一下,本督我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竟然會讓你如此的出言不遜?”
漠然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反正他就是打從心底裡看不上章德江,特別是昨天晚上,當他聽到東方墨說以後會封章德江爲太子太保的時候,心裡就更加的不痛快了!
太子太保是什麼?
名義上說,那就是保護太子的一個一等的侍衛。
可是就連他漠然,跟在太子的身邊這麼久了,也依舊只是一個貼身的護衛。
而這個章德江又算是一個什麼東西?
他明明就是一個高調騷包的泥腿子,就算是他和太子妃娘娘之間,有着一些解不開的淵源,可是他也不能一上來就被太子殿下封爲太子太保啊?
哼,總之這一件事情,漠然心裡怎麼想就怎麼的不痛快!
可是他心裡面不痛快,章德江的心裡面就更加的不痛快了。
丫有什麼話,明說不成嗎?可丫倒好,居然一副牛掰哄哄的樣子不說,還在這裡說些風涼話!
章德江的心裡就不明白了,這丫和他到底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居然這麼看不上他!
“你有什麼話,最好能夠和本督說在明面上!否則的話,你就休怪本督對你不客氣了!”
章德江雖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人變的油滑了一些,比起之前的臉皮子也厚了些,可是這並不代表着他就是一個不要臉的人!
相反,章德江向來就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這一點兒,不管是在任何時候,那都是無法改變的!
而此時,章德江突然收斂了之前那副痞子一般的笑容之後,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再加上他揹負雙手,雙腿如同釘子一樣筆直的站立在漠然的面前,前世那種與生俱來的軍人的氣質,突然之間就爆發了出來。
漠然還真沒有料到,章德江這一變臉之後,竟然會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場。
雖然此時,他表面上依舊不過就是一個渾身是泥的泥腿子,可是從他身上透出來的那一股無形的壓力,竟然朝着漠然迎面逼來!
心裡暗自吃驚之餘,漠然突然又對章德江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好奇之心。
“在下不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漠然是也!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貼身侍衛!我漠然向來只佩服強者,最瞧不起那些靠着裙帶關係上位之輩!”
“呵呵!”章德江這會兒要是還不明白的話,那就真的白瞎了他一副好腦子。
“合着這位朋友,你就是因爲這個,而瞧不起本督的是吧?”
漠然冷哼一聲:“如果章總督真的有些本事的話,自然是不怕被人嘲笑的!”
“靠!”章德江一側頭咬着嘴脣冷笑了一下:“這要是放在以前,老子我也就忍了!可是現在,老頭特麼的要是再要忍下去,那就真的忒沒種了一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章德江說着突然伸手,一拳就打上了漠然的面門。
漠然也是不曾備防,那成想竟然被章德江給打了個正着,頓時就變成了一隻烏眼青!
章德江不光打了他,還叫呢:“老子今天要是不打死你丫的,還就真的不能消了老子心頭的這口氣!”
說着,章德江的拳頭帶着風聲就又朝着漠然的面門招呼了過來。
不過,漠然吃過他一次虧之後,又怎麼可能還會吃他第二次虧?只見他輕輕一偏頭,非常巧妙的就躲了過去。
可是章德江也不是什麼無能之輩,見漠然的身法有點兒門路,立刻就改變了進攻的方式,趁着漠然大意之際,一腳便又踏上了他的腰眼兒。
漠然原本的確是有些瞧不起章德江的,所以即便是方纔受了他一拳,也只是怪自己大意,依舊根本就沒有把他給放在心上,卻不想章德江身手居然如此之快,轉眼之間便已經變換了好幾個招式。
而這一次,等到漠然反應過來之後,躲開他的腳倒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只不過因爲他動作急促,還是讓章德江的一泥腳,給結結實實的印上了他的衣襟之上。
接連兩記失手之後,漠然臉面之上也有一點兒掛不住了,正想要發怒暴擊,結果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冷喝:“你們兩個,打夠了嗎?”
漠然一閃身,連忙跳到了兩米開外。
再擡頭去看時,只見東方墨和燕雲茜此時正冷着一張臉,看着他和章德江。
而此時再看章德江,臉上依舊冷若冰霜,好在漠然既然已經跳出圈外去了,他也就沒再繼續往上撲了。
“你們兩個,都給本宮進來!”東方墨真沒想到,自己這纔剛一起牀,就遇到這麼一件事。
一個是自己的貼身侍衛,多年以來一直都盡忠職守,從來都沒有出過一絲的差錯。
一個是自己剛封的治河總督,青年才俊,又是茜茜的故知。
這兩個明明沒有什麼太大交集,可結果他們兩個一大早竟然就打上了!
東方墨覺得這簡直就有點兒不可思議。
回到大帳之後,東方墨冷冷的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開口道:“說說吧,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章德江冷哼一聲:“太子殿下有什麼話,大可問問你的這位侍衛,你不妨問問他我章德江到底爲什麼會出手打他!”
東方墨轉頭看向漠然,結果一眼就看到漠然被章德江揍青了的眼圈,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漠然,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本宮看你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這一會兒不見,你竟然還成了一個烏眼青了?”
漠然聽了東方墨這話,心裡難免一陣心塞,可他又能說些什麼呢?畢竟這件事情就是他一手挑起來的,就算是章德江出手打了他,那也是他的不對。
更何況,他還真被章德江給打了,而且被打的地方還是他的臉!
身爲東方墨的貼身護衛,又是東方墨手上暗衛的首領,漠然被人打臉,那就等於東方墨被人打臉一樣。
東方墨又怎麼可能不生氣?而漠然這個時候,除了覺得丟臉,還真是無話可說!
無奈之下,漠然只得單膝跪地,低頭回話:“回主子,屬下知道錯了!”
東方墨冷冷一哼:“哼,丟人,還不快點兒給本宮滾到一邊兒去!”
漠然擡手抱拳,之後起身,看了章德江一眼,這才悄然退去。
章德江看着漠然那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心想,小子,今天你章小爺就算是記住你了,你給老子等着,以後有的是機會,老子絕對和你沒完!
其實就算是不問,東方墨也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過此時,看着章德江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東方墨還是安慰似的開口道:“漠然在本宮身邊待的時間久了,言辭之間有時難免會有些傲慢,還請德江你不要太過在意纔是。”
章德江擡頭看向東方墨,冷笑了一聲:“怎麼着,太子殿下這是在護犢子嗎?”
東方墨忍不住笑了起來:“章德江,雖說本宮和你相識不久,可是看在你是茜茜的故交的份上,本宮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章德江:“那又能怎麼樣呢?”
東方墨笑:“不怎麼樣,可是有一件事情你應該明白,這世上任誰和本宮見上一面,就能夠被封爲一品的大員,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可是這件事情你卻做到了,難道你就真的以爲,這一切會讓所有人都信服嗎?”
東方墨說到這裡,又道:“還有漠然,你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嗎?”
章德江冷笑:“他不就是你身邊的一個侍衛嗎?”
東方墨搖頭:“他是侍衛不假,可是他卻是本宮身邊唯一個值得本宮全心全意信任的侍衛。本宮這話,你能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