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疇的確看不上燕雲茜,可是在這個時候,孰重孰輕他心裡還是看的很分明的。
他可不想,因爲一時的意氣用事而失去了大好的機會。
所以現在,他是絕對不會和燕雲茜在這個地方開撕的。
不過,燕雲茜那個女人既然敢追着他來到這裡,也實在是太不把他耶律洪疇放在眼睛裡了。
倘若他要是不給燕雲茜一點兒厲害嚐嚐的話,那也不是他耶律洪疇的作風。
既然如此,他就留下一小部分人馬和燕雲茜周旋,最起碼,他不能讓那個女人輕易的在他的手上討到便宜!
只可惜,耶律洪疇這算盤打的是不錯,奈何他卻錯估了燕雲茜的能耐。
燕雲茜這次既然敢追着他來到這裡,目的非常的明確,她就是準備要把耶律洪疇給拉下馬來的!
別看燕雲茜手上的人馬只有十萬,可是架不住這支雲麾軍都是精英啊!
更何況,燕雲茜這一次所針對的,並非是北遼國的三十萬大軍,她想要的,也無非只有一個人而已,那就是耶律洪疇了。
而捉拿一個耶律洪疇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而這一次,燕雲茜決定,她要單槍匹馬前去捉拿耶律洪疇。
知道她的這個計劃之後,阿滿是第一個反對的。
“茜茜,這種時候,切記不可冒險!”
燕雲茜知道大哥這是在擔心她,怕她發生意外。
可是在這種時候,她也唯有險中求勝了,否則想要拿下耶律洪疇,那簡直就是比登天還要難上幾分。
“大哥,我想好了,即便是這一次非常的兇險,我也一定要親自去走上一趟。因爲只有抓住了耶律洪疇,才能夠真正的平息這一次的西疆之亂!”
阿滿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依舊無法同意燕雲茜的這個決定。
“茜茜,要不然還是這樣子吧,這件事情,你還是交給爲兄好了,爲兄雖然不才,可是在這千軍萬馬之中,取一個人的首級,還是能夠作得到的。”
燕雲茜搖頭:“大哥你說錯了,我要的,並不是那耶律洪疇的首級,我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耶律洪疇!”
阿滿有些吃驚:“茜茜想要活捉耶律洪疇?”
燕雲茜擡頭看着他:“倘若讓耶律洪疇安全的回到北遼國,再讓他順利登基的話,這一切必將不可控制。”
阿滿點頭:“所以你纔會答應耶律成浩,幫他回國,助他登基的不是嗎?”
“沒錯,可是大哥你有沒有想過,即便是這一切真的換成了耶律成浩的話,表面上似乎的確於我們有利,可實際上呢?難道大哥你就真的能夠保證,那耶律成浩不會出爾反爾嗎?”
阿滿聞言心頭一震,瞬間就明白了燕雲茜的意思。
“茜茜,我明白了!”
燕雲茜點頭:“所以這一次的任務的確是非常的艱鉅,也正因爲如此,我纔想着要親自前去。”
阿滿連忙又出聲攔住她道:“茜茜,你就放心好了,爲兄還是那句話,爲兄雖然不才,可是願爲茜茜去做任何的事情,不管那事情有多麼的難以辦到,爲兄也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幫着茜茜順利完成一切!”
燕雲茜看着阿滿的神色有些怔然:“大哥,這麼多年了,你跟在我的身邊,一不求財,二不救官,茜茜真不知道,我到底有何德何能,會讓大哥如此真心以待!”
阿滿見她這樣,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肩頭輕拍一下:“茜茜你不必有什麼負擔,這一切於我來說,也不過就是緣分二字罷了。”
燕雲茜淺淺一笑:“是嗎?看來這緣分還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阿滿也淡笑:“的確是,想爲兄生平無父無母,所求的也無非是‘自在’二字。哪怕是遇到你之後,也是因爲覺得和你在一起非常的舒心自在,所以我纔會選擇留下來的。你知道嗎?爲兄喜歡看着你每日裡認真做事的樣子,也喜歡看到你和太子殿下兩個人幸福生活的樣子,只要你能夠一生安好,讓爲兄做什麼,爲兄都心甘情願!”
燕雲茜搖頭表示不解。
阿滿也不再和她解釋太多,只是衝她笑道:“你啊,什麼都不要想,只需記得一句話,‘千金難買我樂意’,也就是了!”
“千金難買我樂意!大哥果然是脫俗之人。”
看着燕雲茜臉上再次綻開的笑容,阿滿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茜茜,你放心好了,我一會兒就想辦法潛入到耶律洪疇的身邊,親自把他給你捉回來!至於你這裡,總還有世傑保護着你,他性子雖然有點渾,卻也是一個能夠橫擋千軍的人,只要有他在你的身邊,我也就放心了。”
燕雲茜看着阿滿,神色感動的微微一笑:“茜茜此生,雖然不曾體會過父母的疼愛,可是能夠遇到大哥和二哥,便已經足矣!”
阿滿伸手輕拍她的肩頭:“即便是有世傑在你的身邊,你也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好你自己,明白嗎?”
燕雲茜點頭:“大哥放心,我燕雲茜還不想那麼早死,所以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
阿滿聞言卻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丫頭,以後切莫再要如此說話,讓人聽着很是不吉利!”
燕雲茜面色一窘,只得傻笑一下:“明白了,大哥!”
“好吧,那我走了!”
阿滿剛要走,燕雲茜突然又開口將他叫住。
“大哥!”
“還有事嗎?”
燕雲茜想了想,然後開口:“我想過了,到時候你若得手,最好直接帶着他離開這裡,儘量避免節外生枝纔好。”
阿滿聽了她這話,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去吧!”
等到阿滿一走,燕雲茜便傳令,讓雲麾軍狠狠的給耶律洪疇的大部隊一擊。藉此來擾亂北遼三十萬大軍的軍心。
雖說燕雲茜這一計也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可是她在北遼人馬後面鬧這麼大一出動靜,還是驚動了耶律洪疇。
若不是耶律洪疇急着趕回京城去,只怕他早就命令三十萬大軍原地佈陣,把燕雲茜給狠狠的教訓一番了。
可是他心頭畢竟裝着京城大事,此時自然是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管燕雲茜的。
原本以爲,他只需要派上一小部分的人馬和燕雲茜周旋一番也就是了,卻不曾想,燕雲茜手下的雲麾軍竟然如此的厲害。
這雙方不過纔剛一對上,他北遼大軍就遭到了雲麾軍的重擊。
耶律洪疇收到消息之後,差點兒從馬上掉下來。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您看我們到底要如何是好?”跟在他身邊的蕭朝貴大統領,聽到消息之後,心情也十分的不爽。
“沒想到燕雲茜那個女人竟然那麼厲害,手上的雲麾軍更是如同一支虎狼之師,這一上來,就讓我軍損失了好幾萬的人馬啊!太子殿下,難道您就真的能夠咽得下這一口氣嗎?”
蕭朝貴心裡當然不爽,要知道受損的那支人馬,剛好是他的部下,所以此時,他真的是恨不能原路返回,截住燕雲茜狠狠的殺一殺她的威風。
而再看此時的耶律洪疇,只見他狠狠的握緊了手中的馬鞭,牙齒也是咬的咯咯直響。看着一副狠的不行的模樣,可一張嘴,卻頓時讓蕭朝貴大失所望!
“燕雲茜這個毒婦,總有一天,本宮一定會找她算上一筆總賬的!只不過現在,蕭大統領,本宮希望你能夠再忍上一忍,一切等到我們回到宮中,本宮順利登基之後,咱們再和東洛算賬不遲!”
耶律洪疇這句話一說出口,不光是蕭朝貴一個人,就連跟在他身邊的其他將領,心頭也是突然一寒!
頃刻之間,這些人的軍心便全部都亂了。
他們還就想不明白了,太子殿下當初明明說好了要帶着他們前去攻打東洛的。可是結果都到人家家門口了,他竟然又傳令撤兵了,害得他們這些人白跑一趟也就算了,畢竟此時大家也理解太子殿下的心情。
可是這一會兒,那東洛國的女將軍燕雲茜都帶着人追到他們屁股後面了,而且還毫無顧慮的在他們的家門口和他們打了起來。
這也有點兒太看不起人了吧!
她這麼做,又將他們這些北遼將領的顏面置於何地?
更讓他們無法忍受的是,原本他們纔是那些挑事兒的,這一行本就是前去打東洛的。
可結果這會兒,他們反到成了那個被打的。
這讓他們這些北遼將領,如何能夠咽得下那一口氣啊!
可是,就在他們準備磨拳擦掌,想要圍上去狠狠的給燕雲茜一個教訓的時候,竟然再次聽到耶律洪疇說出這樣的話來。
“太子殿下,那燕雲茜都帶着人欺負到咱們家門口來了,您爲何還要如此放任於她,莫不是您的心裡在害怕她吧?”
這位北遼將軍還真是生着一張顛倒黑白的嘴,張口就是燕雲茜欺負到他們家門口了,他也不想想,當初想要欺負人的可是他們這些北遼人!
不過這種各說各話的事情,本來說是很正常的一種現象,要不然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麼多不要臉的人了。
耶律洪疇一聽手下將領竟然如此說他,一張臉頓時就黑了下來。
“你說什麼?你竟敢說本宮怕了那個女人?簡直就是放肆!”
那個將軍被耶律洪疇給嚇的一縮脖子,可是身爲軍人的骨氣又使得他不肯低頭。
“如果太子殿下不是怕了那個女人的話,爲什麼不能就此給她一次狠狠的反擊,反倒任由她在我北遼國的大門口如此的放肆呢?”
耶律洪疇冷哼一聲:“本宮早就已經向你們說明了理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本宮快速回宮,等到本宮順利拿下皇權之後,還怕她一個小小的東洛女將軍嗎?”
“可是太子殿下,眼下那些被東洛大軍重創的,畢竟是我等的部下啊!他們原本是準備跟着太子殿下前去東洛建功立業的,可是最後他們竟然連東洛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都沒有看到,就又掉頭回來了。這還不說,眼前明明就已經回到家門口了,竟然又讓東洛人給追着屁股打,這口氣是誰能夠咽得下去的?”
耶律洪疇眼睛驟然就眯了起來,一絲危險的氣息突然漂浮在衆將領的頭頂上空。
蕭朝貴大統領見了,連忙拍馬上前勸和。
“殿下請息怒,萬山也是心疼部下的兄弟,還望殿下謹慎行事,莫要因爲這麼一點兒小事,而寒了我三十萬大軍的心啊!”
按理說蕭朝貴這話說的也沒錯,可是聽在耶律洪疇的耳朵裡,卻讓他感覺到分別的剌耳。
“蕭大統領,你可是本宮的左膀右臂,莫非這一次,連你也看不清這一切到底孰重孰輕嗎?”
蕭朝貴連忙笑着打哈哈:“怎麼會呢?臣心裡和太子殿下想的一樣,都希望太子殿下能夠早日回京,以防宮中會出現什麼變故。”
耶律洪疇聽了心裡這纔好受了一點:“你明白就好!”
“只是殿下,臣明白你的心思,不見得兄弟們都能夠明白不是?而這一次殿下回京,真正能夠依靠的,也是這三十萬大軍啊,如果殿下這一會兒不能當即立斷,把那些兄弟們從東洛人的手中解救出來的話,只怕會真的失去了軍心,若真到了那個時候,殿下想想……”
別說,這位蕭朝貴大統領倒是一個明白的,此時讓他這麼一說,耶律洪疇還真給聽進心裡去了。
“照大統領你這麼說的話,本宮還真是應該要好好的考慮一下才行了!”
蕭朝貴一聽連忙又開口道:“殿下,您還是不要再考慮了,左右不過已經到家門口了,咱們總不能讓燕雲茜帶着他的那些人馬殺到我京城纔是,所以您還是快點兒下命令吧!”
耶律洪疇想想,蕭朝貴這話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眼下如果讓他留在這裡耽擱回京的行程,卻是他不願意的。
唯今之計,也只能先帶上幾個心腹之人,先快速趕回京裡去了。
“既然如此,大統領,你帶上幾個人和本宮先走,至於這些人馬,就留他們在這裡,由各位將軍帶着,和東洛人馬決一勝負之後再入宮吧!”
蕭朝貴抱拳領命,“殿下這麼做就對了,請殿下放心,臣一定讓他們快一點兒結束這場戰事,爭取在殿下用人的時候趕回京裡!”
“就先這麼辦吧!”
話是這麼說的,可是耶律洪疇還是感覺到非常的頭疼,而且此時,在他的心裡,總有那麼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但願這一趟,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否則的話,他這一輩子,可就全完了!
“蕭大統領,前面就是我北遼邊界了,本宮記得,在那邊界處,還有蕭大統領的一支人馬駐守是吧?”
蕭朝貴詫異擡頭:“殿下您……”
耶律洪疇冷哼一聲:“方纔那些話你說的都沒錯,所以本宮同意讓大家留在這裡圍剿東洛人,可是本宮想來想去,還是不能隻身回宮,既然如此,蕭大統領不妨就轉動一下腦子,咱們來個人馬對調,應該也是能夠行得通的吧!”
蕭朝貴還是不些不敢相信:“殿下您是想帶着邊界駐守的那支人馬回京,之後再把這些人給補充上去是嗎?可是殿下您知不知道,您這麼做簡直就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違的啊!”
駐守邊界的兵馬,又豈能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調動回京的?更何況還是一個不留的全部帶走?這簡直就是一場兒戲好不好?